第7章 不连贯的对白

一路上，从沈萱和萧娟的言谈举止和眼界知识上，明显地感觉到她们比我要成熟、自信、稳重的多，她们总是向我不断地问问题，总是自我找一些有趣的话题谈论。而我像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遇着了美女，竟拘束地不知找点什么新鲜的话题跟她们谈论，总是被动地接受她们“你问——我答”的模式。

当然，这样的聊天注定不会长久，聊着聊着，她们也没有了可谈论的话题，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而我坐在车上，像个时刻准备出击去扑获猎物的鹰，定睛地瞄着窗外的景色，又像天生爱幻想的灰太狼，脑海中不断地幻想着我即将要去的庆陇大学模样。

随着思绪的飘动，我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到终点站了。

下了车，沈萱去车站问票了，我和萧娟看行李等候着她的归来。

没话可说时，我便尝试着打破这沉默，轻声问:“萧娟，我们是不是快到学校了?”

萧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容，她反问道：“小冲同学，是不是特别地想一睹我们学校的芳容呀?”

我犹豫了片刻，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我不假思索回怼道:“你说呢，小萧同学？”

萧娟一听我称呼她为“小萧”，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误以为我生气了，便小心翼翼问:“冲舟同学，是不是不愿意我称呼你为小冲啊?”

“不是不愿意，而是我感觉你的年龄根本没有我大，所以在这件事上，咱有待商量一下啊。”我笑着解释道。

萧娟眉头微微一皱，仿佛有些意外，惊呼地问：“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啊?”我追问道。

“不告诉你，小……冲……同学!”萧娟摇了摇头，故意拉长了音调并扭怩地说。

看着萧娟戏耍我所流露出的甜蜜笑意和舒心举止，不知什么原因，我情愿被她这样称呼。

沉默片刻后，萧娟似乎期待我会继续追问她之前的话题，未料我却选择了沉默。她略带疑惑地开口：“你怎么不继续问了呢？”

我困惑地反问：“什么？”

萧娟简洁而有力地说：“傻瓜！”

对她的突然称呼，我再次陷入了沉默，摸不清她的意图。萧娟看我不语，反问：“冲舟，你怎么和别人交流总是这样不搭调呢？”

我略带委屈地回答：“明明是你总是想引导话题，怎么能怪我不接你的话呢？”

萧娟听后笑了，说：“看来你还是挺会说话的嘛，我以为……”

我接过她的话：“你总是‘以为’后面跟着一堆没说出口的话，然后又指责我说话不搭调。”

她听后有些不满：“你这人还挺会反驳的嘛，我之前还以为……”

我打断她：“你以为我是个老实人，是个没主见的人，甚至觉得我是个不会说话的人……这些，都是你心里对我片面的想象，对吧？”

萧娟听我这么一说，笑了笑说：“可以啊，小冲！”

这次她称呼我这个名儿，我直言不讳地说:“小萧，如果我二十岁的年龄比你还小，我甘愿你这般叫我。

“不错啊！我也刚好二十岁。”

“那就对了，我们同岁。”我微笑着回应。

“对什么对，虽然我们年龄相同，但并不意味着就这样互相称呼了，毕竟我比你高一级，如此这般称呼，不应当吧?”

“什么狡辩鬼论，竟拿自己学长的身份压我，这太不公平了吧？”我笑着辩驳道。

“是又如何?”萧娟侃侃地说。

“‘是’不能如何？”

“如此才像男子汉说的话吗?”

“以你这样的推理，难道我之前说的话就不是男子汉所说吗?”我无奈地耸了耸肩。

“的确吗，这点上，你看来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啊！”萧娟点了点头说。

“在你面前，恐怕我就只剩‘自知之明’这一优点了啊！”我轻轻一笑。

萧娟欲要反驳，沈萱突然来了，她便转移话题，急忙向沈萱问:“车票啥情况?”

沈萱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一张也没有了！”

萧娟一听，愣是一愣，便连连叹息道:“今天我们真够倒霉的，怎么老是碰不上好运呢?”

“都怪你，让你出发早点，你像是留念家里什么似的，硬生生磨叽着把时间给耽搁了。这下，没车了，该三只猫儿六只眼了吧！”

被沈萱如此一责怪，萧娟便蔫下了，她又问:“没车了，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就找个住处吗?难道以你之意，这么晚了，我们要步行去学校?”

萧娟看着眼前这位沈萱可怕的生气表情，立马挪动了一步，机灵地拉着沈萱的手，柔声安抚:“沈姐姐，沈姐姐，求求你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吗。我知道，今天怪我不好，但我保证，下次肯定改。况且，事情已然这样了，你也就甭生气了，生气也没用吗，还伤身体。”

沈萱严肃地斥问：“你个鬼灵精，知道生气伤身体，还惹我啊?”

萧娟低垂眼睑，小声地说：“人家不是故意的吗。”

沈萱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反正你是咱宿舍四人里的‘盟主’，我怎敢得罪你？再说了，被你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就算是故意的，也被你软膜硬泡成无意的了。我还能怎样啊？”

站在一旁，我还以为她俩真得争吵着，悬了半天的心，终因她们的开怀大笑而消融冰释了。我这才明白，她们是闹着玩的，是说着笑的，是图解个郁闷的心情而已。我笑着对她俩说:“看了你们刚才的阵势，还以为你们真吵啦!”

沈萱没有说话，萧娟却抢先回答：“你的意思就是盼望我们俩争吵了?”

被萧娟如此一问，我倒无法再作答，还是沈萱替我解围，她说:“咱们两个这个样子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你别介意啊！在学校的时候，我俩几乎天天如此啊，让你见笑了。”

我摆摆手，笑着说：“见什么笑啊，这充分说明你俩关系铁，够闺蜜啊!看你俩有说有笑，就知道快乐是常伴你们左右的。”

“确实呀!我和她在一起，不是起争执就是小争吵，但就是都很开心。”沈萱略显自信地说。

“那是你们的同学情!”我笑着说。

“什么情不情的，女孩子家家的事情，你知道个屁。”萧娟插嘴说。

又一次被萧娟婆冷水了，可我喜欢她那股淘气的劲儿，像个幼稚的小孩子，有嫉妒但不藏着掖着，有脾气但率真自然，有性情却活泼自如。

沈萱见我俩话不投机，便打趣道:“如果把你俩配成一对，岂不比我还要争闹的开心?”

萧娟被沈萱的这个玩笑话给开的脸刷红了，有点生气地说:“沈萱，我们还不快去订房间，难道一直这样站立着扯无关紧要的话吗?”

说完，她拎起行李包作势要走，我也立起行李箱，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