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最后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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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曲

山就是我的生命。没有山,我什么也不是。

——蓝迪·摩根森

本书从主人公蓝迪失踪前的最后巡逻开始叙述,搜救寻找的过程与蓝迪的个人经历彼此穿插,从而展现出一个地区、一个家庭的历史与发展。作者的详尽研究令人印象深刻,他努力在大量背景信息与叙述节奏之间保持平衡,为读者描绘出一个醉心于山野的人如何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出版人周刊》(Publisher Weekly)

《山中最后一季》读来既像侦探小说,又像细腻传记,不时穿插野外巡逻的工作细节,深入探究蓝迪失踪的来龙去脉……作家布雷姆将自己对山野的热爱和记者的专业素质严谨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完成了一部深入浅出、层次丰富、调查详尽、情节精彩的作品。

——《旧金山纪事报》(San Francisco Chronicle)

本书不仅以感人的手法描绘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更用壮阔群山来衬托他。作者寻访熟悉山林一草一木的人,透过他们的目光来看群山的魔力,信手拈来皆是创作元素,兼容乔恩·克拉考尔的《荒野生存》(Into the Wild)和诺曼·麦克林恩的《年轻人与森林大火》(Young Men and Fire)的优点……谱写出一部迷人的作品,刻画出一位传奇人物和他熟知热爱的荒野世界,让人沉迷其中,难以忘怀。

——《康特拉科斯达时报》(Contra Costa Times)

《山中最后一季》仿佛顶尖作家大展身手,蓝迪·摩根森更是值得一书的人物。蓝迪热诚捍卫山野,在巨杉和国王峡谷度过二十八个寒暑,是高山搜救高手……然而这样的说法却为他的失踪涂上了谜一样的色彩。搜寻行动结束五年后,国家公园的偏僻角落终于浮现出蛛丝马迹,不过就像作者布雷姆所言,蓝迪为何失踪“永远让人猜不透”。

——《户外》(Outside)

蓝迪一生奉献给野外,而本书作者布雷姆既是滑板运动员,又是记者,一支生花妙笔将蓝迪的人生经历和搜寻蓝迪的过程交织成书,读来令人兴味盎然。

——《国家地理探险》(National Geographic Adventure)

蓝迪是许多同事公认的顶尖巡山员,却在一九九六年夏天巡山时失踪。朋友们先是震惊,随即起疑……作者布雷姆揭开了巡山员的生活面貌,透露出他们常年捍卫土地,协助受困的登山客却始终不受国家公园管理署重视的困境。

——《华盛顿邮报图书世界》(Washington Post Book World)

行云流水、扣人心弦,埃里克·布鲁姆将蓝迪和他对大自然纯粹的爱连接在一起。

——《卡尔斯顿邮报速递》(Charleston Post & Courier)

作者描写原始荒野……和一群用生命捍卫这片土地的人,还有他们苦乐参半的寂寞生活,让人仿佛身临其境……真实的报道极为出色,犹如书中描绘的荒野,在宁静大地闪闪发光。

——《芝加哥论坛报》(Chicago Tribune)

随着搜寻蓝迪的行动,故事也渐渐进入高潮,情节有如畅销惊悚小说,令人极度着迷。

——《奥杜邦》(Audubon)编辑选书

布雷姆笔力不凡,巧妙地将巡山员的一生和搜救行动编织在一起。各种细节生动详实,不难看出作者对所写对象的极大尊重。

——美联社(Associated Press)

文字优美……布雷姆将内华达山脉摄人心魄的风光和蓝迪的亲人至交的故事融合在一起,讲述了一个男人的一生——他作为巡山员的经历,以及他对山野的深爱。

——《环保杂志》(E/The Environmental Magazine)

必读……埃里克·布雷姆写了一本非常重要的书。通过书写蓝迪·摩根森的一生和他神秘的失踪,布雷姆成功地向读者介绍了山野、巡山员和国家公园管理的重要问题。

——《巡山员》(Ranger)

蓝迪失踪时,有人怀疑他自杀或逃出了山野。然而,他的巡山员同事们……仍然勇敢地搜寻他的尸体。那些参与搜救蓝迪的人的想法可能是本书最棒的部分,但这个故事真正令人难忘之处则是蓝迪的人生经历。

——《盐湖城论坛报》(Salt Lake City Tribune)

调查全面详实……和所有优秀的悬疑故事一样,就算很多人知道故事的结局,布雷姆还是会让他们如饥似渴地读下去。

——《佛斯卢蜂报》(Fresno Bee)

户外爱好者绝对不可以错过……太出色了……如果你喜欢乔恩·克拉考尔的《荒野生存》或《进入空气稀薄地带》(Into Thin Air),也一定会喜欢《山中最后一季》。就像所有真实发生的神秘事件一样,本书同样会紧紧抓住你,让你欲罢不能。

——《代顿每日新闻》(Dayton Daily News)

绝对会让你脊背发麻……山野爱好者必读……布雷姆对国家公园展开的大规模的搜救行动进行了引人入胜的描写。

——《资本时代》(Capital Times)

一首蓝迪深爱的高山颂歌。

——《威奇塔鹰报》(Wichita Eagle)

堪称“警世恒言”……一个复杂男人的故事。多少个夏天,他就那样孤独地走过。他多数时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付出了一切去保护山野。

——《奥林匹亚》(The Olympia)

作者进行了一丝不苟的调查研究,饱蘸感情写下了这本书。《山中最后一季》里主人公的激情与苦痛,令人手不释卷。

——詹妮弗·乔丹(Jennifer Jordan)《野蛮之峰》(Savage Summit)作者

这是关于山野的传奇,首次为外人所知。蓝迪是高山真正的良心与门徒。

——阿伦·拉尔斯顿(Aron Ralston)《进退两难》(Between a Rock and a Hard Place)作者

一本扣人心弦的书……令我手不释卷。

——乔丹·费舍尔·史密斯《大自然的轮盘赌》(Nature Noir)作者

一流的悬疑故事。对山野的热爱则更加深入人心,让我们深深地进入到书中的世界,获得更为高级的体验。

——比尔·麦克吉宾(Bill Mckibben)《自然的终结》(The End of Nature)作者

真是个好故事。讲述了迷失的灵魂、人性的弱点和真切的悲伤,同时也以独家视角深入窥视了美国亚文化里一块鲜少有人涉足的领域——巡山员们的独特世界。

——丹尼尔·杜安(Daniel Duane)《酋长岩》(El Capitan)作者

一个远见卓识、痴心不改的自然之子的故事。布雷姆深入而准确地捕捉到他的灵魂,让其发声。而这声音,我们都应该仔细聆听。

——裴吉·斯泰格纳(Page Stegner)《伊甸园前哨》(Outposts of Eden)作者

引人入胜、苦甜交织的野外悬疑故事。

——格雷格·柴尔德(Greg Child)《大山边缘》(Over the Edge)作者

就算是一群蚊子,蓝迪也能让它们变成世上最浪漫的事物。

——茱蒂,蓝迪妻子

蓝迪当巡山员没话说,我没看过比他更好的。

——纳什,蓝迪上司

在我们这群巡山员里,蓝迪的双眼最锐利,对山野的信念最纯粹,他以前就是山野的良心,对我来说现在也是。

——德奇,蓝迪同事

用“爱”还不足以形容蓝迪对内华达山脉的情感,他的灵魂早已深深扎根在晶莹的花岗岩里。

——桑格,蓝迪同事

是蓝迪教会我要欣赏山里的一切。

——格拉邦,蓝迪同事

他总是能提醒我,珍惜生命,享受生活,欣赏自然世界的神迹。

——伊文思,蓝迪同事

蓝迪就是我的内华达山脉,他对身边的点点滴滴总是观察入微……所有小东西都让他欣喜异常,无论是松鸡草原的一株稀有植物,还是秋天湖上的鸭子,对于内华达山脉的一切,蓝迪都敬重有加。

——莱尼斯,蓝迪同事

他给了我那一天需要的勇气,不是该往哪里走的勇气,而是追寻梦想、成为巡山员的勇气。

——薇丝曼,蓝迪同事

当我们需要你的时候,真高兴你就在身边。

——游客

他的确让这个山谷更加安全和美好。

——登山客

广袤的美国内华达山脉荒野中,远近闻名的优胜美地峡谷之南,有一处更为壮阔的峡谷,坐落在国王河南支流畔,俯瞰是一望无际的矮树丛和巨杉森林,仰望更有群峰山影,这里有最陡峭的山谷和白雪皑皑的层峦叠嶂。

——约翰·缪尔,一八九一年

我们希望巨杉和国王峡谷国家公园再也不要出现另一个一九九六年夏天。那一年发生了不少事情,最大的一件就是寻找我们的同事和朋友——蓝迪·摩根森。

——辛迪·珀塞尔,一九九六年

要是中国北疆也有一座像内华达山脉南段般的天然屏障,秦始皇根本不需要兴建长城。

内华达山脉的山峰由花岗岩构成,气势慑人,几乎终年积雪,山脉由北向南绵延超过六百四十千米,与太平洋岸平行。山脉南段最高最陡,犹如城堡内外墙般的双脊峰看来难以翻越,让人退避三舍,唯有力大无穷的克恩河(Kern River)穿梭在层层相叠的群山之间。河水冰凉湍急,蜿蜒往南,在宛如迷宫的稍矮山峦和偏僻峡谷里左弯右拐,最后成为灌溉加州圣华金河谷(San Joaquin Valley)作物和果园的甘泉。

数百年来,原本几不可见的羊肠小道慢慢变成可走的步道,而大部分人都会等到雪融再翻越内华达山脉,只有少数顽固之士会选择寒冬强渡关山。小路最早是兽径,后来因为当地居民往来海岸、内陆山谷和沙漠之间而越走越宽。之后,小路成为放牧羊群的通道,直到大萧条期间,公共资源保护队[1]才将路面炸宽,一凿一铲修缓铺平以供游憩之用。

内华达山脉有几条东西向的横贯柏油路,唯独不见南北向的道路,优胜美地国家公园(Yosemite National Park)以南更有长达三百二十多千米的区域完全不见柏油路。这一片化外之地主要位于巨杉和国王峡谷国家公园(Sequoia and Kings Canyon National Parks)之内,两座公园比邻而居,总面积达三千四百八十平方千米。根据政府文件记载,巨杉国家公园成立于一八九〇年九月二十五日,仅次于黄石公园(Yellowstone),是全美第二座国家公园。同年十月一日,格兰特将军国家公园成立,是全美第三座国家公园,并于一九四〇年三月四日改名为国王峡谷国家公园。巨杉国家公园占地一千六百三十平方千米,百分之七十是荒野保留区;国王峡谷公园面积一千八百七十平方千米,将近百分之九十八是荒野。所谓荒野就是没有道路的原始土地,光是两座公园就有近三千五百平方千米的天然环境。

这片高山荒野上最热门的就是约翰·缪尔[2]步道(John Muir Trail),许多人戏称它为“高速公路”,但其实路宽只够两名登山客并肩同行。缪尔步道由探险家西奥多·索罗门斯[3]规划完成,他在一八八四年便希望修筑一条纵行于内华达峻岭之上的僻静小路。步道于一八九二年动工,一九三八年完成,从海拔一千二百多米的优胜美地山谷出发,往南绵延三百四十千米,穿越十处高山隘口,最后抵达标高四千四百二十米的惠特尼峰(Mount Whitney)山顶,是太平洋山脊步道(Pacific Crest Trail)的一段。太平洋山脊步道起自加拿大边界,迄于墨西哥,全长四千二百四十千米,其中以缪尔步道最偏远,地势最高,也最难走。

穿梭在高山之间的步道总长超过一千二百八十千米,东西两侧共有三十多个登山口,西侧登山口的坡度比东侧缓和,两者的差别就像电动扶梯和升降电梯。几乎所有步道都通向缪尔步道。据估计,百分之九十九造访荒野的游客都只沿步道走动,而步道只占山区的百分之一。换句话说,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土地都是货真价实的原始荒地,放眼望去几乎全是贫瘠陡峭的花岗岩高原和奇形怪状的岩石,偶尔出现崎岖棱线和冰碛穹丘,或许是最后一次冰河时期的遗迹,也可能是上年冬天的杰作。宝蓝色的湖泊气势惊人,缎带般的支流好像小蛇,蜿蜒在酷似北极的寒带草原上,滋育着生气勃勃如毛刷般的草丛和树林。火山和冰碛地形色泽深灰,只有几簇青草宛如绿洲点缀其间,柔和了陡峭刚硬的景色,也诱使不少生物来到这片不毛之地定居。

这里没有全年在此活动的动物,起码没有两脚行走的动物。唯一的建筑物是巡山员哨所,到了冬天多半化身为降雪观测站,另外几处捕兽人的老旧小屋和矿坑则慢慢被荒野收了回去。哨所分布在主要步道上,相互间隔大约三十千米,每年六到十月有巡山员驻守,常年在这里静静捍卫着美国的自然资产和往来的游客。巡山员有男有女,自成一族,是万中选一的精英,热诚、无惧、坚毅。他们虽然为了不同目的前来,纵横山林各有特色,但都渴望离群索居,追求荒野的灿烂。

在这里,生活只剩下最基本所需:食物、水和住所。人在这里很可能迷失自己,身体或心灵皆然。人在这里也很容易就能摆脱一切人与事,甩开文明,几乎毫不费力。

然而,清澈的高山湖泊映照着一位巡山高手的倒影,提醒我们:人能摆脱一切,却无法甩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