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隐

柳传德这一次入定后，很快便找到了体内游荡的龙息。黑色的龙息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任何规律的在身体中游走，让柳传德无法锁定。

“停，停，别动了，吁！”柳传德在心中急得大喊，给牲口用的口令都叫出来了，奈何这龙息根本不听他的。

“集中精神，锁定它，把它引入丹田。”敖正出言教导。

柳传德接连失败，气的牙痒，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血混沌吸食村民鲜血的画面出现在他脑海，一想到是他亲手给这个恶魔提供了老巢，心中满是愧疚。

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龙息上，靠近，加速，再靠近，慢慢的他发现能跟上龙息的轨迹了。一鼓作气，神识终于超过了龙息，挡在其前方。

龙息突然静止不动，柳传德第一次仔细的观察龙息的形态，像一团黑烟，无形却不散。突然，龙息化出一个龙头模样，张开龙嘴朝着柳传德吼了一声，柳传德被吼的一惊，脾气也上来了。

“吼什么吼，吓老子一跳，在我身体里给我老实点，信不信我把你当屁放了！”也不知是真的害怕了还是巧合，龙息真变的安静了。

“敖前辈，它好像消停了，丹田在哪，我怎么把它引进去。”柳传德问道。

“在你的脐下，用意念引它进去。”敖正提醒道。

柳传德在下腹搜寻了半天，终是找到了丹田的所在。所谓的丹田和酒盅的样子有些相似，虽然幅度很小，但还是能察觉到它在静静地旋转。

柳传德用意念锁定龙息，慢慢将它引进“酒盅”，就在龙息刚刚触碰丹田的时候，“酒盅”旋转的速度突然加快，几乎是瞬间就将龙息吸入，随后旋转的速度又慢了下来，但比起初快了一点。柳传德清楚地感觉到龙息进去之后好像很高兴，跟着丹田一起有规律的旋转着。

“试着把龙息放出来在体内循环一圈再收回去！”敖正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好，我试试。”柳传德尝试着引出龙息，让他惊讶的是龙息就像是被驯化了的宠物，先是从丹田中探出一点，然后全部飞出按着柳传德的意念在身体中快速游荡一圈后又迫切的回到丹田中，乖的不得了。

“不错，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将龙息收放自如，日后需要的时候将龙息运行到肢体，配合我传你的体术，就可以斩妖除魔了。龙息能感受到一切邪秽之物，除非对方的修为比你高太多，否者在一定的范围内你都会有所察觉的。随着你的修为越来越高，感知范围也会增加。当然，龙息的作用不止于此，我没有时间一一告知，日后你自己领悟。一定要记住你的使命，一旦被龙族发现你不守正道，他们绝不会手软。还有，为了你自己和家人的安全，除了保护人类以外，不得在普通人面前施展异能，记住了吗！”敖正嘱咐道。

“知道了，敖前辈，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敖正的话严厉中带着关切，让柳传德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睁开眼，发现又回到了家中，自己正盘坐在地上。敖正站在他面前，手中多出一枚绿色珠子，珠子绕着敖正飞了几圈后来到了柳传德眼前。

柳传德大叫一声弹了起来：“这这这不是那个蛇妖变的蛋么？”

“这颗千年妖丹被我抹去了神识后注满了龙息，现在称他为“龙丹”也不足为过，它会将日月精华转为龙息供你吸收，你的后代也可以使用。我不知你身体的极限，不敢强行给你灌输龙息，把这个给你，不知是帮你还是害你。这“龙丹”足以让任何异族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夺，你好自为之吧。”敖正的气息越来越不平稳。

柳传德这才放下心来，拿起绿珠仔细观详，小腹丹田的位置一股热气在流淌，心念一动龙息从丹田流出顺着手爬上了珠子。

绿珠内的龙息好像找到了家一样，奔腾的涌进丹田，柳传德感觉丹田一瞬间要炸裂开来，难以忍受的剧痛让大脑一片空白，随后便晕了过去。

昏睡中柳传德最后一次听到了敖正的声音：“物极必反，我走了，谢谢你...的酒，我欠你们柳家一个情。”

不知过了多久，柳传德再次醒来，确切地说是被吵醒的。躺在炕上外衣已经被脱去，阳光将屋内照的又亮又暖，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很多人在争吵，而且女人的哭腔不在少数。

柳传德坐起身来发现手里紧紧地攥着“龙丹”，他可不敢再轻易的玩这东西了，小心的将它放在怀中，朝着屋外大吼一声：“吵吵什么！”

这一吼不仅镇住了外面的人，自家的屋顶都震了几下，掉下来几缕细沙。柳传德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房顶，不敢再说话，赶紧穿上衣服走出去。

此时柳传德的家门口聚集了几百号人，带头的是李村村长，后面是各个村的村民，柳大壮和柳村的壮年把柳传德的妻子和父母围在中间，扯着脖子和外村人对峙。

仔细一看不难发现，来的人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蓬头垢面双眼红肿的妇女，壮年男子极少，孩童更是一个没有，柳传德大概知道这些人是来干嘛的了。

“小兔崽子你终于出来了，柳青山是不是也在里面，让他滚出来给大家一个说法！”李村长愤怒的吼道。他刚说完一群妇女就哭嚎起来。

“喊什么，只有你们村死人了吗，你们不是想找柳青山么，我带你们去找他。”柳传德压着脾气说话，生怕一冲动把哪个声音大的打死。

“传德你知道村长在哪怎么不早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有本事，不过不能带他们去找啊，现在他们都认为是老村长害死了他们家人。”村民们听到柳传德说要去找村长，先是满心欢喜，随后便开始发愁。

“对啊传德不能去，这些人不讲道理的，而且你不是和我说村长他....”柳大壮有些懵了。

“这事早晚得有个结果，跟我来吧！”柳传德把妻子和父母送入家中，推开众人走了出去。几百人浩浩荡荡的跟在后面，女人们互相搀扶着边哭边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支哭丧的队伍，仔细一想，还真是。

柳传德一路没有说话，也没有加快步伐，默默地走着，他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个人的尸体。但是路就这么长，山就这么高，早晚都要到达。终于，熟悉的山坡，熟悉的岩石，还有，陌生的狼群。

“嗯？我操你妈啊。”大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柳传德大吼一声飞一样的跑向前方，柳青山的尸体已经被狼群啃咬的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小段手臂和半个屁股，内脏被掏空，残留的肋骨剑指蓝天。

原本在进食的狼群被柳传德的一声吼叫吓得扔下食物躲进树林里观望，发现来的只有一个人后便呲着獠牙从树后走出来，慢慢将跪在地上的柳传德围起来。

过了一会，确定没有威胁后，这群狼的头目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一头成年雄狼从柳传德背后猛扑上去。

“传德小心！”刚刚赶到的柳大壮看到这一幕赶紧出声提醒，可是距离太远，他脑海里已经勾勒出柳传德惨死的画面。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从此疏远了后者，不只是他，还包括今天到场的所有人。

成年雄狼张开大嘴直奔柳传德的颈部，柳传德猛然一回头，与其四目相对，雄狼第一次被人类的眼神吓到，但还是咬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柳传德一把抓住了雄狼的脖子站了起来，雄狼被吊在空中双目欲出，四脚乱蹬，柳传德伸出另一只手抓住雄狼的两条后腿将整条狼横在胸前，双手用力一拉。

“哗啦”，雄狼的头被拔出，还带着几节颈椎。刚刚失去头颅的狼身四肢抽搐了几下便不再活动，带着热气的狼血将柳传德胸前的衣服染红。

柳传德将手中的狼头狠狠的砸向狼首领，速度之快，力道之大，以至于砸死了首领后，首领又撞飞了几匹野狼。狼群发出“呜呜”的低吼，一步一步的后退，直到它们觉得安全的距离，集体转身仓皇逃入森林中。柳传德再次跪在尸体面前，泪水从眼中滑落。

柳大壮看到狼群离开，忐忑的走上前，在离柳传德大概十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轻轻喊了一声：“传，传德，你没事吧!”

柳传德指着地上的尸体冷声说道：“你们不是要找人么，这就是！”

柳大壮听后双腿一软险些载到，不可置信的跑上前瞪着双眼问道。

“你说什么，这是村长，他怎么会被野狼吃掉，是不是他受伤了你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说完柳大壮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如果放在以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这种不信任兄弟的话来。

柳传德抬头看了一眼柳大壮，后者的目光有些闪躲，柳传德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站起身对着几百人说道：“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里，不过来看看？”

李村长和一群人被刚才某人手撕野狼的行为吓得不轻，没人敢上前。柳传德将沾满狼血的双手在前胸擦了擦，走到一旁靠在岩石上，把地方腾了出来。

李村长这才带着几个人走过来，看了看残骸说道：“是他，这手臂上的疤痕是年轻时带着我们打猎遇到野兽袭击时留下的，错不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柳传德长出一口气，将敖坤指使柳青山的事情说了出来，他不想包庇柳青山，做了事情就要承认，原不原谅是别人的事情。

既然柳青山死了，那就由他把真相告之于众。不过敖正和他的谈话却只字未提，只是说敖正受了点伤，问题不大，以后还会继续保护村民。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柳也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到死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我们两村历来没有过节，人已经死了，我们李村不想追究了，早点让他入土吧！”李村长略带伤感的说完后带着村民下了山。

其他村的村妇和老人一看主心骨都走了，自己再委屈也没人撑腰，而且这个柳村的男人能徒手杀狼，惹急了弄不好自己也得撂这。

公道是讨不回来了，趁着胸还没有下垂，还能再生，赶紧找下家吧。于是一个个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哭丧大队就这样解散了。最后只剩下柳村的人在山上盯着平日敬爱的村长尸体默不作声，几只乌鸦在树林上方“哇---哇---”飞过。

一个月后，一切都已过去，一切都还继续着。柳青山被村民就地埋了，碑也没有立，为了柳村辛勤一辈子的人，最终却没有住进柳村的祠堂。柳村的人再也没提起过这个名字，似乎柳村从来就没有这个人。

除了李村，每个村子都重新选了村长，柳村自然也不例外。柳传德在选村长的前几天，带着家人离开了村子，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其实自从柳青山死后，他家的院子就再也没有热闹过。

后来，因为每个村子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就出现了村与村合并的情况。这期间流传了很多怪事，传的最多的，就是每当月圆之夜，山上都会传来打斗声和野兽的嘶吼，大家都说这是守护神在降妖除魔。

再后来，人们为了感谢守护神的庇佑，就把东边的一条江称作“HLJ”，北面很远的一座大山称为“长白山”，传闻长白山里面困着一条犯错的白龙，不知道真假。

没人知道柳传德一家去了哪里，有人说在深山里见过柳传德，还有人说看到柳传德在骑老虎，更有甚者说看见他牵着一头熊散步，反正传闻很多，一个比一个荒唐，大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不知过了多少年，民间出现了很多奇人异士和修炼法门，有的还自立门派收了弟子，声势弄得还挺大。因为大家的宗旨都是降妖除魔，所以一来二去各大门派彼此之间都有了联系，偶尔还找个云雾缥缈的地方聚在一起讨论切磋一下。

有一次华夏大地的南边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王八精，喜食处女的精血，尤其是老处女。

弄得那一阵子好多大龄剩女不再挑三拣四，随便找个男人就嫁了，嫁错了也比被老乌龟吃了好。老王八一路北上，走一路祸害一路。

这些个奇人异士纷纷前去降妖，又是请神又是做法的，把正在睡觉的老王八吵醒了，一生气变得和房子一样大，龟壳一转撞死了好些个能人。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带草帽的男人出现，对着龟壳连踢三脚，硬生生的把老乌龟的壳给踢碎了，老王八吓得缩进壳里，最后还是被男人一爪洞穿了龟头。

男人宰了王八精后被大家围住冠冕堂皇的问其门派，一副你不说不能走的架势。男人无奈，说了“柳家”两个字，才得以脱身。打这起，异人界才知道有柳家这种变态的同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