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亚传奇:狮子、女巫和魔衣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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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被女巫收买

女王再次问道:“你是什么?是个剃了胡子的小矮人吗?就是个子高了点。”

埃德蒙说:“不是的,陛下,我是个还没长胡子的男孩。”

她说:“男孩?你是说你是亚当之子?”

埃德蒙不清楚她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感到十分不解,因此他就在那里站着,既没说话也没动弹。

女王说:“是什么随你的便,但你是个蠢货,这我清楚。要是想让我保持耐心的话,就赶快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人类。”

埃德蒙说:“是的,陛下。”

“哦,我的天,这是我的地盘,你是怎么进来的?”

“陛下,我是从一个衣柜进来的,望您见谅。”

“衣柜?我没听明白。”

埃德蒙说:“我将一扇衣柜门打开,接着就到这儿来了,陛下。”

女王说(她就像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在对埃德蒙说):“哎呀,我听说过这样一扇门,它通往人类世界。我不会让这一切存在的,不过他一个人不难对付。”她从座位上起身,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认真地打量埃德蒙的长相,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同时将魔杖举了起来。埃德蒙觉得女王打算做一件十分可怕的事,但他无法动弹。不过,在他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女王好像不打算那么做了。

她换了一种全新的语气说道:“我的孩子啊,真是可怜,你瞧瞧这里冰天雪地的,上我的雪橇上来,坐到我这儿来吧,我们披上斗篷说说话。”

埃德蒙一点儿也不觉得这种安排有什么好的,但他又不敢不服从,于是他就上了雪橇,在她脚边坐下了。女王将自己毛皮斗篷的一角为他披上,还给他掖了掖。

女王说:“来点热乎乎的东西怎么样?想喝吗?”

埃德蒙已经冻得哆哆嗦嗦了,他说:“好的,麻烦陛下了。”

女王从她披肩的一处拿出一个铜制的小瓶子,伸手将瓶子里的液体滴了一滴到雪橇旁边的雪地上。埃德蒙见那液体在空气中闪闪发光,就好像钻石一样,可是落到雪地上就立刻发出了嘶嘶的响声,接着,一个装满热乎乎饮品的镶嵌着珠宝的杯子就出现了。小矮人立即拿起杯子递给了埃德蒙,递过去之前还微笑着向他鞠了一躬,不过那微笑中带有敌意。埃德蒙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饮料,那东西很甜,有不少泡沫,喝起来像奶油般丝滑,他可从未尝过这么好喝的饮料。随着饮料下肚,他身体开始变暖,脚尖也立即暖和起来了。

这时,女王说:“亚当之子,来点儿吃的东西配上饮料喝吧,这样才够丰富。你有什么想吃的?”

埃德蒙说:“陛下,劳烦给我土耳其软糖吧。”

女王又往雪地上倒了一滴液体,那儿立刻出现了一个圆盒子,盒子上还系着绿色的丝带。埃德蒙打开盒子,发现里面都是最上等的土耳其软糖。埃德蒙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每一块糖吃到中间都是又甜又软的呢!现在,他感到既舒服又温暖。

女王趁他吃糖的时候问了他很多问题。埃德蒙起初还算明白,知道嘴里塞着东西说话非常失礼,但没一会儿,他就只想着尽量多吃些土耳其软糖,把这些规矩全都抛到脑后了。他越吃越停不住嘴,连女王对他的这种过分关注都没有引起他的怀疑。女王费尽心思地套埃德蒙的话,才知道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哥哥和姐姐完全不知道纳尼亚的事,除了他之外,只有妹妹已经到过纳尼亚一次了,还认识了一个羊人。女王似乎对他们一共是四个人十分感兴趣,问了一遍又一遍。她问:“你们有四个兄弟姐妹,确定吗?两个亚当之子,两个夏娃之女,刚刚好啊。”被土耳其软糖占了一嘴的埃德蒙一个劲儿地说:“没错,刚刚你也听到了。”至于“陛下”的称呼,他早忘记了,不过这时候女王也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埃德蒙最终吃完了所有的土耳其软糖,但他一直盯着空盒子,期望女王能问问他想不想再来一些。这些土耳其软糖的诱惑力十分强大,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吃上一口就停不下来。这一点女王是知道的,因此埃德蒙心里在想什么,她也很清楚。如果不阻止他,他到撑死之前都会不停地吃。不过她没有给他更多,却对他说:

“你能带你的哥哥和姐妹来我这儿吗?我很想见见他们,亚当之子。”

埃德蒙说:“我试试吧。”说这话的时候,他仍然盯着那个空盒子。

“由于我只能用一次魔法,所以现在没有土耳其软糖了,你要想吃更多的糖,就到我住的地方来,但要把你的哥哥和姐妹们都带来——如果你能再回到这里的话。”

埃德蒙问:“现在就去你住的地方不行吗?”刚上雪橇的时候,他还害怕自己会被女王带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还害怕回不来了,不过现在他已经把那时的惧怕完全抛到脑后了。

女王说:“我住在一个十分有趣的地方,那里有一间满是土耳其软糖的房间,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那里。我没有自己的孩子,我死后,纳尼亚的王位无人继承,因此我想要一个好孩子,把他抚养大,让他当王子。那个成了王子的人可以头戴金冠,每天吃土耳其软糖。你是我见过的最俊俏伶俐的小男孩,等哪天你把其他人都带到我这里来,我就会让你当王子。”

埃德蒙说:“现在不可以吗?”他的脸红通通的,嘴巴黏糊糊的,手指头也是,看起来没有一点俊俏伶俐之处,但女王还是这么夸赞他。

她说:“我要见你的兄弟姐妹,我想结识你那些可爱的家人们,所以现在不能带你去我家。你马上就可以当上王子,很快就成为国王,不过你不能没有王公大臣啊,至于公爵的位置,就交给你哥哥,而女公爵呢,就让你的姐妹去当。”

埃德蒙说:“他们并没有哪些地方超越常人,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选个时间带他们来的。”

“我觉得你要是现在就去我家,也许就会兴奋得什么都不管了,你会把他们抛在脑后,不愿多费工夫去接他们了。所以,你还是改天带上他们再来找我吧,现在就回你的国家去,必须回去,清楚了吗?要想结局好一点,就把他们带来。”

埃德蒙用请求的口吻说:“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到我的国家。”

“容易得很。”女王说,她用魔杖指了指那盏路灯,“你看那盏路灯。”那是露茜最初和羊人相识的地方,埃德蒙看见了。“直着向前走,过了那儿就是回人类世界的路。”说着,她又向反方向指了指,“还有一条路,告诉我,你看到树林间那两座高耸的小山了吗?”

埃德蒙说:“应该可以看到。”

“好,那两座山之间就是我住的地方,你下次来时,只要找到路灯,再找到那两座山,从树林出来就是我住的地方。不过你一定要带其他人一起来,别忘了,否则我就会发火的。”

埃德蒙说:“我会尽力的。”

女王说:“另外,今天在这里遇到我的事情,你就当作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吧,就不要跟他们说起了,这挺有意思的,对不对?把他们带到两座山之间,让他们大吃一惊,你是个聪明的男孩子,找个理由应该不难吧?等到了我住的地方,我想你最好说些‘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咱们去瞧瞧吧’一类的话。与你妹妹相识的羊人或许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传言,这些传言既奇怪又粗俗不堪,如果是这样,她会害怕见到我的。你应该清楚,羊人都是口无遮拦的,至于现在嘛——”

忽然,埃德蒙用恳求的语气说:“能再给我一块土耳其软糖吗?我想在路上吃,您就行行好吧,求您了。”

女王笑了笑说:“这怎么行?必须要下次。”她说着就给小矮人递了个眼色,准备坐车离开。雪橇向前行驶了,女王挥挥手,向埃德蒙大声说道:“别忘了下次,快点来啊,别忘了。”她刚说完就消失不见了,还溅起了一大片雪花。

埃德蒙站在那儿,一直看着雪橇消失的方向,这时,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就四处张望,只见露茜从森林的另一端向他走来了。

露茜叫道:“嘿,埃德蒙!你也来了。这儿很不错,对吗?现在……”

埃德蒙说:“嗯,你没错,这我清楚,那个衣柜确实很神奇。如果你愿意,我会向你道歉。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四处找你,你究竟去什么地方了?”

露茜说:“我不知道你会进来,否则我肯定不会把你丢在这儿。”埃德蒙说话时烦躁不安,满脸通红,表情也不太正常,可露茜却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因为她高兴过头了。“羊人汤姆那斯先生很善良,我和他一起进餐,他把我放走,却没有受到白女巫的惩罚,在他看来是因为白女巫还不知道这件事,或许一切并没有那么糟糕。”

埃德蒙问:“白女巫是谁?”

露茜说:“她封自己为纳尼亚女王,可是她并没有当女王的资格。她十分可怕,那些善良的动物,比如说羊人、树精灵、水仙女、小矮人以及很多动物,都对她恨之入骨。她做的可怕的事情多着呢,包括把人变成石头。她给这里施了魔法,所以纳尼亚一直是冬天,并且从来不过圣诞节。她坐在由驯鹿拉着的雪橇上,手拿魔杖,头上还戴着皇冠。”

因为吃了不少糖果,埃德蒙觉得很难受,现在他更难受了,因为给他糖的那个贵夫人竟是个危险而可怕的女巫,而他还跟她成了朋友。可是那些土耳其软糖实在让他念念不忘,想到它们,他把别的事情都抛到脑后了。

埃德蒙问:“这些关于白女巫的事情,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露茜说:“就是从羊人汤姆那斯先生那儿。”

埃德蒙说:“那个羊人说的你也不能都信。”他这么说,就好像自己对羊人的了解比露茜还多一样。

露茜问:“谁告诉你的?”

埃德蒙说:“你随便打听一下啊,是个人都知道。不过咱们还是回家吧,站在雪里无聊透了。”

露茜说:“行,走吧。对了,埃德蒙,你能进来我真的很开心,我们俩都来过了,现在他们两个肯定不会再怀疑纳尼亚的存在了,这多有趣啊。”

露茜觉得这很有趣,可对埃德蒙来说却不是这样。他必须要当着大家的面承认,露茜并没有错,而且他确信所有人都会向着羊人和动物;可是他的心是向着女巫的。如果大家要针对纳尼亚进行一番探讨,他该说些什么?该如何保密?他不清楚。

他们此时已经走了一段路了,接着,他们突然感到四周的树枝变成了外套,没一会儿就走出了衣柜,回到了那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

露茜说:“哎呀,埃德蒙,你看起来不怎么好,是生病了吗?”

埃德蒙说:“我挺好的。”不过这是假话,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无精打采。

露茜说:“我们有不少事情要告诉他们俩,我们会一起开始一次探险历程,这多么令人激动啊!走,去看看他们俩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