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水鬼（1）
叶汐带着易阳进入斋堂吃早饭。
早餐是馒头小菜和稀饭，这次都是二师兄做的，很好吃。
吃过早饭，叶汐向易阳提议道：“既然来都来了，要不要抽支签再走？”
易阳点了点头：“正好想看看自己高考成绩如何。”
摇签是道观的一大特色，签筒里有101支签，每一支签有不同的结果。
易阳很虔诚地摇着签筒，然后很郁闷地抽到了一支下下签。
易阳：“……”
怎么能信这些封建迷信呢！！！
高考成绩怎么能寄托在这小小的竹签上！！
我的思想觉悟看来还不够高啊，跟不上党的脚步啊！！
叶汐却笑了笑：“挺好的。”
易阳郁闷：“下下签也算好？你这个安慰会不会有些苍白？”
叶汐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道：
“抽到上上签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比如你正春风得意时，抽到上上签意味着你的好运已经到了极点。物极必反，接下来你就会开始转势向下了，反倒是件坏事。你现在抽到下下签意味着未来虽然会有磨难，却会否极泰来。”
易阳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下下签还有这种深意。
阴阳转换，万事万物都不是一层不变的。
你只盯着某一点看，你就永远处于那一点。
不是老天抛弃了你，是你自己选择了停下。
易阳似有所顿悟：“原来如此。叶汐，可以把这支签送给我吗？”
叶汐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时悄声对易阳道：
“你悄悄拿，千万别让师姐师兄他们发现了。”
易阳：“……”
这不成了“偷”吗？
叶汐和易阳两人准备告别下山了。
想到师兄师姐们要清扫院落卫生、要给神像供茶、供水、烧香，要准备迎接游人和香客，叶汐和他们只是简单地告别完便出了清心观大门。
师父又一次亲自送叶汐下山。
临走时，师父将一截红绳交给了叶汐：
“这段红绳为师练制了很久，你好好带在身上，可保你平安。”
“这么好？”
叶汐很开心地接过红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师父，又有什么事情要求我。”
师父白了她一眼：“庸俗，为师在你眼中就这么势利眼吗。”
叶汐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不然就不是师父你了。”
师父悠悠道：“滚。”
易阳：“……”
……
弱势群体保护协会的会员在叶汐离开的日子里“农民翻身把歌唱”，一个个喜不自禁，感觉春天又回来了。
可没想到是，叶汐没待几天就又回来了！
一个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敢怒不敢言：
要是惹怒叶汐可就借不到易阳了！
然而老天爷还是很眷顾他们的，叶汐还没坐下，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在她附近摆摊的李大婶瞬间竖起耳朵仔细偷听，同时在心中祈祷：
快让这丫头再出去几天吧，干啥都行！
叶汐看了看手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叶汐接通电话：“你好，我是叶汐。”
一个深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你好，我是C市警察局的章天华。”
叶汐：“……”
她正在飞快地回想着这些天的所作所为。
自己好像没做什么犯法的事吧？
或者是犯了事自己还不知道？
对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在警局给你做过两次笔录，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
叶汐恍然大悟道：“哦哦，章警察！记得记得！不知道您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呢？”
章天华：“上次你不是让我们仔细查那两个人贩子的案底吗，果然有命案在身的。”
叶汐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们杀的是不是一个小女孩？年龄大概在七岁左右。”
电话那头的章天华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章天华很是惊讶，因为这件命案还没对外公布，属于内部情况。
叶汐：“嗯……感觉出来的，我从小第六感就很强。”
章天华：“这么厉害？那这样，今天有空吗，有件事想让你帮我感受一下。我看过你的档案，知道你是名道士，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吧。”
叶汐心中一百个不愿意。
她可不想跟警察产生什么太多的交集。
说白了，做他们这行的就是处在一个灰色地段，警察要想抓你，随便安你一个宣传封建迷信思想的帽子就有你好受的。
叶汐很客气地拒绝道：“这些物力怪神的事章警察也感兴趣？还是算了吧。”
章天华却打定了主意要见识一下：“反正也不是什么正事，就当展示一下才艺嘛。”
叶汐直接放出了狠话：“我收费可是很高的，而且还要提前预约，现在是民主社会，就算你是警察也得按我的规矩来！”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钱不钱、预不预约的事，叶汐只是想推辞而已。
章天华在电话那头笑了笑：“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尽管来就是。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了啊。”
叶汐：“……”
算了，民不与官斗，还是去一趟吧。
易阳因为有事早早地回家去了，叶汐只好一人单独前往。
李大婶知道叶汐要走的消息，马上群发消息，大家在群里立刻一片欢呼。
章天华让叶汐去的地方是C市郊外修建的水库。
章天华正坐在马路边的护栏上等着她。
没穿警服的章天华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甚至还是那种不成器的邋遢大叔，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渣，只有那双眼睛还算明亮犀利。
叶汐：“把我叫到这里来做什么？”
章天华了指水库中心：“前几天水库检修，抽干了里面的水，发现地底下有具骸骨。后来检修完后，水库又重新蓄上水了。”
叶汐神情复杂地看向他：“查案不是你们警察的事吗？叫我来做什么？”
章天华摇了摇头：“不是命案，我查过档案。二十年前有几个年轻人私自下水游泳被淹死，是意外事故。”
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看。”
叶汐接过照片，只见照片上是一具人类的骸骨。
人类的骸骨很平常，诡异的是这具骸骨竟然呈现的是一种下跪祈祷的姿势。
像是祷告着什么，又像是诅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