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亲的离去”
《父亲的离去》
我相信每一个人对于父亲这个词汇并不陌生,但每一个人对于父亲解读和感情都是不一样的。有的对父亲有一种崇拜感的尊敬,以父亲为荣为骄傲,是自己怎样做人的镜子。有的对父亲的感情把它埋藏在心里,不肯把它透露出来,感觉从外表看父子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矛一种复杂的心情,但内心深处彼此之间的情感又是割舍不断的浓浓。这可能是父亲和子女之间的一种特殊的感情吧。当然这些情感也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到底是一份怎样的情感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存拥有又怎么会知道呢。
1992年也是一个炎热的夏天,也是我刚满三周岁的时候,我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的父亲从我的生命中从此消失了。
就在前几天父母就决定等把早稻收割完了就带我去治病的。要知道收割早稻是我们这儿农民最大的收成,也是一年之中最忙的几天。因为它是一个季节性当口,一个就是要赶上要播撒第二季种子的时间,最关键就是要赶上好天气。如果天气不好长期下雨的话,稻谷很有可能会烂在田里,那么半年的收成加上艰辛的劳动都会付之东流全泡汤了。可想而知这几天对于我家来说是多么重要啊|我能够体会,也能够理解。
这天父母跟往年一样忙的不可开交。天还没有亮就起了床,母亲就到田里割稻谷去了,父亲则在家中做起了早饭。吃完早饭后母亲继续割稻谷,父亲就用箩筐把母亲在田里已经割倒的稻谷一担一担挑回了自家的院子里,并把它铺均匀,然后找一辆拖拉机把秸秆上的谷子碾下来。就这样一直忙到晚上7点多钟才回了家,母亲像以往一样做起了晚饭,父亲就到村子里去找别人的拖拉机晚上碾谷子。当父亲回来的时候母亲的饭已经做好了。平时父亲一般要吃三碗饭,可是今天他只吃完一碗饭,刚刚准备去盛第二碗饭的时候别人的拖拉机来了,于是父亲立马放下碗筷去打招呼了。
当时开拖拉机的师傅对我父亲说:“天这么黑了,怎么看得见,你还是在这外面弄一个电灯泡吧”。于是我父亲找来了电灯泡和电线,准备在外面窗户上面的灯头安装一个灯泡,就可以照亮整个院子了。可是又有谁知道意外就在这一刻就发生了,也没有谁知道那窗户上面灯头很久没用了已经慢慢地脱了就、生了锈、开始漏起了电,更不会有人知道死神的脚步正在向父亲一步步地逼近。可怜的父亲哪知道这些啊,只知道这灯头已经很久没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亮。于是他搬了一把椅子,站在椅子上面去安灯泡。当时他又没用穿鞋,哪怕是穿了一双拖鞋都能够隔断一部分的电流,可惜他打了一双赤脚就站在椅子上面去安灯泡。当他刚刚才接触灯头时,无情的电流就把他从椅子上面狠狠地摔了下来,而且是头先落地重重的摔在了砖头上面。
当时我们全家人都吓傻了,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我们全家人都不知所措了。不知是谁说:“赶快把他扶起来,般一张床:让他躺下啊”。这样才反应过来把父亲扶了起来,母亲也连忙搬来一张竹床让父亲躺下。刚刚躺下的父亲意识很强,大脑并不模糊,感觉自己头重脚轻。他当时还和奶奶说了一句话“妈、我感觉我的头好重,压得我抬不起来。我又觉得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怎么会没有一点知觉呢”这样的话如同像针一样在扎我们全家人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父亲也渐渐地神志不清昏了过去,最后竟然还打起了鼾。这个时候人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大伯就去找医生。当医生来了以后,父亲已经越来越严重了,躺在竹床上面一动不动,鼾声连连,震荡如雷,不管医生呼救父亲就是没有反应。
医生一直抢救到第二天四五点钟,父亲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了,这时医生才要我们赶紧送医院。当时交通不方便,没有客车、更没有像今天这样一生病了就可以拨打120。没有办法只有让事先来碾谷子的拖拉机来拖着父亲往医院的路上缓缓地行驶。拖拉机行驶的速度非常缓慢,还没有到医院就已经亮明了。躺在拖拉机上的父亲什么也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就这样走了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摸样,他不知道他的离开对他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因为他的缺失今后在成长道路上缺少父亲的关爱所带来的自卑和痛苦,他更不会知道此时此刻因为他躺在拖拉机上面而站在他旁边一直不离不弃守护在他身边作为一个妻子因丈夫的离开就如同自己唯一的依靠也跟着离开了的那种复杂焦炉惶恐的心情。她站在拖拉机上面时不时地望着远去的东方看到那地平线和天界交接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朵朵红彤彤的彩云就会知道太阳又要履行它和万物生灵之间的承诺出来普照万物了,再把目光凝视着这个曾经让她托付终身,说是要和她一起相知、相扶、慢慢的走到白头偕老却如今违背了许给她的这个承诺。望着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抛开所有的负担独自一个人躺在这里,想到这里她的眼眶慢慢的开始湿润了。她想不到昨天晚上的晚饭竟然是和他是最后的一餐晚饭,她也想不到昨天是要和她相处到白头到老的那一半会离她而去、会是最后的一天,她更不会知道她那唯一的靠山心中的那个不落的太阳已经向她悄然地离去,把一片茫茫无尽的黑暗留给了她。
等到了医院医生把父亲立马推进急救室,而母亲只能够站在外面干着急。没过一会医生就出来了,可是就在那么一会儿在母亲看来是如此之慢、如此的度日如年啊|那种哀莫大于心死复杂多变惶恐不安的心情我们是无法体会的。当医生一出来就说:“送来晚了,错过最后的抢救时间。我们尽力了,病人已经…走了”这样的话对于当时已经陷入惶恐不安的母亲犹如当头棒喝晴天霹雳一般。这样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母亲无法接受,转眼她看到医生后面的护士推出一张担架。担架上面有一个人,而且用白布盖了起来。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像针扎了一样疼,立马追了上去。在奔跑中她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个躺在担架的人会是自己的丈夫,会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可是当她追了上去用一种绝望和带着侥幸去复杂的心态去揭开那张薄薄的白纱时,那一幕让她彻底崩溃了。她所看到的不但是躺着一具已经没有知觉和呼吸冷冰冰的尸体,而且上半身尤其是头部和脸上都是血。这是因为当时父亲头部重重摔在砖头上面脑中造成大量的淤血,由于当时没有及时的清除,淤血越来越多,在他死后大量的淤血只有从眼睛、鼻孔、耳朵、嘴里七孔流出,那样的场面是非常恐怖的。所以当她看到这一幕时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恐慌和绝望,望着这具尸体嚎啕大哭,可想而知那哭声是如此的无奈和凄凉
父亲就这样走了,母亲心中唯一的依靠和曙光也跟着消失了。在父亲刚刚离去的几天里是母亲最难熬的几天,是啊|一个只有28岁的妇女就要独自带着两个无知的孩子去扮演生活中的导演带领我们俩去上演剧中的每一幕,这换做是谁都是巨大的考验,这简直就是无法接受。所以当时外婆怕母亲想不开,也住到我们家里来陪母亲度过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母亲经过一段和外婆相处的时间赐给她力量与希望再加上左邻右舍伯伯妈妈相劝和鼓励:“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这个样子。你再怎么伤心、再怎么难过、再怎么悲痛,他也是活不过来的。谁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勇敢的面对,你不要这么的折磨自己,人要往前看。再说了你还有两个孩子,你看看他们,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他们想想。他们现在就要全要靠你了,他们还那么小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倒下了你叫他们该怎么办。他们刚刚失去父亲,难道你叫他们又要失去母亲吗,如果那样他们可就成为真的孤儿了,你的心就那么硬吗,你于心何忍啊。”当母亲听到孩子这才似乎从黑暗中找到独立生存下去的黎明和曙光,找到活下去的勇气。可是当母亲把目光投向我们的时候,她又陷入了艰难和痛苦之中:“一个才三岁,一个才七岁,我如何才能把他们抚养成人。”想到这里她仿佛在黑暗中又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它是如此的黑暗、深邃而没有尽头。
每当母亲看见我和姐姐的时候,她都陷入了沉思和不自然的微笑。尤其是每当面对我的时候,她都在痛苦的挣扎对未来抱着没有任何的希望和活下去的勇气,然而只能赐给她满腔可怕、无尽的绝望。
然而当时的我们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母亲独自带着我们在生活中所面对要处理一些酸甜苦辣的琐事,不会知道母亲今后独自带着我们俩生活中要承受一番怎样的精神压力和生活的逼迫,更不会知道母亲当黑暗侵蚀到自己时候她的的内心是如此的孤独和无助从而只能强行默默地忍受这一切。
父亲的离去对我们这家里来说打击太大了,也彻底颠覆了我们在以往生活的一切。从而另一种生活在梦境中浮现,直到变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