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无题
第二天，凯起了个大早，真的，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自己起来的这么早过了，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醒了，也不是专程为了做些什么，只是觉得睡不着，有些心烦。
该不会……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吧？
凯摸了摸有些闷的心口，尽管脑子里还有些疲乏。
“啊呀呀，昨天赵统领跟玄策说凯哥哥回来了，玄策还不相信，没想到凯哥哥居然真的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让凯不免有些惊讶，百里玄策虽然并不是什么懒散的人，可像天还没亮就起床这种事，好像并不是百里玄策的作风啊。
“玄策？你怎么也在演武场？”
凯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了演武场，怪不得感觉有些凉飕飕的，清晨的风，在这宽敞的演武场上倒是肆无忌惮的吹，凉爽的有些过了头。
士兵们倒是有一些已经在演武场上训练了，但是不多，距离长城守卫军正式训练的时间还有差不多半个时辰，这些早起的，都属于那种特别勤奋的人。
“唉，都是守约哥哥啦。”
百里玄策叹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几滴汗水，凯这才看见，原来百里玄策的四肢上还绑着几个沙袋。
“从守约哥哥回来的时候就开始了，让玄策每天和第一波训练的将士一起起床，他们训练体能，我便训练反应和各种条件下的适应能力，守约哥哥给我绑了这些沙袋，便是先让我适应在双臂加重的情况下，依旧可以准确的挥舞武器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
凯又看了一眼百里玄策，发现在他的腰上居然还挂着他的武器，凯还以为他是来这里跑步，训练体能的呢。
“凯哥哥，昨天你和木兰姐姐出去做什么了？”
百里玄策四下扫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关注这里，好奇的性子就又开始萌发了，“守约哥哥不让我跟去，说会坏了你们的事，哈，真是可恶，玄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能坏什么事。”
这个……
凯摸了摸鼻子，没说话，但心里却是赞同百里守约的话的，以百里玄策这个小话唠的性子，若是昨天跟着他们，怕是没到盐城就会被上官玉枫他们注意到了，的确不适合带着他。
“凯哥哥你都不知道，昨天你走了之后，守约哥哥整整一天时间都在训练我，玄策连上个厕所都管的特别严，真是无聊的很。我还以为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好久呢，没想到凯哥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样正好，日后玄策在训练的时候，凯哥哥你能过来陪陪我吗？不管是讲故事还是陪玄策聊天，只要别那么无聊就好了。”
百里玄策本身就是个活泼的小家伙，若是让他一整天不说话，或者一天都没有人陪他说话，那他一定会无聊死的。
凯揉了揉百里玄策的脑袋，对于这个单纯的少年，他一直都拿他当弟弟看待，在他刚刚失去记忆那些日子里，是百里玄策的存在，才让他快速适应了在长城守卫军里面的生活。即使是到了现在，他好像莫名其妙的成为了长城守卫军的首席执行官之一，能说的上话的朋友也不过就花木兰，百里玄策等有限的几个人。
至于什么职位的……
凯摇摇头，有没有几个人认识他还不太清楚，花木兰也没有在正式的场合中宣布这件事情，这所谓的首席执行官，其实说起来还只是一个虚职。
“时间也不早了，该是吃早饭的时间了，虽然训练很重要，但也不能不吃饭啊。一会儿吃完饭之后你若还想继续训练，凯哥哥陪着你就是。”
“真的吗？”
百里玄策显得很高兴，凯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拉着玄策。
长城守卫军的早饭很……嗯……怎么说呢，也不能说是寒酸吧，只有一碗稀饭和两个馒头，比起那些大鱼大肉什么的肯定要差的多，但起码可以填饱肚子，边疆守卫者，在战乱时期能不能活着都还是个问题，又哪里还有资格再奢求其他什么？
花木兰虽贵为一军之首，百里守约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长城守卫军的驻地内，他是除了花木兰之外官职最高的人了，他的亲弟弟百里玄策，却依旧吃的是和普通士兵一样的伙食。唯一有特殊待遇的区别，就在于他们可以不用在固定的地方吃饭，不用按照规划来安排一天的活动。
“啊呀呀，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清汤寡水的，一看就没有食欲。”
凯和百里玄策去打了饭，刚结伴坐在了一处空地角落，便听到不远处打饭的地方传来了大呼小叫的声音。
“小岩？”
凯听的一愣，在这长城守卫军的驻地之内，能拥有成人一样的童音，也只有张岩那个小家伙了吧。
“嗯？凯哥哥你怎么了？”
百里玄策倒是没什么反应，在见到凯的反应的时候才有些好奇的把目光投了过去，在那一群最低也有一米七几的士兵群中，他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异样，直到凯用目光示意他视线往下一点的时候，他才看到一个摇头晃脑的少年。
“啊嘞，小孩子？”
一直以来，在凯认识的人里面只有百里玄策才是年龄最小的人，整个根据地都是这样，可今日百里玄策倒是见到了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家伙。
“喂，你什么眼神？什么小孩子？大爷是小，但是不是孩子，懂吗？”
张岩翻了翻白眼儿，在一身制式铠甲的士兵群中，凯和百里玄策两个布衣之人本就显眼，况且又坐在那么空旷的地方，再加上百里玄策说话的时候声音又挺大，张岩自然不可能注意不到。
“喂，我说你们这儿就没别的可以吃的东西了吗？大早上的，吃这些东西可是会营养不均衡的哎，你们吃也就罢了，我妹妹她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不能特殊对待一下啊？”
这小家伙，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关心他的妹妹，这一点让凯觉得好笑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欣慰，至于为什么会欣慰而不是感动，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哥……哥哥，我……我没关系的。”
从一名士兵的背后，小梦梦怯怯的走了出来，大概是被周围诸多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整个人都显得畏首畏尾的，说几个字也是低着头不敢抬起。
“什么没关系，这怎么能说没关系呢？你还小，什么都不懂，哥哥我可是过来人，我说这饭没有营养就是没有营养。”
张岩转头一瞪，小梦梦便低着头不说话了，有时候也真让凯好奇，这两个小家伙，到底是谁听谁的？
“那小家伙，你到底想吃什么？”
那打饭的中年大哥都被张岩给搞的有些无奈了，提着勺子一边打饭一边看着他，连排队和吃着饭的士兵都被他吸引了一大半，若不是长城守卫军纪律严明，而且有规定的吃饭时间，怕是这里很快就能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吧。枯燥的军中生活，一旦发生点儿有趣的事情，对于那些士兵们可不亚于久旱逢甘霖般的程度。
张岩撇了撇嘴，这个完全不像小孩子的小孩子，对于他来说，害羞？畏惧？那根本都是不存在的。打饭的大哥随口的一句话，他竟好像当了真，伸出手指头，竟真的说起了自己的条件。
“不说什么鲍鱼燕窝，起码也得弄个四菜一汤，看着有模有样吧。”
四菜一汤？
凯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别说什么四菜一汤了，能有的吃就算很不错了，你不清楚军中的生活，也不知道他们的资金有多匮乏，这里所有的粮食，八成以上都是从附近的盐城采购而来，每年朝廷分配的军饷实在是有限，只能买一些简单的米面，所以这里吃的最多的就是馒头和稀粥了，物价上涨的时候，甚至这些东西还要减量，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吃一顿正常的饭菜都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你竟然还想着要四菜一汤。”
他从被花木兰带到这里之后，都已经好几天了，吃过最丰盛的一顿饭便是一碗白米饭，一碗青菜，几块拇指节面积大小的肉片，还有半碗白菜炖萝卜，这便是一饭两菜，是这几天来，在长城守卫军内部吃过的最好的伙食。就连花木兰本人，作为一军之长，吃的也是如此。足以证明长城守卫军的条件有多艰苦。
“切，照你们这么说，好像来了这里还不如我们自己在盐城带着喽，虽然不至于每天大鱼大肉，但至少还能吃得上像样的一日三餐。啧啧啧……我现在都开始有些后悔跟着你们过……等等，不对啊。”
张岩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到半截，他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皱着眉头说道。
“我记得昨天晚上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