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发展中的金砖国家：新格局
Richard Carey; Xiaoyun Li
原文标题：The BRICS in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The New Landscape
文章框架：金砖国家与二十国集团首脑会议中的全球经济主要参与者一起被列入了一个历史性的全球治理创新体系，其中也包括了南非；金砖国家的形成历史；金砖国家作为一个政治联盟，致力于改变美国在二战后建立的全球治理准则和安排，以反映现在和将来世界经济和政治权力的分配；在新兴市场产生，以及金砖国家作为一个特定群体的经济发展轨迹方面，中国在其中有特殊作用；中国转向基于国内消费和经济脱碳的较低标准的“新常态”增长路径，而不是通过投资和出口推动商品周期逆转，这暴露了经济结构的薄弱环节，并对金砖国家商品出口政治制度进行了考验；中印两国作为全球主要增长引擎预计未来两年内确实会改变全球经济状况，从而塑造全球治理和发展模式；金砖国家的根本逻辑是，国际体系正处于向多极化转变的进程当中，而在未来的世界中，美国在世界秩序中的突出地位将让位于共享话语权、主动性和责任感；一个来自西方以外的主要国家对塑造未来国际体系的集体观点确有其逻辑和吸引力，即使金砖国家的地缘政治利益可能并不总是趋于一致；金砖国家寻求塑造未来全球治理体系的动态工作将是一个挑战与融合的过程，其以国际发展体系为重点；金砖国家不是一个与“西方”对抗或与金砖国家本身对抗的论坛；金砖国家当前的模式反映了在不断演变的世界秩序中提供足够的挑战功能的一种均衡状态；人们对于是否以及何时可能出现决定性的“全球转型”有不同的看法，而在这个转型中金砖国家显然成为承担伴随作用和责任的主要参与者；在宏观经济层面，金砖国家对于发展进展和前景的影响至关重要；所有金砖国家成员都有各自的议程，这使发展合作更有效，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真正的制定金砖国家发展合作战略的尝试；所有中国的倡议以及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有助于为多边发展融资带来生机。
观点摘要：
1．众所周知的是，现在运作的BRICS（即金砖国家）来源于缩略词BRIC，其是2001年由高盛首席经济学家吉姆·奥尼尔（Jim O'Neill）在一篇报告中提出的。高盛投资集团的文章提出，基于巴西、俄罗斯、印度和中国在20世纪90年代的动态经济表现，在可预见的未来，它们将是世界经济增长的推动力，应该被邀请加入八国集团（G8），而自1997年以来俄罗斯已经是八国集团的成员。21世纪头十年的发展证实了这一经济预测。2008年，在金融危机严重的情况下，通过建立一个以二十国集团财政部部长会议为基础的进程，金砖国家与二十国集团首脑会议中的全球经济主要参与者一起被列入了一个历史性的全球治理创新体系，其中也包括了南非。
2．然而，BRICS的词源意义源于另一种方式，与一个进行中的政治联盟密切相关，该联盟于2009年在俄罗斯叶卡捷琳堡举行的首次国家元首会议中被提出。一切始于俄罗斯、印度和中国国家元首的会晤，他们于2003年在联合国（UN）大会期间在纽约进行非正式会晤，并在2005年后以外交部部长正式会议为基础进行年度会议。建立金砖国家的想法源于拉夫罗夫外长和普京总统通过精心设想而制定的俄罗斯倡议。2006年，俄罗斯外长谢尔盖·拉夫罗夫（Sergey Lavrov）邀请巴西外交部部长塞尔索·阿莫林（Celso Amorim）（以长期的个人友谊之名）参加在纽约进行的俄罗斯、印度和中国国家元首会晤期间进行的外交部部长非正式午餐会。继第一次接触之后，根据普京总统的倡议，金砖四国外交部部长会议于2006年9月在纽约召开，2007年再次在联合国大会期间召开。首次独立的金砖国家元首会议由时任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主持，于2009年7月在叶卡捷琳堡召开。在2010年巴西利亚举行的第二次金砖四国首脑会议之后，2011年在三亚（中国的海南省）举行的首脑会议邀请南非加入，形成了“BRICS”。因此，字母缩写顺序的偶然排列补充了经济和政治逻辑。
3．金砖国家作为一个经济向量：作为更广泛的新兴市场现象的象征，缩略词“BRICS”适用于广泛的用途，并在全球经济中进行了显著的转型。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首席经济学家的说法，20世纪80年代，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的产值按购买力平价计算占世界总产值的36%，在10年中，其占世界经济增长的43%。2010～2015年，其占世界总产值的比例跃升至56%，占世界经济增长的比例为79%。得出的结论是，主要的发达国家用一种过时的方式观察着世界经济。在这个时期，金砖国家及其以外的新兴市场的“故事”，已经成为全球贸易、投资与减贫的强大催化剂，特别是有助于推动亚洲、拉丁美洲和非洲地区的经济增长。这种“转移的财富”现象已经巩固了金砖国家的基本议程，其作为一个政治联盟，致力于改变美国在二战后建立的全球治理准则和安排，以反映现在和将来世界经济和政治权力的分配。
4．与此同时，在新兴市场产生，以及金砖国家作为一个特定群体的经济发展轨迹方面，中国在其中的特殊作用对于这个“故事”都至关重要。随着中国融入全球贸易体制，向外国投资开放，中国的经济增长飙升，在商品流通方面形成了一个超级周期。在全球商品出口国，无论贫困地区还是富裕地区增长率都在上升。中国自主创造商品供应链的投资进一步推动了这一进程，从配合“走出去”战略，鼓励中国企业直接投资，特别是对建筑和信息通信技术（ICT）等行业进行投资。当中国通过对中国各省和地方政府进行重大的一揽子投资来对抗2009年全球经济衰退时，商品市场带来的宏观经济影响是全球性的，其帮助商品出口商在由美欧金融市场引起的金融危机中幸存下来。其中主要的受益者是金砖国家的成员国——巴西、俄罗斯和南非。
5．从2014年开始，金砖国家经济向量发生变化。中国转向基于国内消费和经济脱碳的较低标准的“新常态”增长路径，而不是通过投资和出口推动商品周期逆转，这暴露了经济结构的薄弱环节，并对金砖国家商品出口政治制度进行了考验。巴西、俄罗斯和南非有各自独特的关于发展中期性质的结构性和政治性挑战，它们也不可能再次出现在新兴国家的行列，直到找到新的前进方向。与此同时，印度由于有助于私营部门发展、大众消费的经济改革、信息通信技术促进和改善了减贫计划，其正在快速向前迈进（尽管面临严重的社会和结构性挑战）。
6．假设中国能够以维持“新常态”状态下6.5%的增长率来发展，进行全面的改革，那么中国和印度将在中长期发展中成为全球增长的主要驱动力。这无论对于其他金砖国家来说，还是对全球经济和发展前景来说都是重要的，其强调了2015年和2016年初出现的中国金融波动带来的问题的全球意义。金砖国家作为投资型组织的力量因此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截至2010年，金砖四国摩根士丹利资本国际（MSCI）指数回到了308%，而同期标准普尔指数回到了15%。但随着其他快速增长的发展中国家纷纷涌现，一个新的更大范围的新兴市场成为更引人注目的投资地。随着这一持续的变化，高盛投资集团象征性的金砖国家基金在五年内下降了21%，而在2015年，其被并入了高盛集团更为宽泛的新兴市场股票基金。原来的金砖四国的“投资故事”已经结束。但是中印两国作为全球主要增长引擎预计未来两年内每年经济增长率为6% ～8%，并有可能保持这种增长直到21世纪中叶，它们确实会改变全球经济现状，从而塑造全球治理和发展模式。到21世纪中叶，印度的经济规模将与美国一样大，而中国的经济规模将比美国和印度合并起来还大50%，在这种情况下，金砖国家的成员作为一种政治向量将如何发展？其他三个金砖国家以其作为资源供应商的互补性将与其他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一样受到中国和印度这样的增长经济体的拉动，尽管绿色增长和更广泛的技术进步改变了商品和服务以及劳动和人力资本需求的性质，但世界资源密集度开始下降。
7．金砖国家作为政治向量源于俄罗斯的倡议，其逻辑首先在俄罗斯关于外交政策和金砖国家的概念中被详细阐述，然后反映在连续的金砖国家首脑会议的声明中，最近的声明源自2015年7月的乌法峰会。金砖国家的根本逻辑是，国际体系正处于向多极化转变的进程当中，而在未来的世界中，美国在世界秩序中的“突出地位”将让位于共享话语权、主动性和责任感。长期贯穿于金砖国家领导人声明中的愿景是一个在国际法和联合国的规则下的更加公正和公平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政权变革不是最强大国家议程的一部分，对布雷顿森林体系机构的投票结构进行改革，能够反映世界新的经济平衡。正是这种中心逻辑塑造了金砖国家，从俄罗斯这一寻求在全球转型中发挥重要角色的国家开始，其吸引了其他创始成员国，其中有三个国家认为自己是崛起中的国家，而南非则希望成为非洲崛起中的领导。
8．在美国领导的联盟推翻伊拉克政权的时候，俄罗斯提出了这个倡议。在同一时期，严重的金融危机对处于全球经济管理核心地位的国家和机构造成重大的声誉损失。因此，一个来自这个圈子以外的主要国家对塑造未来国际体系的集体观点确有其逻辑和吸引力，即使金砖国家的地缘政治利益可能并不总是趋于一致。以史为鉴，二十国集团于2008年成立，旨在避免重大的全球金融和经济灾难。金砖国家在2009年作为世界首屈一指的经济论坛，完全共享二十国集团的自荐精神。对于金砖国家来说，二十国集团的出现是对全球治理体系需要走向多极化立场的验证。正是在2010年的二十国集团会议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投票结构完成了改革（因此世界银行的投票结构也随之进行改革）。美国国会反对这种相对经济权力的明显转变，导致这一改革结果的实施推迟了5年多，这种改革被广泛认为是在损害美国维持的在布雷顿森林体系机构中合法性方面的长期利益。因此，美国财政部部长在其新闻稿中欢迎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改革纳入国会在2015年12月中旬通过的综合支出法案就是一种明显的缓和，这表明美国加强了其在全球经济体系中的领导作用，也表明美国将致力于维持这一立场。在此次公告中，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兼执行董事会主席克里斯蒂娜·拉加德指出，从另一方面来看，改革将改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治理情况，更好地反映出新兴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全球经济中的作用，使四个新兴市场经济体（巴西、中国、印度和俄罗斯）成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十大股东，同时也吸引非洲国家加入其中。
9．金砖国家寻求塑造未来全球治理体系的动态工作将是一个挑战与融合的过程，以国际发展体系为重点。面对已经提出的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的想法（根据国家开发银行行长陈元的建议），中国也启动了建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的倡议。相对于美国官员的恐慌，英国决定在2015年初加入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这带动了大量其他发达国家的申请。
10．每次金砖国家首脑会议的全面而缜密的宣言，都会认真跟踪和对待国际政治和经济舞台上复杂和不断演变的紧张与合作趋势。在这些声明中显而易见的是，在诸如乌克兰危机或中东的紧张局势等重大断层线方面，金砖国家成员没有统一的立场。在对待经济问题上也没有任何意识形态或概念性的内容。这反映了金砖国家不是作为一个与“西方”对抗或与金砖国家本身对抗的论坛的基本立场。金砖国家成员谨慎地留在二十国集团内，以避免重复其在联合国的立场；事实上，金砖国家进程旨在“加强”一个国际制度，即使假设它们在这个世界秩序中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它们也可以通过这个制度来产生和维持世界秩序。
11．金砖国家不愿意放宽成员资格表明，金砖国家当前的模式代表了在不断演变的世界秩序中提供足够的挑战功能的一种均衡状态。进一步扩大将更复杂。相反，发展方向是丰富金砖国家的交流计划，这涉及各部门和专家级工作的广泛政策领域，以“为多极化秩序奠定基础，使其能够根据它们的兴趣塑造全球秩序”。在2015年乌法峰会最新行动计划中列出的当前的计划包括以永久开放网站的方式建立一个虚拟秘书处，该网站将作为所有金砖国家文件和工作计划的资料库。这样一个虚拟的秘书处将使金砖国家超过二十国集团，因为二十国集团目前仍在讨论如何在每一个轮值主席国任期内建立一个新网站。以实现进一步的发展。在实践“虚拟秘书处”的概念时，对金砖国家目标的最好理解或许是将其视为多极世界中成为公认的具有知识和主动性的来源。事实上，展望未来，很难想象有着30亿人口的中国和印度，接近20亿人口的非洲在全球经济动态的发展中起作用时，不会使全球治理体系产生深刻的变化，二十国集团以及金砖国家作为有着灵活议程和能够召集国家元首的论坛，是这些变化的主导者。
12．与此同时，人们对于是否以及何时可能出现决定性的“全球转型”有不同的看法，而在这个转型中金砖国家显然成为承担伴随作用和责任的主要参与者。一种观点认为，一方面，美国不会衰落，其通过政策、企业、技术和军事能力形成的全球影响力甚至在不断增加。另一方面，在欧洲，相对衰落和政治一致性可能是不利的人口流动的结果，这种结果源自不稳定的中东和北非的难民流动，部分也是由2003年入侵伊拉克和2011年对利比亚进行干预后的反作用造成的。世界秩序的主要挑战可能使发达国家和新兴世界各国内的不平等现象日益加剧，这可能引发严重的社会和政治危机。气候变化（包括破坏性天气事件），将是超越任何全球治理转型的全球性问题之一。减贫方面取得的进展为有条件的现金转移提供财政空间，包括金融压力和重新出现的债务问题的解决已经成为解决赤贫问题的有效手段。南部的崛起，美国的“衰落”和国际秩序的“转型”应该放在更广泛的背景下讨论。2016年10月在印度果阿举行的第八届金砖国家峰会宣布的“打造有效、包容、共同的解决方案”的主题可能被视为反映了对全球推动二十国集团和金砖国家议程设置的问题的看法。
13．作为经济向量的金砖国家，在2010～2015年贡献了约80%的全球经济增长，在宏观经济层面，金砖国家对于发展进程和前景的影响至关重要。金砖国家复杂的周期性和结构性转型仍然是重要的，其中中国的转型具有特殊意义，而正如以上关于金砖国家对国际政治影响的讨论所表明的那样，该论坛对国际体系提出了挑战，同时其成员则支持和参与了二十国集团。金砖国家已经分别支持2015年联合国关于普遍可持续发展目标、超出官方发展援助的发展融资以及气候变化的三项协定，这三项协定已经被纳入全球治理体系的重大演变中。
14．金砖国家对发展合作的影响，传统上分为对南北合作和南南合作的影响，这个过程是混合的。所有金砖国家成员都有各自的议程，这使发展合作更有效，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真正的制定金砖国家发展合作战略的尝试。事实上，有人认为，寻求发展合作的南部参与者（即新兴国家）仍然是一项正在进行的工作，“没有积极的结果且产生一些令人担忧的副作用”。金砖国家作为一个政治联盟，并没有尝试进入这一领域，甚至没有评估其进入的机会。事实上，负责国际发展合作的金砖国家高级官员的第一次会议只在2015年12月举办，且似乎没有主要官员参与。这次高级官员会议遵循了金砖国家《乌法宣言》的要求，即金砖国家领导人致力于加强伙伴关系，并通过对话、合作和交流经验推动国际发展合作。
15．同时，目前最著名的金砖国家倡议是建立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NDB）。该银行总部位于上海，行长是印度人，现在正处于首批业务的起步阶段。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的政策和计划表明一种迹象，即其对制定环境和重新安置方面的保障措施的新方法非常感兴趣。对于作为一个政治联盟的金砖国家来说，其与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作用有关的声誉是很高的。运营项目将围绕金砖国家成员所在地区，而非洲区域中心已在约翰内斯堡建立。所有中国的倡议以及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都意味着一种由金砖国家领导和参与的新的关于国际发展合作的经济和政治地理学。它们也有助于为多边发展融资带来生机。新老机构现在必须竞争合作。前瞻性地说，这将大大增加发展融资在反映主权担保融资成本利率方面的需求和供给，从而贯彻2015年7月在亚的斯亚贝巴举行的发展筹资会议的主要政策建议。
16．一个集合了新兴经济体的金砖国家的成立目前可以看作是20年内出现的一种特殊现象，即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到商品超级周期的最后阶段，这主要是由于2013年中国向“新常态”经济增长政策过渡（世界银行在最近的增长预测中仍然使用“金砖国家”这一类别，但其从未被纳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分析类别）。今天，三个金砖国家（巴西、俄罗斯和南非）受到曾处于高峰期的商品价格下跌的严重影响，面临着调整现有财政状况和为实现更快增长及促进可持续发展进程制定新战略的问题。同时，印度和中国经济继续以相对较快的速度增长，尽管面临主要的国内政策挑战，鉴于人口数量和经济规模，特别是中国的经济规模，这意味着未来30年，印度的经济规模可能与美国一样大，而中国可能比美印合起来还大50%。这将是对全球经济前景的展望。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劳动适龄人口将快速增加，印度劳动适龄人口也在增加，中国也一样。印度和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劳动适龄人口数量基本相等，且远远超过了其他大洲。虽然边际成本趋于零的技术的普及使世界各地的生活水平大幅提高，但工资水平非常不同。
17．在地缘政治方面，金砖国家很可能继续作为一个国家联盟致力于世界多极化的工作，这一愿景也很可能成为现实，因为美国更加谨慎地使用其权力。而且金砖国家的伙伴关系将是多种多样的，这超出了其金砖国家的身份，这一点已经很清楚。在这里，金砖国家在二十国集团中的积极成员身份是最重要的载体，而且相对于金砖国家，这对每个成员来说更重要，当国际社会质疑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时，它们已经联合起来保证俄罗斯参加2014年布里斯班二十国集团首脑会议。在国际发展体系的影响下，在既定的多边体系之外建立新机构也是显而易见的。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的工作方式很重要，中国在发展金融方面的多项举措中如何表现，以及金砖国家在未来几年作为21世纪发展型国家集团的表现，为“改造世界”“不落下任何一个国家”提供了新的途径，并根据2015年在联合国达成的全球协议，为应对全球气候变化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