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神殿血祭

转世神殿的青铜门在十万修士的脚步声中震颤，云裳望着空中悬浮的三元灭魔阵，阵眼处的三色流光，正是她与阿深交缠的共生印记。天剑宗的惊鸿剑、万药谷的蜈纹幡、玄冰宫的护心镜，此刻却成了绞杀共生体的利刃，在神殿上空织就成网。

“于云裳，萧墨寒！”天剑宗现任掌门的声音混着灭魔咒，“你们的因果，今日便要在此斩断！”

阿深的魔瞳在阵法压迫下泛起微光，他能清晰感知到，阵眼处的共生印记，正被蜈纹咒一点点剥离。云裳的手突然扣入他的掌心，指尖传来的，是莲种破茧前的最后律动——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正在用小世界的力量，为他们稳住灵脉。

“墨寒，还记得在冰火两仪眼的顿悟吗？”云裳的声音混着剑鸣，“共生之道，从不是逃避，而是直面。”

阿深点头，凡人躯壳下的魔骨碎片突然发出共鸣。他松开她的手，独自踏入阵法中央，每一步都在地面刻下神魔共生的纹路：“惊鸿九式・踏天步，玄冥三式・裂地纹！”

三元阵的仙魔之力在他脚下扭曲，惊鸿剑的金芒与蜈纹幡的黑光，竟在他的步点中，被迫融合成共生的三色。云裳看见，他的凡人之躯正在承受阵法反噬，袖口露出的小臂上，正浮现出与萧墨寒相同的、金蓝双色的魔骨鳞片。

“你在燃烧转世之身的寿元！”云裳的声音发颤，混沌剑在掌心显形出裂痕，“停下，让我——”

“阿裳，”阿深转身，笑容里藏着与萧墨寒相同的、破釜沉舟的决然，“凡人之躯本就是天道给我的劫，现在，该由这劫，来破这阵。”

他的指尖划过眉心，冰蝶印记突然爆发出强光，将三元阵的阵眼，硬生生拖入了神殿中央的测灵碑。云裳顿悟，混沌剑骤然出鞘，剑穗扫过所有修士的灵根：“既然你们相信测灵碑能定义仙魔，那我便让这碑，见证真正的混沌！”

混沌剑插入神殿中央的刹那，测灵碑发出不甘的哀鸣。云裳的灵根之力，混着莲种小世界的千万道剑穗光影，在碑体表面显形出“灵根本无别”的道纹。下一刻，测灵碑轰然碎裂，天空降下青、红、白三色劫火，那是混沌初开时的灭世之火，专烧所有定义“仙魔”的道纹。

“这是……混沌劫火！”万药谷谷主的蜈纹幡应声燃烧，“你竟敢引动天道本源！”

劫火掠过之处，修士们的灵根枷锁纷纷崩解。云裳看见，有天剑宗弟子的剑穗，正在褪去单一的金芒，显形出与她相同的三色；有魔修的魔纹，正化作能吸收灵气的共生脉络。而在阵法中央，阿深的身影，正被劫火镀上金蓝双色的边，他的魔骨鳞片，此刻已与凡人之躯完美融合。

“阿裳，看神殿深处！”他的声音混着劫火的轰鸣，指向神殿最深处的暗格，“那里有光！”

于长生与魔后的虚影，突然在劫火中显形。魔后的护心鳞光芒，与于长生的惊鸿剑穗，共同照亮了暗格——里面静静躺着的，是千年前神魔大战时，他们未能送出的定情信物：一对刻着“云裳”“墨寒”的剑穗玉坠，玉坠中央，嵌着的正是双生莲的莲子芯。

“这是……”云裳的指尖划过玉坠，识海炸开千年记忆，“父亲的剑心，母亲的魔核，原来你们早就……”

“千年前，我们未能将定情信物交给彼此，”魔后的虚影微笑，护心鳞的碎片融入莲种，“但现在，你们的孩子，还有天下所有系着三色剑穗的守剑人，都是我们的信物。”

于长生的金血滴在玉坠上，显形出剑冢的最终刻纹：「因果之剑，唯心所铸，神魔共生，万劫不复。」他望向阿深，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属于父亲的骄傲，“墨寒，你的魔骨与仙骨，早已在轮回中，炼成了最坚韧的剑鞘。”

三元阵在劫火中彻底崩塌，十万修士跪倒在神殿前，他们的剑穗，此刻都在劫火中，染上了象征共生的三色。云裳扶起阿深，发现他的魔瞳中，凡人的迷茫已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历经七世轮回后的、清澈的坚定。

“阿裳，”他举起那对玉坠，剑穗的银线，此刻正自动将两枚玉坠，系成共生的双结，“千年前未送出的信物，现在，终于能系在你腕间了。”

云裳点头，任由他将玉坠系在自己手腕，另一只，则牢牢握在他掌心。莲种的小世界，此刻已扩张至整个神殿，她“看”见里面，他们的孩子正悬浮在中央，眉心嵌着的，正是这对玉坠的微光。

“父亲，母亲，”她望向渐渐透明的虚影，“我们的因果，终于收束了。”

魔后摇头，指尖划过她腹部的莲种印记：“不，真正的因果，从不是收束，而是延续。”她指向神殿外的两界，“现在，该由你们的孩子，带着共生之道，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劫火渐渐熄灭，神殿的废墟上，三色剑穗的光影正在重建。云裳与阿深并肩而立，望着测灵碑的碎片，那里，新的道纹正在生长——那是由千万守剑人的剑心，共同刻就的、没有仙魔分界的，真正的天道。

“墨寒，”云裳忽然轻笑，指尖抚过腕间的玉坠，“你说，我们的孩子，会喜欢这对迟到千年的定情信物吗？”

阿深笑了，笑声里有魔将的豪迈，也有萧墨寒的温柔：“当然会。”他望向神殿深处的莲种小世界，“因为这对玉坠里，藏着我们七世轮回的剑心，藏着双生莲的所有期许，更藏着，新天道的第一缕晨光。”

风掠过神殿的废墟，将他们的话音，散成漫天的三色流光。远处，叶青羽的机关鸟正在云端盘旋，罗盘指针终于停止了转动，显形出“因果已破，共生永恒”的字样。而在神殿中央，混沌剑与玄冥剑，正自动交叉成剑穗的形状，守护着那个即将降临的、属于共生体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