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番外章节 自阴霾下重拾信仰（下）
“啊，在教堂看到了一个结晶化的病人，就把他送来了。还有啊，我知道结晶化形成的原因了！”
“你说什么？是真的吗？！”希尔克吃惊的说道，想必她面具下的双眼已经因为吃惊而瞪的圆圆的了吧。
“那个等会儿再说，先给西亚的父亲找个床位吧！”莫德雷德说着便走入了内间。
“哎哎哎？！这不是格林先生吗？他也感染了结晶……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应该把他送到大一点的医院去啊！”希尔克显然被接连发生的事件弄的有点混乱。
“这位先生已经病入膏肓了！没有医院愿意收留他了，不信你去问问他的孩子西亚。”莫德雷德左右看了看，“话说末尾的那张床没什么人睡吧？我就把这位格林先生放哪里了！”
“放那里吧。”希尔克说道，“你说格林先生已经病入膏肓了？可是他除了消瘦了很多之外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
“因为大哥哥把爸爸的结晶化治好了。”西亚说道。
“什么？你说他治好了你父亲的结晶化？”希尔克感觉自己大概是在做梦吧，或者是压力太大而产生了幻听。
“外面说，外面说。”莫德雷德看了一眼跟在一旁的西亚。
“哦，好吧。”希尔克点了点头。
到了大厅里，希尔克拿出了一些钱和一张字条对西亚说道：“你叫西亚吧？姐姐现在缺一点药材，你可以帮姐姐去市中心的大医院买一些回来吗？”
“嗯，好的。”西亚接过了钱和字条，点了点头，“要照顾好我爸爸哦。”
西亚说完便离开了，希尔克走出门去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关上了门。
“说吧，你发现了什么以至于要把那孩子支走才肯告诉我？”希尔克回身问道。
“其实我想问一下，经常让别人出去买药没问题吗？”莫德雷德想起了不久前加雷斯也曾出去代希尔克购买药品，“话说回来，那些骑士呢？”
“你问题真多……”希尔克不开心的嘟囔了一声，“你要知道这个医院只有我一个医生好吗？拜托别人去买是理所当然的吧？而且我也已经因为多次救助其他医院不肯救助的病人和卡美洛的骑士而不受他们待见呢。至于那些骑士，因为我这里地方太小就让闲杂人等都回旅店去啦。”
“原来如此，怪不得加雷斯回来这里而不去市中心的大医院……”
“轮到你了，为什么要支开那孩子？直接说不行吗？”希尔克问道。
“是怕他心里不好受啦。”莫德雷德一边说着一边撩开黑袍把一直藏在黑袍里的右手露了出来。
莫德雷德右手上面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结晶。
“结晶化！”希尔克惊呼一声，紧忙跑到药柜前拿出了她给自己使用的那瓶药水，然后拉过莫德雷德的手把药水撒了上去。
“你这个笨蛋怎么搞的？怎么这不小心啊！”
“只是意外罢了，问题不大。”莫德雷德平静的说道，“我其实是魔种，希尔克小姐”
“我早就知道啦，这么明显的特征不会发现才是不正常的吧。”希尔克也很平静，并且给莫德雷德把药水涂抹均匀。
“哎？！你早就知道了？！”这一次轮到莫德雷德不淡定了，“什么时候？不会是一个照面就发现了吧？”
“一个照面就发现了呢，你的眼瞳是暗红色的，瞳孔细长。还有你的走路姿势很奇怪，虽然不明显可是仔细观察还是有一些违和感，而且几乎没有声音。再就是你的口腔……”
“停停停，这么多？”
“嗯，很多。”
“那你干嘛会这么淡定？”莫德雷德很是崩溃。
“我不确定当时说出来的话你会不会对我做什么，而且那样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希尔克理直气壮而且底气十足。
“好……好吧……不愧是个医生。”莫德雷德认输般的从刚刚气宇轩昂的姿势变成了垂头丧气的样子，“回到正题吧，那个结晶化的原因可能是某种诅咒还是别的什么把人的生命力和魔力富集起来然后劣化的产物。”
“证据。”
“我是魔种，拥有人类所不能及的先天优势，其中一项就是魔力外放，可以将魔力凝聚在体外并操控。本来我只是想用外放的魔力可以精确有力的剔除那个……哦，对了，格林，格林的结晶。可是当格林的结晶破碎的一瞬间，我外放的魔力迅速的结晶化了，还好我解除的及时，结晶化止步于外部残存的魔力，没有伤及我的内部。”
“魔力……”希尔克沉吟道，“是结晶化的原材料吗？”
“还有，结晶化的人不仅仅有魔法师，还有毫无魔力的平民百姓，这是为什么。而且结晶化的人会迅速的消瘦，你知道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结晶化的最佳原料是人体的魔力，然后才是其他的每个人都具有的什么吗？”
“是生命力。”莫德雷德说道，“魔种是魔法产物，所以魔种的魔力与生命力是相通的。在魔力结晶化的同时，我也感觉到了生命力的流失。”
“也就是说！只要补充生命力和魔力就可以延长寿命了……吗？”希尔克注意到了莫德雷德所说的话中有一个的问题，“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治愈结晶化啊，这根本就是抱薪救火嘛，而且要如此大规模的进行生命力补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哈哈，有办法的哦，希尔克小姐。”莫德雷德笑着说，“可能希尔克小姐不知道吧？在海都改革医院之前，一些重伤的患者都会去往教堂，那里的祭司会使用道具或者是法镇为患者补充生命力呢。”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病人们就可以维持生命活下去了！天呐！莫德雷德先生！你知不知道你的发现将会给治愈结晶化带来多大的希望啊！如此一来结晶化将不是必死的绝症！或许病人们可以坚持到结晶化被完全治愈的那一天！莫德雷德先生！您真是一位天使！”
正当希尔克兴奋不已的夸奖莫德雷德时候，重重敲门声打断了她。
“不好意思，希尔克医生，我可以进去吗？”
“啊！当然可以！加雷斯先生快进来吧！”希尔克的回应让莫德雷德的脸色变的相当难看。
“啊哈哈，刚刚在市中心的医院里看到了这孩子………啊！！魔种！！”加雷斯看来是和西亚偶遇了，两个人是一起回来的，不过这不重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向加雷斯解释莫德雷德自己的立场。
“希尔克医生快离开哪里！让我来……”加雷斯已经把盾牌摘下来啦！
好吧，还是先保证自己不受伤吧！
“给我……冷静一下啊！！！”
“啊！”
没等莫德雷德或者是加雷斯做出什么实际性的动作，希尔克小姐抢先大叫了一声……并且把一直握在手里的治疗结晶化的药瓶丢到了加雷斯脸上。
“真是的，加雷斯先生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医院啊，不要大声喧哗，更不能打架。”
明明是你最大声啦。莫德雷德内心这么想到。
“可是！希尔克医生您身后的那家伙就是那个打上了我同伴的魔种，他很危险的。”加雷斯说道。
“哎？可是莫德雷德先生之前还说他是来自卡美洛的使者。”
“他胡说！”
“我没有！”莫德雷德想起了什么，拿出了当时亚瑟交给他的信物——一枚大骑士勋章。
“给我看看！”加雷斯快步上前抢过了勋章左看右看，“奇怪……居然真的是陛下的信物……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会……”
“所以说我真的是使者啦！”
“没错！大哥哥是好人！”跟在加雷斯后面的西亚说道。
“嗯，的确莫德雷德先生是一个相当温柔的人呐。”希尔克说道。
“可是……”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莫德雷德拿过了加雷斯手里的徽章，“之后我会解释的，你看当时我也不是老老实实的撤退了不是？”
“好吧，不过你最好没骗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加雷斯无奈只好作罢。
“这样才对嘛。”希尔克点了点头，“加雷斯先生来的正好，我们等会要把所有的病人转移到教堂里去，你要来帮忙！”
“啊？为什么要去教堂？”
“别问啦，你要在这里等着，我去联络教堂里的祭祀们。”
希尔克说完就出去了，留下了立场尴尬无比到莫德雷德和加雷斯，哦，对了，中间还夹杂着西亚这个无辜的儿童。
“你……”
“我……”
聊点什么呢？
“坐吧。”
“嗯，好好好，坐。西亚！你也别站着了，也坐下吧。”
希尔克小姐（医生）快回来呀！
加雷斯与莫德雷德内心默契的大喊道。
…………
教堂的祭司们欣然同意了希尔克的请求，让那些病人们重新投入神的怀抱吧！大祭司长如是说道。
病人们在加雷斯与莫德雷德以及许多人的帮助下入驻了教堂，在祭司与加雷斯合力构建的神圣力量加持的法阵里，结晶化得到了有效的抑制。
莫德雷德将与亚瑟讲的过去又与加雷斯讲了一遍，二人的关系略有缓和。
某晚，为病人们清理完结晶的希尔克来到了礼拜堂，跪在神像前轻声祷告。
祷告完毕后，希尔克走出了礼拜堂，而在门口，莫德雷德已经等候多时了。
“聊一聊天吗？”莫德雷德邀请道。
“好吧。”希尔克小姐点了点头。
二人漫步在昏暗长廊里，所幸月光照射进来才使得长廊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你有什么心事吗？”
“不愧是身为魔种的莫德雷德先生呢。”希尔克轻声说，“我们现在仅仅是找到了延长病人寿命的方法而已，却依旧没有办法治愈他们……如果永远都没有办法治愈他们呢？说实话，有时候我会产生一种自己只是在延长他们痛苦的无力感……”
“您知道陛下为什么然我来找您吗？”莫德雷德悄悄靠近了一下希尔克，“陛下说，医生，与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却在做着战胜绝望拯救世界是事情。”
“真的吗？”
“医生啊，为服务于人们而献身。你们要击败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疾病，可是你们却一次又一次的将病人从疾病手里夺回来。因为几次小小的失败就放弃，可不应该是你们这些英雄的姿态啊！”莫德雷德说道。
我们是……英雄吗？
…………
“值此就医生职业之际，我庄严宣誓为服务于人类而献身。我对施我以教的师友衷心感佩。我在行医中一定要保持端庄和良心。我一定把病人的健康和生命放在一切的首位，病人吐露的一切秘密，我一定严加信守，决不泄露。我一定要保持医生职业的荣誉和高尚的传统。我待同事亲如弟兄。我决不让我对病人的义务受到种族、宗教、国籍、政党和政治或社会地位等方面的考虑的干扰。对于人的生命，自其孕育之始，就保持最高度的尊重。即使在威胁之下，我也决不用我的知识作逆于人道法规的事情。我出自内心以荣誉保证履行以上诺言！”
那是希尔克成为医生时，按照他们信仰的某一位司掌医学的小神留下的习俗，大声宣誓的上古的誓词。
这传说是诸神未曾降临王者大陆的上古时代便存在的医生的誓词。
亲人们笑着为她戴上花环，友人们为有她这样的朋友感到骄傲。
曾经疑惑过吗？失望过吗？痛苦过吗？那痛苦的训练，那不能拯救生命的懊悔，那看到失去亲朋的人哭泣时的感同生受，哪一个不是在折磨着她柔软的心？自己信奉的神又在哪里呢？
可是……
将人们治愈时，病人们的笑容让她的心仿佛也得到了治愈。虽然有过不能拯救的时候，但大多时候，她都做到了。
为什么要成为医生呢？
即是为了……为了……那些可以微笑的生命啊。
…………
“我……知道了，谢谢……谢谢你的鼓励。莫德雷德先生……”眼角有些痒呢。
“想擦眼泪的话，把面具摘下来也没关系哦，说来惭愧，我是魔种哦，控制魔力超厉害的不怕结晶化的。”莫德雷德也笑了。
“呜嗯……为了看到我的脸说这种谎话可不好哦。”
“没有啦，是真的。”
希尔克又笑了起来。
“什么嘛！我今天被魔种鼓励了呐！这个世界真神奇啊。”希尔克摘下了面具，“不过，这样的世界也不赖。”
希尔克白皙的脸，在夜晚从投射进的月光中像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像是琉璃的蓝色眼眸微微折射闪烁着光芒。硬要描述的话，大概是像晶莹剔透的美玉一般美丽吧。
“总之，谢谢啦。”
“没关系，对了，去卡梅洛的事考虑的怎么样啦？”莫德雷德从看呆的状态回过神来连忙转移话题，真是的，那么漂亮的脸一直藏着真是暴谴天物啊。
“嗯……去吧，毕竟你和加雷斯先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那可真是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