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封狼冥鼎 水下逃生
我刚要下水，却被胖磊一把给拦在了边上。
“我说天儿，婆婆妈妈的那是娘们！咱哥俩儿打光屁股时候就是拜把子，劳资怕过个啥？头掉不过碗大个疤。
你说的这财盆下面可能有危险，你在上面看好安巴，我先下去水底下看看，不到万不得已，你别下来，在上面好歹有个接应！”说完不等我接着往下说，卸下行军背囊，纵身一跃就扎进了水中。
水花很快就被翻腾上涌的水流所吞噬，胖磊的水下的功夫我倒是不担心，只是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八成是那黑毛煞跟着追了下来，好在下面空间有限，容不下黑毛煞的整个身子，勉强还能抵挡一阵。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不见胖磊的动静，水面上翻滚着的激流给人造成了一种幻觉假象，过了大概有两分多钟的时间，我开始沉不住气了，这胖磊不至于这么半天都没动静，怕不是水底下有什么害人的妖怪。
不然胖磊就算是水性再好，一口气下去也不能在水里坚持这么长时间。
安巴木森皱着眉头对我说：“天哥，胖磊哥怎么还没动静啊？你看着上面涌起来的水这么凶，不会是碰上水下的腐鳖了吧？啊！白那查山神保佑！——白那查山神保佑！”
我虽然不知道水下是个什么情况，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水是活的，既然是活水，它必然是流动着的，也必然有出口，要是顺着支流下去，有可能会到达某个地方。
如果按照这样的推断，胖磊一定是找到了出口的位置，在这过去的两分多钟，胖磊应该不会始终待在水下，很有可能找到了出口。
想到这的时候，我决定不再继续等胖磊，就算是他没找到出口，遇到危险无异于在拖延他求生的时间。
我叫安巴木森就此打住他的白那查山神，做好下水的准备，说话间就拉着他带上胖磊的行军背囊一起跳到了水里，
里面的温度远比我之前想象的要凉上更多，像是百米以下刚打上来的井水冰凉刺骨。
不过好在身上穿着蝙蝠衣，在水下一定程度上保持了温度，刚要潜下去看看情况，就见一个黑影从水下敏捷的浮了上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一看是胖磊，心中悬着的石头瞬间就落了地，不等他换好气，连忙拽着他的背包问情况。
胖磊应该是在水下憋的够呛，脸都白了喘着粗气对我道：“这……底下……有……有条暗流……跟着下去……哈…哈……应该……应该可以通往某个出口！”
我一拍脑门，等胖磊缓过气说：“我特么刚才还想这茬呢，真让我给说着了！”
胖磊说：“安巴，你小子忍着点，我跟你天哥一会下去带着你出去，你别乱扑腾！在水底下可不像在上面，跟你说别的你也记不住，就记住一点大口吸气，把气憋足了！”
我说：“听你胖磊哥的没错，一会下潜下去，我们两个会拽着你，出任何事情不要慌。”
安巴木森看着我俩点点头，下水以后脸色显得更加的白。
我心说慌也没用，到了水下要是出了变故，生死就在一瞬间，只要张开嘴呛了水，深处的水压便会在顷刻之间充斥炸开整个人的肺部，导致瞬间死亡。
胖磊的自重大，加上他身上背着的背囊最重，只浮在水面上就费了好大的力气。
耳里听着洞壁里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叫着胖磊拉着安巴木森深吸了一大口气潜到了水下。
白色的气泡水花，不断的从水下涌了上来，我跟胖磊身上背着的行军背囊重量起了一定的作用，更利于下潜的速度，安巴木森的水性不是很好，加上腿上受伤很快就被带到了水下。
水里的杂质不多，相对比较清澈，潜了一段距离以后，白色的气泡逐渐减少，睁开眼睛的时候传来了阵阵刺痛，很快就看见了大片大片的绿色岩壁。
但光线相对较暗能见度很差，随着身下的空间逐渐扩大，加之水中的深墨绿颜色显现的十分幽暗，更加的深不见底。
水下激起暗流将我们推向了更深处，胖磊在水底给打手势让我不要往下看，顺着水下的流动向前游，起初我没弄明白胖磊的意思，但是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漆黑的境地。
在下水之前，我完全不清楚这水下的情况，只是听了胖磊简单的叙述，在这种完全漆黑的情况下，很容易失去方向感，只能透过水流的推动向前。
水里的压力大，马上就到了极限，安巴木森在我跟胖磊中间，我用左手勾住他的腋下，但是很快我感觉到安巴木森在水下吐出了气泡，随之而来的是肩膀收紧。
他的手用力的抓住了我的肩膀，表情十分痛苦，在这种情况之下，原本相对平静的我，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恐惧像一种无形的疾病，会在特定的时间地点，迅速蔓延传染给身边的人，从最开始的预警信号，变成绝望转化到人的意识当中。
我感觉到口鼻当中充满了压力，耳膜当中也传来了刺痛感，胖磊同样发现了安巴木森的异样，他在水下用力的瞪着眼睛看着我，然后转过头来向前，开始大力的加快速度划水。
我也加快了在水下的动作，很快我就看见了眼前出现了不规则的岩壁，安巴木森在水下开始变得抓狂起来，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用手死死抠住我的胳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已经泛黑的指甲嵌进我的肉里。
疼痛感让我更加的清醒，但是在水下却无能为力，眼看着他瞪大了眼睛在水下痉挛，我只能尽力的伸手去示意他，捂住自己的嘴让他坚持住。
胖磊在这个时候突然松开安巴木森，尽力的阻止他在挣扎的过程当中抓住自己，要知道人在这种情况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本能的求生意识，会迫使人抓住身边一切可能成为救命稻草的东西，这点我再清楚不过。
但我完全不知道胖磊的意图，在水下出现这种突发情况显然是致命的，我只能尽量控制住身体，紧紧的抓住安巴木森，可他的力气太大，可能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意识，整个人都趴到了我的身上，我一时脱不开身，开始被他拖向更深的水底。
我感受不到下沉的速度，置身在这深不见底的水下岩壁中，仿佛像磁铁一般，不住的将安巴木森和我向下拖拽。
我开始有些慌了，知道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安巴木森给拖死在水下死得不明不白，但又不能动作。
水下的压力让我变得越来越清醒，这让我想起了胖磊之前跟我说的话，叫我一定不要往水下看，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一定有问题。
我试着抬头寻找胖磊，发现头顶上的岩壁轮廓变得的越来越清晰，然后顺着就见胖磊倒着趴在岩壁上，那画面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我心中暗骂胖磊他娘的提前不说清楚，知道在这样下去无异于在死亡线上遛弯，当下也顾不及呛水，用力挣脱开安巴木森，强忍着肺痛揪着他的衣服向上浮。
可没几下，我就觉得身体异常的沉重，很快就没了力气，摆在我面前的只有连个选择。
要么拉着安巴木森，跟他一块沉到水下……
要么松手搏一把浮上去……
念头在我的脑海中游离了片刻……
但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抓住安巴木森，
我曾经看到过身边太多战友的牺牲，这让我的脑袋里只闪过两行简短的一眼……
不抛弃！……不放弃！……
掉皮掉肉不掉队！……
紧接着，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淡化，眼前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也开始变得轻盈，就连肺部的疼痛感也开始慢慢消失。
我看见胖磊倒着身子伏在岩壁上对着我比划着手势，然后就见他小心翼翼的翻身，朝我跟安巴木森的位置潜了过来一把拉住我。
那动作活像水中的大鱼一般，完全没有脱氧的症状。
我一度以为是我在水下大脑缺氧出现的错觉。
胖磊指着上面的岩壁向上游去，我被他这么一拽没闭住气呛了口水，肺部的疼痛感瞬间传来，迫使我整个人越发的变得清醒。
这让我认识到这一切并不是下意识里的错觉，顺着胖磊指着的岩壁上看去，他似乎是在给我某种程度的提示。
安巴木森已经不在挣扎，似乎已经逐渐失去了行动的意识，我拉着他的衣领，在水下产生了一定程度的阻力，减缓了上浮的速度。
我心下着急，此时我的肺活量已经达到了极限，刚才的挣扎已经消耗掉了很大一部分的氧气，我在水下开始不住的吐着气泡，胖磊拉着我的同时，也感觉到我已经到了极限，连连朝着我打手势，指向我头顶的岩壁。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清醒的思考，眼看着离头顶的岩壁越来越近，我才发现了头顶覆盖着的岩壁，跟之前的大有不同。
最开始潜下来的时候，水下显现出来的岩壁上面覆盖着一层薄绿色的植被类水草，而现在看到的确异常的光滑，虽有棱有角，但是并没有任何的附着物。
胖磊见我已经到了极限，忙用力托了我一把，拉开我抓着安巴木森的手，拽着安巴木森的胳膊，对我打手势，指着自己的嘴，又指了指头顶光滑的岩壁。
我虽然不明白他得意思，但是胖磊在水下的动作明显是要暗示我头顶的岩壁，才是我们脱离眼下溺毙的关键。
眼下顾不得再多考虑，手上脱离了安巴木森带来的阻力，身上瞬间轻松的不少，当下向上浮去靠近岩壁，打眼一瞧，这才明白胖磊的用意。
只见那光滑的岩壁上凹槽分明，上面清晰可见一串串排列覆盖着密密麻麻的气泡，这是水下岩层通过水流积压形成的天然空气。
我这才反应过来胖磊刚才为什么极力挣脱开安巴木森，一眼看上去我心中不由的大喜，这特么真是走到地狱门口见到了救命稻草，死里逃生啊。
当下学着胖磊的动作，调整身子仰面趴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吸食着附着在岩壁上的水下气泡，紧接着胖磊也跟了上来，贴在岩壁上换气。
我比划着问胖磊，安巴木森那小子怎么样，胖磊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我见他那样，八成是要废在这下面，连忙伸过手去拽住他的另一条胳膊，跟胖磊顺着暗流快速朝着幽暗的光束中游去。
暗流逐渐减缓，隐约看见有数条巨型的肥鱼从我们身边穿梭而过，比人得半条膀子还要长上不少并不惧人，由于常年在深潭下视力退化游速很缓，不主动靠上去没有什么攻击性，我跟胖磊已经是筋疲力尽，用着仅剩下的力气继续前进，终于看到一束光亮从水下岩壁上方打了下来，到达了之前预期的一个水下环形洞口，周遭嵌着零碎的石棺碎片和已经在水下泡烂掉的棺木。
我们离着不远，潜在深处手脚并用的拖着安巴木森向上浮去，最终冲出了水面。
胖磊跟我拽着安巴木森，在水平面中心上下浮动，在水下的死里的活，让我们大口贪婪的喘息着空气，等缓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水上面连接着的，正是之前我跟胖磊早年间插队时的深潭瀑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