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祸从口出

作为神裔，雪颜深知每个神裔对自己师父的感情。当然，倘若没有这份如山如海的深情，亦不可能在失去信仰的人间历尽千辛万苦重建信仰，迎得师尊归来。

她摇了摇头，责备地对锦亭道：“身为凡人小辈，怎能妄议神祗？还不快向桑成道歉！”

“雪颜姐姐，我是为你不平，你怎地叫我向他道歉呢？”锦亭满脸不乐意地道：“这祖龙城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父亲是这里的城主，难不成他还敢在这里杀了我不成？”

“那你不妨试试——”桑成话音甫落，手中火焰直向锦亭眉间击去。

“桑成，你做什么！”火焰尚未到达锦亭眉前一尺，一道黄光一闪，火焰顿时被卷入一袭黄色的衣袖中。

出手阻止桑成的是紫阳圣尊之裔欧阳寂和。

欧阳寂和在神月谷之战中受了重伤，此时动用真气，不由踉跄一步，咳出一口血来。

“欧阳大哥——”扶摇惊呼一声，赶忙扶住欧阳寂和，又紧张又心疼地道：“你怎么样？我们都在这里，哪会眼睁睁看着桑成杀人，你急于出手做什么？”

“不要紧……”欧阳寂和俊美温雅的脸有些苍白，推开扶摇喘了口气道：“桑成，咱们作为神裔，理该对众生慈悲以待，你怎能因一言不和而起杀人之心？”

桑成此时也发觉了自己的冲动，低下头无言以对。

锦亭方才吓白了脸色，此时见自己安全下来，立即炸毛一般对着桑成怒气冲冲地道：“果然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什么样的徒弟——你师父小肚鸡肠、言语刻薄，教出你来亦这般心狠手辣，全无半点儿慈悲仁爱之心。你师父哪里配做一个神祗，你又哪里配做一个神裔……”

“哥哥！”凤霄适才也被吓得懵了一懵，此时回过神来，看到桑成恶狠狠几乎要吃人的眼色，不由打了个寒战，阻住锦亭的话道：“父亲叫咱们送各位神裔安歇，咱们赶快将各位神裔安排妥当后回去复命吧——”

锦亭意犹未尽地住了嘴，随手指指最近一间院落，恶声恶气地对桑成道：“你就住这儿吧。”

桑成懒得再看锦亭一眼，一甩袖子飞身进了院中。

锦亭拍了拍手道：“好走不送——”

扶摇不满地嘟起了嘴道：“你这小子，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小手指头都能捏得死你，你这般轻浮狂妄，就不怕哪一天突然死于非命吗？”

锦亭对桑成说话时一副轻狂欠揍的模样，此时面对扶摇，却立即转了脸色，温言软语好声好气地道：“扶摇仙子，若是你差点儿被人取了性命，可未必有我这般好脾气。”

扶摇听他叫自己仙子，不由“噗嗤”一笑道：“我尚未修至上仙之境，你莫要这般叫我。”

锦亭笑道：“你们羽族女子个个美丽高贵，便如仙子一般，我这般叫你，与你的修行无关。”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锦亭这么说，扶摇立即消了气，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道：“你这小子，难得也有嘴甜的时候。”

凤霄接嘴道：“我哥哥向来嘴巴都很甜，然而只是对漂亮的女孩子。”

“呸呸呸！瞧你把你哥哥说的……”锦亭不满地白了凤霄一眼。

除了雪颜，众神裔都笑了起来。

雪颜道：“我师父说容颜美丑皆是幻象，修行人不该因之而生分别心。”

离殊道：“我师父也这么说，但他又告诉我，这世上大多数都不是修行人，要是一个人不设法把自己收拾得漂亮点儿，很容易被人瞧不起。”

“呵呵，你师父倒实在。”锦亭笑道：“理论上说，众生没什么区别。可人的感情毕竟由不得理论控制，我见了赏心悦目的东西，自然就心生欢喜，想要靠近。见了丑陋的东西，自然就心生厌恶，想要远离。你们说，我能对自己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