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玖夜缘②
[你知道吗？我不悔信仰佛。
你知道吗？我也曾信仰魔。
那么你信仰的佛能渡我吗？
那么你信仰的魔能收我吗？
我一定会让佛魔，甚至天地都容得你的存在。
我一定会等着你，直到天地都因为你而改变。]
那时你可还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他是谁？
你可知道那个人为了另一个人做了什么？
谁着一身白衣浪迹红尘？
谁又一生执念人定胜天？
谁又一意孤行逆天改命？
因果轮回可曾改写历史？
到了最后，不过是流芳千古。
吾爱的人，却早已不再身边。
我去问过佛，也曾去问过魔。
佛说：“你若爱她，便放下杀戮，用一生去道悟。”
魔说：“你若爱她，便放下所有，用一生去毁灭。”
这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与她最终反目，成了路人？
与她最后见面时的那一剑，是我欠她的。
剑刺痛了谁的尘世痴心？
血染红了谁的青丝玉颜？
她笑了却也哭了，她说：“若有来世，你还会执着的为了逆改天命，放弃一个我吗？”
我说：“若来世你我相遇，我宁弃这整个天下也不弃一个你。”
她说：“三生石上刻一人，碧落黄泉等一人。彼岸花叶落满地，唯求一个心上人。而那个人一定要是你，我会一直等你。”
可她不知道，她在奈何桥头等了三生三世，却也不会见到我的一缕魂魄。因为我从未去过那里，也没看到三生石上她刻着什么。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喝下孟婆汤，忘记了我与她的一切，就这样我与擦肩而过，这样也好…
谁的一笑媚倾城，看那过眼繁华泪雨下？
谁的一句续前缘，听那细水流年枯成沙？
谁的一泪琉璃碎，笑那红尘三千皆为尘？
谁的一醉痴情断，说那风情万种终是伤？
如今，我也不再信仰什么，只心记一人。
佛，我曾是你的信徒。
但为何你渡得了天下与我，却唯独不渡她？为什么你不渡她？
魔，我曾也信仰过你。
但为何你蛊惑了天下与我，却唯独不惑她？为什么你不收她？
既天地皆不容一个她，为何要独留下这一个我？
[你知道吗？千万年前，我其实是一个无情的杀手剑客。
身为一名杀手，江湖中的第一剑客。必须要做到绝情断欲，成为一个真正无心无情的杀手剑客。
曾经因游走于凡尘喧嚣之中，我这绝对完美的一双手，却沾满鲜血，杀人如麻，十米之内只要是我想杀的人，无人能逃过一死。至到遇见了她，什么都变了。
而那双原来只会用来杀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为了她亲自洗手做起了羹汤。
而那把原本只会用来杀人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只会保护她的剑。
而我的那颗多年一直冰封的心，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会为了她一次次跳动。
我知道自己是一名无情的杀手剑客，不该有情这种东西的存在。
我知道心里还是存在了情这种东西，而我能做的便是把心锁住。
我知道这是爱也是我这个杀手的悲哀，但我还是微笑的不去回头。
这一切只因，我爱上了她。]
如今的我已成为魔神帝君，纵横天地六界四海八荒，可如今千万年后的她，却早已不在。
其实在数万年前，我见过她，不过我不敢去打扰她。
我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就好。
也是从那时开时，她每次轮回我都会一直陪着她。
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我也不希望她知道。
看着她慢慢的，从我带给她的这份情伤中走出来。
看着她与心悦之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一生走完。
我也就放心了，心里却说不出的痛。我的这颗心不是早已死寂冰封了，怎会觉得它在痛？
不知她轮回了多少世，我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有一天，就想去轮回之处奈何桥上走走。
我看着孟婆还是如千万年前一样，给每个路过的人递上一碗汤，说着同样的话：喝了这碗汤，前尘往事随风而逝，今生来世皆成路人。
孟婆看见了我说：帝君，你怎么来了，我记得千万年前你推翻了我这碗孟婆汤，还说不会再来这个地方，没想到千万年后还能在这里见到帝君你。
我没说什么，只是走到三生石前停下了。
我看到三生石上的字迹，这是她刻的。
看完那几行字，我回想她每次轮回时心悦的人，
才明白：原来是这样，她一直都爱着我。
她每次轮回所心悦之人，与我必有三分相像，那人说话的语气与动作也与我有几分相似。
而这三生石上刻着：
三生石上刻一人，碧落黄泉等一人。
彼岸花叶落满地，唯求一个心上人。
愿我心爱人能来，苦等三生又如何。
冥夜你可知，我玖月要的是什么？
我若在你身旁，天地弃我又怎样？
我若在你心上，魂飞烟灭又何妨？
你可知？
她写的每一个字，每一笔，都流露着不悔与执着。
孟婆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帝君，这是千万年前一个女子刻的，但帝君你可知魂魄在这三生石上，刻下痕迹有多难吗？
我说：不知。
孟婆说：魂魄要想在三生石上刻下痕迹，则要那个人在死前拔下自己的肋（lei）骨，死后用自己的助骨在这三生石上刻写下痕迹，但唯有这个女子是我见过最痴情的人，她每次轮回都喝下我这碗汤，但死后总会拿着自己的助骨在这三生石上刻下这些痕迹，她这千万年不曾停歇过。
待孟婆说完，我早已泪流满面，心痛如刀割。
我说：那个女子，现在何处，你可知？
孟婆叹了口气：那女子早已魂飞魄散，三生石的寒气不是任何人能承受的起，更何况是她是魂魄之躯？就在帝君你来之前那女子最后一次来过这里，刻下最后一笔。
我与她就这样又一次次擦肩而过，我知道我今生负了她，这千万年来都有负于她，这一刻我想如果她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我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的，但我只知道我回去后，就用法力冰封了自己陷入沉睡，这一睡不知不觉中一万年过去了。
我醒来后，就去找了现在掌管冥界的冥王━━风影。因在数百万年前，我救过他多次。那时他还是一只普通的一尾狐，后来跟着我修道。我修成了魔神之躯，他却从最普通的一尾白狐修成了九尾翼狐，成为了狐族最强的王。后来种种原因，我让他离开了，没有想到百万年过去，他已是独掌一方天地的冥王。
我到了冥界走到奈何桥上，孟婆还是端着她那碗汤，递给每个经过的亡灵喝。
孟婆惊讶的问道：帝君大人不是沉睡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孟婆：冥王风影可在？烦请你去转告他几句话：
百万年前洛阳城，一只白狐苦修行。
父弃母亡族除名，一日得道修正果。
孟婆不知是听出了什么，就立刻去请风影了。
当风影再次见到我笑了，变回原身跳到了我身上蹭蹭身子。我笑着摸着他：百万年了还长不大？风影没有回答，只是往我身上蹭的更紧。
等风影安静下来，我就说明我的来由，问他可有办法帮我重聚亡灵之魂？
他开始是不想说，最后还是告诉了我。他问我：用你数千万年修来的法力，聚一个亡灵的魂魄，你这样值得吗？
那时我笑了，那是我这数千万年来最开心的一刻。
我说：值得。
风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他的头往我怀里蹭得更紧。
我说：这一生，我与天斗，逆天改命，到最后所爱之人魂飞魄散。如今有救她的方法，我绝对不会放弃。
我用自己全部修为重聚她的三魂七魄，让她可以再轮回。
我很清楚自己的时日无多了，直到在我死的前一天。风影来找我说:你一心念的所爱之人，她已转世为人，如今的身份是落雪峰掌权人的徒弟，姓凤名九幽，你可以安心了。
听完风影的话，我心里这数千万年都难以放下的事，终于可以安心放下了。
我死的那天，是我这数千万年来最轻松、开心的一天，还有就是风影告诉我：我已经帮你找好，你转世投胎的去处，也能与你所爱之人相遇，不过你这次是要喝下孟婆汤后，才可以去轮回。至于你与她能否再续前缘，就要看你自己了。
他没有告诉说我，我要转世成什么人，但他只是说与六万多年前的魔界之主有关。她还有可能成为我的师傅，不管怎样我还可以见到她，足矣。
我再一次来到奈何桥上，不过就只有我和风影，还有那个孟婆，没有见其到它亡灵，估计是风影下的命令。
孟婆端着那碗汤走到我面前：帝君，这次你是一定要喝这碗汤了。
我说：是啊，我早该喝的。我接过那碗汤，走到三生石前，用我的助骨在她写的下面刻下了一行字：你可知？你一直都在我心上，等我。
在我饮下那碗孟婆汤，踏入轮回道时风影对我说：父亲，我等你们回来。我高兴的笑了：好。风影终于肯叫我父亲了，我怎么可能不回来，风影保重。
玖儿不管今世你叫什么，你都是我爱的人，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