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计划

『夜域主城•星灭街』

灵蛊小屋内，店主人与绿眸少女木琴相对静坐，透出一种微妙的安静。

神月风莲与夜域十维刚刚离开。老人与绿眸少女留在原地。老人心情颇好，悠闲地翻动账本。

“木琴小姐......这两个小家伙好像要做什么大事，你不想跟他们一起？”

“不去了，”木琴说，“身为自然之灵，今夜月上我就得赶回无限之树，来不及跟他们去。”

她托腮轻笑，突然瞥向老人身后的货架底层。

一个尘封积灰的水晶球静静躺在那里，闪烁着奇异的灰色光芒。

“说什么来不及，”老者可是眼尖得很，“明明就是看上我这个水晶球了。”

绿眸少女眼角微弯，活像只偷腥的猫儿，向水晶球就是伸出手来。

“哎等等等等等……这可不能轻易给你。”

少女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盒子。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将盒子打开来。一只通体盈绿的蜘蛛支楞着从盒子里爬出来，不似人间之物。

老者瞥见蜘蛛的刹那眼神都直了，一脸不可置信，“这是......”

木琴将盒子递到老者面前，给他细细观赏。

店主人低声赞叹。

“这是埋骨之地的噩梦蜘蛛？!”

“纯种的噩梦蜘蛛。”

“不是吧，连噩梦蜘蛛都找得到！”

老者犹豫片刻，终于不舍地将橱柜底层的水晶球取出。木琴接过水晶球，翡翠般的眼睛映在半透明的球体中。

“互惠互利。”

少女旋转了下水晶球，水晶球内乍起波澜，像是生出一缕风。这缕风摇曳在水晶中心，最终变成一片浑浊的汪洋。

店主人望向那小小球体中的灰色漩涡，心头突然生出一种不安。

这灰色漩涡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种仿佛来自异次元一般的，令人窒息的气息，让老者瞬间陷入强烈的惶恐……

“木琴......！”

“怎么了？”少女盈盈一笑。

这股灵力气息，就像是......

老者呼吸一紧，额头上泛起豆大的汗珠，他想起来了。这种气息......

『与此同时』

『夜域主城•偏僻的小径』

十维与风莲在建筑群中飞快穿梭。

不多时他们到达一个岔路。寒风凛冽，四周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十维原地停下，指尖白色光芒亮起，召唤出一个法阵。

一把纯白的长刀在阵中显形。

这把刀质朴无华，在外行人看眼里不过是一把毫无特别之处的刀，却让风莲一下就感到了极度的战栗。注视着长刀的瞬间，他好像被刀的气场吸进去一样。

“这是什么刀？”

“东方家族的名刀「斩鬼」。”十维将长刀递给风莲，少年接过长刀，指腹轻轻摩挲过刀上古朴的花纹。

风莲纳闷。

“这跟我们的行动有什么关系？”

“祭蓝先生已被夜域风音控制。没有他的命令，先生不可能走出心之锁，”十维说，“因此，我们必须迫使夜域风音下令，允许祭离开。”

风莲虽然才入团一年，夜域风音的‘光荣事迹’就已经传遍自由团、给人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还记得从兵者峡谷回来的那一天晚上，无数前辈以瞻仰烈士似的目光看着自己，一脸语重心长地说着。

风莲，这次任务你如果不能活着回来，记得传信把你私藏啤酒的地方告诉我！

“据我所知，”风莲苦笑了一下，“夜域风音永远不会被迫做出选择，他是个激进的、冷酷的极左分子......”

“因此，必须要用极端的方式。”

十维轻轻开口，好像一眼看透了风莲。

“心之锁有一名囚犯，叫做东方楝，他是夜域风音的宿敌。你就带这把刀进入心之锁，将它还给楝。”

“你不是白白送刀吧？”

“当然不是轻易就还的。

你要以斩鬼为筹码，跟楝订立一个契约。内容是，让他在心之锁引起动乱。”

“引起动乱？”风莲问，“你有什么目的？”

“你想想，要是心之锁出现动乱，首先波及的是谁？”

“祭蓝。”

十维的唇角牵动了一下，掩盖了她的杀伐之气。

“我想逼迫先生使用天职。”

“平时祭蓝先生负责维持我的灵力波动，”十维盯向风莲的眸子深处，“只要他分心使用天职，我就能主动引起自己的灵力失控。”

“引起灵力失控？！”

“十维小姐，灵力失控可不是什么笑话！”

“当然。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她眼角锐利，就像一只警惕的小狼崽。

“东方楝从狱中逃脱会绝对引起风音的注意，但这还不够。看。”

十维轻轻抬手，瘦削指尖指向她腕子上的手链。

“这条手链是一种灵力估测仪表，终端在风音手上。若是我灵力失控，他会第一个知道。”

“而夜域家能够抑制我灵力失控的人，只有风音、祭蓝两人。”

“风音将被东方楝绊住。也就是说，”十维说，“只要我灵力失控，他就必须让祭蓝走向我！”

风莲瞳孔微晃。

夜域十维的计划着实惊人，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拿来诱骗夜域风音的饵，竟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