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格林小姐和自然学
这个房间布置得非常雅致，无论是高贵的红木家具还是熊熊燃烧的金色壁炉都与外面那些破烂的茅屋完全不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风雪连绵的景象，雪花一阵阵拍打在窗户上，然后化作晶莹的水珠滑落。
从这个角度还能看到白雪皑皑的群山以及茫茫一片的树林，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一种颜色，干净而朴素。
白夜三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蓝妮已经带着温莎回去了，她知道接下来的话题不适合自己便乖巧的离开，这种温婉的性格让白夜倾慕不已，他在心里疯狂吐槽着自己女仆的“无知”，不过表面上却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容。
“南茜·格林，很高兴认识您，利维尔少爷。”格林小姐，现在该称呼她为南茜起身对着白夜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然后重新坐回了位子。
零优雅地喝着红茶，静静等着两人展开话题。
“南茜，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刚才你说到三个月之后即将到来的雪崩，这是真的么？”对方把自己邀请来绝对不是为了炫耀一下她的秘密房间，白夜敲打着手里的茶杯询问道，他心里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
南茜重重点了点头，忽然发出一声无奈地叹息，将一大叠画满了密密麻麻图案以及许多字符的纸递到了白夜的面前。
“事实上一开始我也不相信，直到我计算出了这个时间点。也许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黯雅大陆与我们认知的有些不同，或者说即便是伟大的教廷和那些神秘的奥术师，他们也没能理解大陆的本质。”
南茜喝了一口红茶细细叙述道：“当然我没有丝毫贬低他们的意思，只是我觉得教廷说一切的自然现象都源于神灵们的操纵，甚至包括日夜的更替，四季的变化，这是错误的。”
白夜饶有兴致地看着手里那些图画杂乱的纸张，上面的信息他无法用芯片分析，不过看起来很像前世大学里可恶的力学作业，无论是计算方式还是图形图案，都极度类似。看上去她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当南茜说完这一句时，白夜猛地抬头，连一向沉默的零眼中都透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然后白夜笑了，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南茜脸色慢慢变红，仿佛熟透了的苹果，恨不得一把钻入地板里去，这个可恶的贵族少爷分明在嘲笑自己，自己居然在一名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面前质疑教廷，本身就够疯狂的。
她开始有些后悔把白夜叫到自己的“秘密空间”里。
“你、你......我以为你不相信智慧女神的存在，就能理解我......”南茜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撅着嘴一把夺过白夜手里的草稿嘟囔着。
白夜这才发现自己笑得有些过分了，连忙摆摆手解释：“不，不，不，我觉得南茜小姐你说的很有趣，所以呢，既然这些现象和神灵们无关，那你认为它们是如何生成的？这和即将到来的雪崩又有什么关系呢？”
“具、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我的老师他一定知道，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非常实用而且正确！我也是根据他教我的东西推测出雪崩的日子以及可能会覆盖的区域。”南茜听到白夜愿意倾听自己诉说，连忙重新把纸张摊在他和零的面前，点着其中一张快速说，“从计算结果来看，雪崩之日会在三个月后降临，这个时间点和以往不同，推迟了许多，但是这一次的雪崩几乎是毁灭性的，靠近我们的几座雪山都会爆发，看情况整个格林小镇都会被淹没！”
白夜再次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些草稿，确实和前世的力学计算非常相似，若是把雪崩代入进去，这看来就是在推算周围雪山雪崩的时间，甚至还有冲击力度等。
“我知道这听起来匪夷所思，可自从老师教会了我自然学后，许多东西都验证出这些是正确的，而且、而且......”说到这南茜忽然像是漏气的气球般瘫软在了沙发上，她的眼中满是绝望，这还是她头一次在白夜面前露出这种神情。
“而且和教廷所说的完全不符，没有人愿意相信你说的话对么？”白夜大概能理解南茜的心情了，她出生不凡，接受的必然也是贵族精英教育，可现在所学的却是和三观完全相悖的东西，确实会遭受极大的冲击，“自然学么，你的老师是个伟大的人，他现在在哪？”
“老师说这些知识源于自然，他们都称其为自然学。”南茜喝着红茶故意低着头不让白夜看到她的表情，“寒霜领地难道没有出现过自然教派么？我的老师就属于自然教派的一员，他们信奉自然学，抨击教廷的神灵论，被定为邪恶的异端，一旦发现就会直接处死。我的老师他早就被绞死在莫利亚斯了。”
说到这个时南茜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但白夜可以感受到她心底的难受，想必老师被绞死的时候她也在场吧。没想到在黯雅大陆居然也有人钻研自然科学，这个消息对白夜来说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从南茜的话中可以确定，在这里，自然科学与奥术并不相悖，他在想是否可以理解为两种法则共存。
不过连基本的昼夜更替、四季变化都没研究透彻，要么是南茜的老师学识有限，要么是这里的自然学还处在非常浅显的阶段。
“往往是少数人掌握着真理，不是么？你的老师一定是个非常伟大的人，这点毋庸置疑。”白夜微微一笑，自小学习自然科学，现在又和魔女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他，理论上似乎已经成为了教廷眼中最可恶的异端。
“所以南茜小姐您跟我们说这么多难道就是为了有人可以倾听您的心声，还是说仅仅是为您的老师之死表达不满？”零破天荒的开了口，只是语气却不那么客气，“大陆上遭遇更凄惨的人数不胜数，照您这么理解，那些可怜的魔女岂不是连活着都是一种痛苦？”
“不，零小姐您可能误会了。”南茜连忙摆手，“我只是想请白夜少爷帮我一个忙，也许母亲她能听进白夜少爷的话，要是不做任何准备，格林小镇一定会被雪崩给毁了！”
这么一想确实如此。按照格林夫人的样子是绝不可能相信南茜通过自然学推断出来的东西，而雪崩万一是事实，那格林小镇就面临着灭顶之灾，洞悉这一切的南茜自然不愿意亲眼看着悲剧发生。
不过这一切和白夜似乎并没什么关系。
“对不起，南茜小姐，此事我......”就在白夜打算委婉的拒绝时，脑海里忽然响起了叮咚一声，当女皇那甜美的声音传来时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委托任务：帮助南茜挽救格林小镇的镇民，时限十天。成功，奖励酒馆点数：500点。失败或放弃，扣除酒馆点数：500点。请馆主立即进行选择。”
“芯片！芯片！”白夜立即在脑海里呼唤芯片，女性电音缓缓响起，不带丝毫感情。
“宿主，一切正常。”
白夜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说出去的话给憋了回去，然后挤出一个比死还难看的笑容：“我乐意为您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