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目中无人
“她，信得过吗？”
“信不过，但她对你的契约有着近乎病态的使命感。只是，值得吗？”
“其实那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甚至是快速达成愿望的捷径？”
“我的确曾经有那样的想法，也因此受惠，只不过牺牲了重要的东西。”说时，他抱歉地看向天帚。
“不！”天帚郑重低下头，“我荣幸之至。”
“你的意思是，她真的能治愈银索？”
“问题是，”她忽然出现在他身后，附在他耳边轻轻追问，“这真的是你希望的吗？”
雷光甩开她，一脸凛然，被人轻易侵入意识的感觉是非常不愉快的。
“从这里出去，直奔北门，时雨已经派人在那里接应你们。”
“天帚，云翳。”
“是！”
巫女向三人挥手告别。
“你们先行离开，我会带着银索随后追上你们。”
“不用麻烦陛下，待会我自己去监狱找他就好了。”她客气地拒绝。
霆霓的面具发出崩裂的声音。
“你也一起走。”他和雷光异口同声的吼道。
原来是这样回事！
当霆霓三人走出围堵的长矛，和那个小丫头会合后，三大臣就惊觉，雷光是站在他们一列，他们连同一线，发出不可企及的魔力。
“上当了。”贵妇人狠狠地咬牙。
“不要管那破玩意。”赤眼将军挥出大剑，“保护陛下，拿下囚犯。”
“不准！”短须老人厉声喝止，并挡在前。
“瑞霙大人，你这是要不顾陛下安危，藐视国纪？“
“苦雨将军，不要血口喷人。陛下为了得到此宝石，不惜亲自到斗场阻止杀戮，还变成现在的模样。”
现在什么模样？雷光蹙眉，他怎么了？
“守护琥珀石就是陛下的意旨。忤逆君王是重罪，将军。”
“君王？瑞霙大人真的记得雷光陛下是火之国的君王吗？早听闻你在贵族那堆下三流的乌合之众里已经称王称霸了。”将军冷笑，乱臣贼子就擅长砌词狡辩。
“苦雨将军，现在是谁没有把陛下放在眼内？把自己凌驾陛下之上，只执行自己的军令，将军是这么说过的，是吧？”
烟味？已经烧起来了？
两虎相争，连守卫也瞬时站到自己的队伍。
内战一触即发的节奏。
玥退到霆霓和雷光身后，随手拿起旁边的水果，也抛给159、天帚和云翳，百般无赖地啃了起来，托着下巴，叹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你搞那么大排场就是为了这个？”霆霓瞪向她，余光不安地落在雷光上，他正一脸的冷眼旁观。
“有什么比看人撕破脸皮吵架更有趣的？”
“的确很有趣。”雷光似是而非的一笑。
“雷国的大臣也会经常这样吗？“
“表面上，和气一点。”天帚点点头。
“他们有时会挑拨离间，也会说我的坏话。”云翳附和。
天帚赶紧补充道：“他们的确有为王位继承人的事争执过。”
“是因为霆霓的母亲出身的关系？”雷光忍不住也搭嘴。
“除此外，以前的霆霓殿下生性顽劣，到处惹是生非也遭大臣非议，可是论资历，却远远抛离嘉澍殿下，因为嘉澍殿下性格比较温吞。”
汗滑过霆霓额边。
“你经常侍奉在旁，真是辛苦了。”玥拍拍天帚肩膀。
“我是接替哥哥的工作，那时的霆霓殿下和嘉澍殿下已经懂事多，现在无论哪位接任焚轮陛下都是可以胜任的。”
“他们曾经也不容易。”长须老人忽地冒出来，语重心长地抚着长须，然后，他转身，对着争执不休，眼看要动武的两人纵声一吼，“住嘴！雷国的王储尚在殿内，你们要丢脸到什么时候？”
两人闻言，继续对峙了半天，才收起斗气。
“那飞火大人，你的意见是什么？”两人同时把怒火转向白须老人。
飞火老人故作玄虚地假咳一声。
“这个，我们当然不能无视国家对受压监狱囚犯的规定，但是霆霓殿下是我国的邻友，为了两国的友谊，也不能一概而定，太墨守成规，是这样吗？小丫头。”飞火大人一脸恭维，眼底却尽是阴险。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搭嘴。比起旁边不顾颜面的两位，这老头难应付多了，她不想搭理他，不能搭理他。
“一切由雷光陛下定夺。”三位大臣忽而转向大殿高堂，异口同声地把责任推开。
时雨得到雷光首肯，走到大殿中央。
“启动重审机制，我国将对霆霓殿下以及同行的三位客人是否触犯火之国法律而适用囚犯之身进行重新调查，根据调查结果，再进行审议，判定去留。”宣布完毕，时雨询问三位大臣，“三位大人，有异议吗？”
三人先是讶异，然后纷纷露出微笑，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不知霆霓殿下意下如何？”飞火老人依旧是一脸笑吟吟的笑，那满脸的皱纹，似乎所有阴谋诡计都深埋在皱褶里了，多得数不清。
霆霓蹙眉，瞪了巫女一眼，才非情愿，不自然的道：“雷光陛下是主，我们是宾，一切当然悉随尊便，不过根据The benefit of the doubt goes to the defendant，疑点利益归于被告原则，在审判结果出来前，我们应该被释放，而非继续关押监牢。”
天帚和云翳交换一下眼神，这语调，绝对是！
宫殿的下臣无不拧紧眉头。那一串古怪的字符是什么玩意？就算不明白字面意思，也能感觉到那绝对是违背他国的意愿的，但霆霓凌驾一切的高傲气焰和字里行间的决断让他们无法反驳。
“殿下的意思？”飞火隐隐不安。
“我们是宾，而且是上宾，我们应该受到上宾的礼遇。我们要到首府伏而坎，入住陛下的主宫，享受上宾该有的待遇。”
宫殿陷入一片寂静，他们不知说什么好了，前一秒争取了自由身，不计划逃跑事宜，却跑进火之国警卫最森严的首府，原以为雷国的霆霓殿下有过人的聪敏，看来也不过如此。
怕只怕，雷光和三臣暗忖，他，们到底想在他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