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上）
琴房内的气氛愈发热烈。
同学们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最喜欢这种有火药味的比拼，立即大声叫好起来。
谈楚然目露担心，若有所指地问：“小薰，没问题吧？”
李薰当然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苦笑。
谈女神和这舍友同吃同住同劳动，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哪里看不出其中隐含的为难。
她不由得眉头大皱，拉住对方的手，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算了。”
“这么多同学看着，如果我被戚月血虐，那新传院的脸…”
“这不是你的问题。”
“可是…”李薰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她不想在谈楚然面前示弱，更不想在“情敌”楚平面前露怯。
一意孤行地，她坐到了钢琴前，但玩乐器这个东西，不是一个人下定决心就能有效果的，所以…
她不出所料地输了。
还好这姑娘坚强了不少，硬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
听到两个妹子的对话，加上这个情况，楚平也算是明白了，目光落在戚月身上，不由得佩服这个事儿精，到哪都能折腾出花样来。
恰在此时，系统的任务又来了。
「支线任务：一鸣惊人。」
「任务进度：4/10」
「步骤5：装一个比戚月还要大的逼」
「成功奖励：100点积分。」
“等等，宝宝那个任务…”
「宿主上次向许荔取精“如何闷声装大逼”的时候，情感迫切。」
这说法真粗俗，不过总体来讲的话。
“没错，可…”
「许荔的原话是“装的多了，自然就会习以为常”。」
“确实，但…”
「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宿主犹豫什么！？」
“...”
话都被系统说完了，楚平也懒得再反驳，对谈楚然点头示意。
后者有点儿懵，难得露出了蠢萌的一面：“你干什么？”
“装逼。”
“嘶…”谈女神被他的直白噎了一下，心中仿佛有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楚平非常自信地一笑：“你就看好吧，我一定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那你加油！”
楚平表情很认真地点点头，但接下来的话却像是在开玩笑，对现场的同学们说：“这里有资深烟民吗？”
众人面面相觑。
“哪位能借我两颗烟？”
大家都愣住了，这里可是交大的琴房，就算是有人抽烟，也只会藏着掖着，哪有人敢拿出来？
谈楚然反应极快，没有问楚平索要香烟的目的，而是眼珠子一转，露出一副处处可怜的样子。
“帮下忙嘛…”
要不说妹子的杀伤力是正无穷的，不一会儿，便有男生拿着一包小熊猫和一个金属打火机走了进来。
S.T.Dupont…
楚平眯着眼睛，仔细辨认打火机的logo。
猛然间，他想起上一次和王珮筠吃黄焖鸡的事情，那个0.1元小费事件的男主角，好像就是用了这个牌子的钱包。
“但愿，我不会像他一样失败。”他喃喃自语。
“什么？”
“没什么。”
楚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打开烟盒，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点燃。
“咳咳…”他剧烈地咳嗽一声，“其实，我不会抽烟，这支烟不过是一个道具而已。”
“道具？”众人疑惑不解。
楚平没有过多地解释，继续说道：“我要演奏的，也是黑键练习曲。”
两人演奏相同的曲子，同学们一定能听出来，自然也就会引发共鸣。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演奏已经完成，后一个演奏者的失误也就不易被察觉了。
而楚平的这句话，无异于昭示了挑战的号角已经吹响——
我来了，谁敢与我争锋？
谈楚然看着站起来的男生，激动的心情让一向沉稳如她，都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就仿佛，好多年前，懵懂少女才会有的热情从记忆中觉醒，连呼吸到的空气都是那么炽烈，体内血液在不可遏制地燃烧。
然而，楚平出人意料的动作远远不止这些。
他自信满满地坐到钢琴旁，将点燃的香烟半悬空地放在钢琴琴板上，然后又取出一枚未点燃的香烟与之并排着放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疑惑这个动作背后所隐藏的含义。
他们议论纷纷，说话声音越来越大，楚平却似完全没有受到干扰。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到钢琴琴键上，整个琴房陷入了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手指上。
来了。
楚平能感觉得到。
系统兑换而得的肌肉记忆，来了。
他怜悯地看了一眼戚月，用细弱箫管的声音自言自语：“怪就怪，你要在我（系统）面前动歪心思吧。”
终于…
他的手指落下。
戚月悚然而惊。
外行人或许听（看）不出来，但她是知道的，楚平开局三秒所展现出的熟练度，要远远超过她。
还好，他不一定能完整地将这一曲弹完。
楚平只有「初级钢琴演奏」，确实无法完整地将黑键奏鸣曲演奏出来，但他自有妙计。
他的右手用很快的速度，无差错地演奏，手指全部落在黑键，左手则配合以主旋律，和原曲没有什么不同。
就在戚月长舒一口气的时候，异变陡生！
楚平的右手忽然落到了白键上，由原本的降G调变为了G调。
“黑键变白键…这是变调！？”
李薰惊叫出声，还好此时她控制了自己的声音，不然肯定会影响到同学们的听琴体验。
但靠近的谈楚然还是听见了这句话，愣了片刻，目光扫过李薰，接着便又重新落回到楚平身上。
“很难？”
声音很小，以至于李薰不得不竖起耳朵才能听清。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慌不择言地帮楚平造了一波势。
懂钢琴的人，都深知楚平这一段的难度。
这一段的变调虽然有降速，黑键变白键，在演奏技巧上也有所下降。
但…
曲目是临时定的，楚平根本就没有时间练习，所以，今天的表演…
这TM可是纯即兴啊！
李薰嘴唇蠕动，良久…
“很难，非常难。”
“有多难？”
“差不多就是…”李薰稍作停顿，整理措辞，“你这种不会做菜的人，直接上手去做印度飞饼的感觉吧。”
“你这是什么诡异的比喻！？”
谈楚然一阵气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