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逆袭
楚平边走边弹吉他，轻盈的脚步并不能影响演奏，琴音稳如泰山，不见如何作势，众人却自觉地和他保持距离，形成了一个空心的圆。
这个圆逐渐靠近人群中央，终于和涂东阳对上。
如果在以前，涂东阳一定会觉得对方找自己PK纯属自不量力，通俗点说就是“求打脸”，但是在见识了刚才那个鼓点节奏的拍弦之后，不得不收起轻视之心。
一个强劲的对手。
“民谣吉他？”他试图用提问让楚平分心，“也是《沉沦》？”
楚平笑笑没有说话，在一个骚柔的扫弦之后完成了前奏，开口唱歌。
…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
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
留下唇印的嘴
花店玫瑰，名字写错谁
告白气球，风吹到对街
微笑在天上飞
…
歌声放松、飞扬，虽然唱功谈不上顶尖，但足以给人以震撼。
涂东阳愣住了。
谈楚然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茫然和惊诧挂在他们的脸上，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一首没听过的歌！？
而且…
曲子很美，完全不像是外行人能写出来的歌。
谈楚然最先反应过来，打开百度搜索几句歌词，却只得到“【成都塞纳河畔小区，二手房，租房】——成都房天下”或者“擦口红喝东西时总是留下唇印的问题怎么解决！？”这种结果。
她知道这种水准的歌曲如果搜索不出的话，那就百分之百是原创，一时间兴致盎然，便慢慢从人群外围朝中心挤了过去，竖起耳朵聆听。
…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
甜蜜的很轻易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
唱到这里，楚平终于明白为什么系统会说《告白气球》对涂东阳可以实现“碾压”了。
甜美、洗脑、朗朗上口、引人中毒...
副歌即高潮。
妹子们浑身一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
她们听着听着，在身体本能的控制下，不自觉地跟随旋律与节奏一起举起双手摇动起来，像演唱会上拿着荧光棒挥舞，一片浪漫的气氛。
有几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男生一边叫好，一边拿出手机录像，镜头在楚平和涂东阳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寻求对比。
看到他们的动作，涂东阳心知不好，将目光投向楚平，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在关注自己，只能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些非议像是蜜蜂的嗡嗡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
“这个男生是谁？”
“楚平啊，你不知道吗？他也参加票选校草的活动了！”
“哦哦哦，我知道…我的天呐，这张照片居然不是p的，现在再看，本人比照片还要帅，越看越有味道。”
“而且唱歌比涂东阳好听多了。”
“不只是唱，这首歌怕是他自己写的。”
“真的吗？那好厉害，咱们交大也有这么厉害的男生了，我有些后悔给涂东阳投票了。”
“可惜没法改票，不过还好，我没投，哈哈！”
…
完了…
全TM完了！
涂东阳脑子里一片空白，机械地扭头看着狂热的人群。
妹子们兴奋地鼓掌、摇摆，甚至有几个乐感强的正跟随吉他伴奏合唱，完全忘了刚才有这个反应的时候，对象是另外一个被称为“涂男神”的人。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字里行间流露出寄人篱下的感恨。
君臣易鼎，主角也有沦为背景的一天。
就在他“既生瑜，何生亮”的时候，楚平的演唱已经来到尾声。
…
一整瓶，的梦境，全都有你
搅拌在一起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
几乎所有的女生都感觉楚平是在对自己放电，眼睛变成心形，直接进化成了他的迷妹。
楚平胸口起伏，慢慢将气息调匀，鞠躬致意。
“希望大家能为我投票，万分感谢！”
这不是刚才涂东阳拉票时的原话吗！？
公开叫板！？
人群安静了那么一两秒，接着便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尤其是男生们，被主角模板打压惯了，终于站出来一个能一巴掌扇回去的，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
“666！”
“新晋校园男神登场！”
“楚平，楚平！”
...
他们高声呼喊着楚平的名字，连带着让那些女生也狂热起来，跟着尖叫。
楚平看到现场竟然如此火爆，慢慢有了信心，拿出手机打开社团联合会的公众号，接着就被惊到了。
每刷新一下，他的票数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50票…
100票…
慢慢地在151票上定格。
终于…
「支线任务：一鸣惊人。」
「任务进度：1/10」
「完成步骤1：在演唱中取得比涂东阳更多的支持。」
「奖励：20点积分」
“怎么会！？我的票数还远远比不上涂东阳。”
「请宿主认真阅读任务描述。」
楚平又回过头来把任务浏览一遍，接着便想通了其中原因：他通过演唱获得了将近120票，而现场的人数明显不足200，所以这一次是他赢了。
心情一瞬间变得超好。
“谢谢大家的投票支持，谢谢大家！”
见他如此谦逊，一直鞠躬，忽然有一个大胆的女生提议道：“楚平，跟我合个照吧，然后…嗯…再加我微信！”
众人哄堂大笑，为这个女生的勇气点赞。
楚平为难地挠挠头：“加微信就算了，签名倒是可以。”
见他这表现，涂东阳气得咬牙切齿，酸溜溜地拆台道：“咱们学校什么时候开始鼓励学生当明星了？还签名呢…”
楚平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他人，可以将戚月准确地描述成“碧池”，但像涂东阳这种人就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贱人、败类、败絮其中…典型的复合型人才。
心中微微泛起一股恶心，楚平目光变冷：“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在得了校园十大歌手第一名后发了签名板，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姓‘涂’来着？”
场地中似有寒风吹过，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人们僵在原地，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摆动。
谈楚然看着两名针锋相对的男士有些想笑，她眼珠子一转，忽然叫到：“哎呀，还有五分钟就是第一节课了！”
于是借着这个台阶，不管是有课还是没课的围观群众立即作鸟兽散，片刻间走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了仍在对峙的两人和谈楚然。
看着涂东阳的脸挣得通红，楚平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直接无视掉了对方，将吉他推入谈楚然怀里，一时兴起，开了个玩笑：“怎么，留在这里是想问我要签名吗？”
“我从来不粉人的。”
楚平愕然，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样说很伤人心的，我不要面子的吗？”
“那好吧。”谈楚然将吉他递回他的手里，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记号笔，“签在吉他上好了。”
“晕，这可是两万多的限量版，以后说不定买不到了。”
“那又怎样？”
“你来真的！？那好吧。”
楚平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吉他不是他的，祸害了也不会觉得心疼，他拔掉笔帽在面板下部龙飞凤舞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在旁边画了一对气球。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几年后，这把吉他将获得一百二十万的报价，而谈楚然只是轻描淡写地摇摇头。
“他属于我，永远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