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离开洛水,再上路
柳若云自是没有什么东西,她扫视了一圈后抱上小狐狸追了上去。
卿秋早已在门口等着她了,俩人见面只颔首示礼都未提卿老伯的事情,柳若云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红眼,心中叹息。
就在柳若云看见慕言季之时疑惑顿起――为什么卿老伯会将卿秋托付给她,而不是托付给慕言季,照理说她与这二人只是萍水相逢,交情定然不及那站在马车一旁的慕公子。
卿秋家的马车自是比景明溪顾的马车好上几倍,里面铺着松软的垫子,似乎也不见颠簸。
马车一路向东南方向驶去,小镇慢慢淡出了柳若云的视线,被他们甩在了身后。
洛水镇,是东南去往武罗的一条必经路。
也不知道这个洛水镇是不是洛神因美景留下的那个洛水呢?柳若云感觉自己错过了不可比拟的人间、风情,不禁的叹了一口气,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没错!众人。
离开客栈时,慕言季有失风度、死皮白咧地上了马车,要一同前去武罗都城,说是赔了昨日砸坏的桌椅已经没有钱再顾马车了,卿秋本就心情欠佳,一脸管我屁事的表情,可还未来得及拒绝,那人就自顾地上了马车,稳坐如泰山。
大概是因为慕言季谴了一随从赶马车,不用卿秋自己抛头露面,才放他了一马。
景明溪看着柳若云失落的神情眸光一沉,内心起了各种猜测,但始终未言语问她为何叹气。
而卿秋自昨夜听了她义父的话后,想了一夜,得了一个结论,这人定是与幻生阁宫主有关联,跟着他或许能再次见到义父,于是问道:“公子因何事烦忧?”
四人加上一只狐狸坐在宽敞的马车里,寂静可闻落针之声。
柳若云说:“‘斯水之神,名曰宓妃。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注曹植《洛神赋》),而这地方叫洛水镇,也不知道与她有没有关系。传说有条河叫‘江水’那地方美如人间仙境,让洛神都情不自禁地留了下来,不知道你们听过这条河没有?”
当然神话中的洛神不是喜欢那条江水,江水便是现在称之的长江,只因她还惦记着那片樱花之地,套用了名字而已。
几人沉默,只有慕言季半晌道:“我在一本《异志》上看见过有一条延遍山川的河叫‘河水’河,却未见‘江水’。”他顿了一下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条河流。”
柳若云眸光一亮,急切道:“不是一条河,书在哪里?能借给我看看吗?”她见慕言季有所迟疑,赶忙补充说,“我摘抄一份也行。”河水不就是黄河吗,她怎能不激动。
“真是抱歉了,”慕言季委婉道,“那是儿时看的,现在也不记得究竟在何地看到的那本书了,我回去想想看。”
哄谁呢!当她傻吗,不愿借直说就行了。
若不是书很特别,谁还能记得儿时看过的书籍,柳若云幽幽道:“算了,难得麻烦,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
此话一出,几人脸上皆是一脸疑云,就连波澜不惊的景明溪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了,他道:“你成天胡说八道什么呢?”有她这般自拆身份的吗!
半晌柳若云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是男装,她讪讪一笑道:“教训得是,我的确胡说八道了,有道是‘人艰不拆’各位见谅。”
此后,她再也未言语了。
天色渐沉,马车行驶了近一日,柳若云早已苦不堪言,至此她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回去时一定不作,御剑而回。
而车上其他三人皆是安然自若,保持着他们得儒雅作风,就连小狐狸也一直卧在软垫上一动不动。
车外传来那随从之声,“公子,快天黑了,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怎么?”他声音沉稳,中气十足。
慕言季自是没有自作主张,他将目光看向众人,然而谁都没有撂话,柳若云最终受不了掀开马车锦帘道:“大哥,找一个靠近水源且又平坦之地休息一晚再走吧。”她还不忘慰劳一句,“我都坐累了,更何况你赶车,夜路挺危险的,又没有车灯。”
有道是忠仆尽主,怎可听信她。
随从未言应答,等待主人吩咐,直到慕言季说:“照他说的去做”时才应了声。
柳若云只啧啧两声后便接着闭上了嘴。
马车停靠在了一条清澈的浅河边,河边长满青草,绿意盎然,柳若云抱着狐狸下车后随即挺尸在了草地上,可躺了片刻后发现有失礼仪,正想起身之时又发现此刻自己是男人装扮不需要在意什么礼仪,于是放心躺了下去,她怔怔地望着暗沉的天色,眼神中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云层跨过遥远的时空。
小狐狸踩着细碎的步子走到了她身边,发出呜呜两声,她侧首说:“你也去活动活动,别跑远了。”
景明溪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的身边,目光幽深地盯着前方,眉目如画,身影落寞。
柳若云缓缓起身,坐在一旁,俩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着,互不打扰,心神宁静。
须臾,景明溪侧首深深地看着柳若云,秋水明眸、眉目柔和,他问:“喜欢吗?”
喜欢什么?
尽管柳若云不知道景明溪指喜欢什么,但依然应了“嗯。”
“那次你带莫成君回来的时候也是穿着这玄色衣服,今日我在洛水镇的成衣店里看见了这一件。老板说许多年前有一位公子在此做了几件这样的衣衫,你说那会不会是你。”
然而他更想知道,若不是需要送莫成君来苍涯山,是不是真就永不踏入山门了?
柳若云凝视着那深不见底的寒潭眸子,“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你想那些干什么?”此时此景她怎么能让他自顾落寞下去,她起身缓缓走向河边,荡起一抹笑容道,“师弟,等着我今晚给你做烤鱼。”
她捉起鱼时忽然想到莫成君说那日吃鱼已是有些伤,便抬首问:“你若不想吃就算了,吃多了确实会腻。”
“我吃。”景明溪心想,是啊!他想那些干什么呢?只要现在她还在这里,在他身边就好,将来……
关于将来他似乎已经不敢去想了,他突然有些后悔那日放过了那人,早就该一剑杀了他,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