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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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重绘地图

蜉蝣子拿到了地图,身形便略微后退,像是要走。张仅忽然又一挺长剑,快步追了过去。

“恶贼!纳命来!”张仅怒吼着,身形如龙行于野,而蜉蝣子只是轻飘飘地后退,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半分也没有拉近。

“张门主,可不要累坏了根基。你那好妹妹还没有死,不过你若是继续耽搁却就说不定了。这洛阳局势实在太乱,如果一会儿那一直冷着脸的皇甫老兄也寻过来的话,恐怕我便不好走了。张门主,老疯子,我们后会有期。”

蜉蝣子说话间猛地提速,却如同烟尘消散一般的消失在了张仅的视线里。张仅猛地将钧龙剑追着蜉蝣子的方向掷了过去,又立即折返了身形,将倒在地上的慕容嫣抱到了怀里。

慕容嫣的呼吸已经微不可查,张仅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立即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玉瓶出来,将里面的黑色丹药喂进了慕容嫣的嘴里。

这枚丹药正是张仅之前留下的那颗生虎丹,慕容嫣一将其含在口中,那磅礴的药力便在她的身体里扩散开来。

只不多时,慕容嫣的睫毛便开始微微颤动,又很快地睁开了明亮的双眼,第一眼便见到了张仅那焦急又关切的目光。

“仅哥哥……”

张仅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放松,他体内磅礴的内气也如同潮汐一般迅速退去,紧接着他便眼前一黑,倒在了慕容嫣的身边。

……

四面群山纷纷刺进了云海里,一株苍松倚着张仅所在的山巅,又奋力地抵抗着高天的倾轧。

张仅忽然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处如若仙境的高山之上。而在那苍松之下,又有一个鹤发老者正慈爱地看着他。

“家主!我终于找到你了!”张仅终于看到了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家主,心中的激动几乎无法用言语表达。

而张家家主张槐却没有回答他的关切,只是依旧慈祥的看着张仅,又终于缓缓地说道:“仅儿,你要记住,这乱世之中悲苦别离总是发生,可人生的真谛却不该是愁苦义愤。无论你面临的是多可怕的困境,你所要做的永远只是保持本心,对待每一个明天,都要如同对待最好的昨天一样。”

这句教诲,张仅已经听过了无数遍,以前在宣平张府的树下,老家主便总是将这句话给他听。

“仅儿记下了,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我也一定会守住我的本心。”

老家主似乎很满意他的答案,只笑着点了点头。

张仅刚要继续上前说话,却忽然发现那苍松扭曲的一根枝干上,竟坐着蜉蝣子的身影。张仅完全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却又觉得他本该就在这里一样。

“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为了表达我的喜悦,我要送你一样礼物。”蜉蝣子笑着说道。

“不要!”张仅下意识就拒绝了,然而蜉蝣子却依然挥出了手,老家主便被一股不可抗的伟力卷到了悬崖之下。

“哈哈哈哈……”伴着蜉蝣子近乎癫狂的笑声,整个云海世界都旋转了起来。那漫无边际的云海忽然出现在了张仅的面前,而他的双脚竟正站在如剑锋一般的峭壁之上。而在他正前方,老家主却又正向云海深处坠落而去,越来越远。

张仅立即迈开了脚步,沿着悬崖追逐老家主的身影,然而老家主终究还是淹没在了云海之中,再也看不见了踪影。

……

张仅猛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清幽的小舍之中,之前见到的如若实物云海群山竟全是梦境。

梦境里的记忆飞速消散,张仅嘴上却还一直重复着他不能忘掉的四个字。

“守住本心。”

“门主,你终于醒啦。”

侍女莺的声音忽然清脆地传了过来,张仅闻声望去,却见莺燕二人正分别端着洗漱的用具向屋内走来。

“嗯,我这是睡了多久?嫣儿怎么样了?剑痴师父呢?”张仅立即起身问道。

莺却扁了扁嘴巴,佯作抱怨道:“门主一醒来就有这么多问题,小莺哪里回答得过来……”

“门主正着急呢,哪里有时间和你调皮。”燕白了她一眼,又向张仅说道:“回门主,你睡得并不久,只是大胡子爷爷叮嘱说,你的内气现在不算稳定,要注意静养,不能轻易运功。至于慕容小姐,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之前她便一直在这里陪你,我们怕她辛苦,刚刚才把她劝去休息。”

燕又喘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大胡子爷爷正和林护法苟堂主他们在一起,门主现在要过去么?”

张仅从小铜盆里舀水洗了把脸,又对莺燕二女说道:“这个先不急,你们快去帮我拿一张帛卷,再备份笔墨过来。”

“我去吧!”小莺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倒是极为麻利。

铺好了帛卷,张仅立即凭着记忆飞快地画了起来。张仅在书画两方面本就是妙手,几乎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张仅就将他记忆中的‘九锡十三罡’的地图誊了出来。虽然可能会在细节上略有错误,但基本上也已有了寻宝辨位的地图功能。

“这是宝图么?是用来寻什么的,宝藏里是不是会有各色各样的人偶,是不是还有金子做的大马车?”站在一旁的小莺立即兴奋的问道。

张仅终于又有了些微笑,只轻声答道:“也许吧,据我推测,这地图记载的应该是九份宝物和十三个福地。不过我也只能大概记住位置,而具体每个地方对应什么宝物我却记不清了。其他的情况,我还得找剑痴师父他们再商量商量。”

两个侍女都有些好奇,便纷纷点了头,又跟着张仅离开别舍,向大厅走去。

一路上,张仅才发现这座苟一平买来的旧宅院,竟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已经被修理一新,甚至田园处还种上了一些花卉。虽然都称不上名贵,但却也额外有了一些闲雅的意味。

还没来得及细细观察这宅院的变化,三人便已经来到了剑痴等人所在的大殿。只见这大殿正中已经挂上了‘落雨堂’的牌匾,苟一平办事的效率,却实在可见一斑。

三人还没来得及进殿,正撞上剑痴高大的身影正从殿门中走了出来。剑痴面色威严,直如庙堂里供奉的关公一般,又听他怒声对张仅喝道:“张仅!你不顾师门,自立门派,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