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慕容嫣
张仅刚说了一声我,那少女便红着脸佯嗔道:“你难道还要在这里过夜啊?男女授受不亲是基本礼节,你可不能长留在这里!”
张仅尴尬一笑,又接着道了一声谢,便要转身离开。那少女又忽然说道:“对了,你也不能和别人说见过我的事,不然我又要继续逃跑了。”
张仅回过头,见少女装着生气的样子实在可爱,就玩笑道:“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和别人提起啊?”
“慕容嫣!”少女忽然莞尔笑道:“现在答应我不要和别人提起吧。”
张仅急忙转过了头,说了一句我答应你,便逃跑似的离开了。
刚跑出不远,张仅正找不到路途时,忽然见到一个人从明月照出的阴影里跃下。张仅忙抬起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要害,再正眼看去,才发现来人是客栈的店主冯海。
“店主大叔,你怎么也过来了?”张仅放下双手问道。
“我便是来寻找少侠的,你没事就好。刚刚多谢少侠挺身相救了,冯某定当铭记少侠的恩情。”冯海行了一礼,又抓着张仅的手臂道:“这里不安全,我们边走边说。”
张仅便跟着冯海向客栈方向快步走去,一路上,张仅给冯海讲了他和这一伙怪人间的因果。冯海闻言深叹了一声,又面色惭愧地对张仅说道:“我在这里已经隐居了数年,本以为已经远离了江湖,再也不想踏入纷争了。没想到此次被逼出了手,恐怕要远离此地重新安家了。我虽然很想相助少侠去救回你家家主,但无奈我妻子刚有身孕,实在不能分身,真是愧对少侠的搭救之恩了。”
张仅闻言一笑,忙说道:“没关系的,我救家主和你保护家人,都当真是要紧的事。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也希望大叔你能保护一家平安才好。”
冯海重重地面向张仅抱了下拳,又道了一声多谢。话音未落,两人便已回到了客栈门口。张仅转眼向门内一看,正见到小木猴坐在一张靠椅上休息,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显然是已经好转了不少。老板娘则在一边收拾行李,好像连张仅的一份也收拾出来了。而其余的客人都早已走了一空,此时这客栈里,便只剩张仅等四人了。
冯海先一步进了客栈,复转身对张仅说道:“昨天傍晚时,我见少侠包裹里带了一柄长刀,想来也是个用刀之人。我实在没有什么好相送的,便在这儿传给你两招刀法,希望能助到少侠一臂之力。”
张仅也没有客气,点了点头对冯海说道:“我此行有责任在身,也深感自己实力太弱,便不多推脱了,在此先多谢冯大叔授业之恩!”
冯海也点头示意,继续道:“我这一套刀法,名叫寒月定海刀。时间紧迫,我便只传给你其中最精妙的两式‘月起浪,水乱流’。你且看好了。”
冯海手势一起,边讲解边演示着。
“这两招刀法,是面对强敌之时斗勇致胜的妙招。不求防守得圆满,只求一浪高过一浪的气魄。分解开来,最重要的就是‘挑、抹’两式。只要出刀便不求收势,而收势也要当做出招,连绵不绝,便有了大浪滔天之意。”
冯海虽放慢了刀速,但劲力依旧层层叠叠,在张仅眼里看来,仿佛间便堆成了一片巨浪一般。刀势积满之后,冯海忽然又加了速度,电光火石间便劈断了根实木柱子,余力甚至还嵌入了后面的墙壁之中,直打出了一道不浅的刀痕。
“你可都记住了?”冯海收刀入鞘,转身问道。
张仅略一回忆,实事求是地回答道:“记住了十之八九。”
冯海肯定道:“不错,一定要记住,刀法最重要的不是招式本身,而是刀意刀势。你把这两招的刀势领悟了,并且什么时候能自如的临场变招,才算是真正的学会了。”
“晚辈记住了,我以后一定不堕了这两招之名。”说着,张仅又从老板娘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包袱,直走到门口转身对众人说道:“晚辈还要继续追踪家主的下落,便不能再随各位同行了。虽然相识日短,但我也由衷觉得各位都是善人,祝你们一路平安!”
冯海夫妇一同施了个武礼,道了声保重。小木猴也抬头看向张仅道:“我……我本名叫刑木,希望少侠能够记住我,以后若有机会了,我再向少侠报恩!”
张仅摇头说道:“刑木兄弟,多谢你给我讲了那么多江湖故事。我今天远不如你勇敢,你在我心里才称得上一个侠字,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刑木也勉强笑着说道,又目送着张仅出门离开,再次走得远了。
离开了客栈,走在黑夜里的汝南街头,张仅虽然心绪豪迈,但还是难免有些担心害怕。于是他干脆抽出了包袱里的大刀,一边防备危险,一边也熟悉着‘月起浪,水乱流’的一招一式。
有事情吸引注意,张仅心中果然不怎么恐惧了,甚至很快便整个心思沉浸在了对招式的揣摩之中。练着练着,逐渐又多加上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张仅运刀收刀也明显流畅了起来。甚至在他自己不知觉间,他体内活跃的内气流速也跟着加快起来,为张仅的刀额外又加了几分力量。
唰!
张仅刀气一转,竟劈出了一道破空声来,连张仅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再回过神后,张仅才发现自己太过投入于练招式,竟在无意识里已走到了大路的正中间。
心里暗道了一声糟糕,张仅忙收刀向路边跑去,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声冷笑。
“贼小子,可算让老儿找到了,这次我决不让你活着逃生!”
张仅用刀锋引着自己向后一转身,便看到了站在一处民房屋顶的欢喜公。然而他心中竟反倒安定了一些,许是因为对未知危险的恐惧,有时候比危险本身还要吓人。
“啊呦,竟是我手下败将空欢喜前辈,有胆你就下来单挑,我今天就再让你重温一次什么叫高手!”张仅故作镇定的说道。
“我可不信你这奶娃娃有什么真功夫,休想靠点儿玄虚就吓住老儿。”欢喜公本怒着面孔,但又转而一喜道:“不过,老儿可不想受你激将,再上了你小子的当。兄弟们!那张仅在城东这里,还不都快来与我分功!”欢喜公声如洪钟地一喝,又彻底绝了张仅逃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