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那个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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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千军万马谁称王

岩壁上五种颜色闪耀,整个圆形滩涂地瞬间变成了一个耀眼的闪光体。

圆形滩涂地赫然就是一个八卦阴阳鱼,叶欢和付兴婷就在天池之中。

金属棺材在八个白色影子抬送下放到了八卦乾位,西北方。

棺材盖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拖起来一般,千斤重量轻盈盈地落在地上,竟无一丝声音。

八条白影,透明飘逸,白纱如舞,飘逸,灵动,在五色光和白色棺材映衬下,诡异而唯美。

一轮残月恰好挂在峡谷边缘,白月光,白舞姬,白色棺材,当这一切同时出现的时候,便注定充满了诡异。

叶欢望着四周,发现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幻境,所谓幻境,也就是常人所谓的四维空间,甚至多维空间。

这就是幽冥幻境。

付兴婷抓着叶欢的手越发紧,一脸不可思议,她不敢相信现实世界竟然会出现这种东西。

八条白影散落开来,唯美,叶欢很难将这样的身姿和鬼联系起来,如果硬要和鬼扯上关系,那这种身姿注定只能称之为妖,妖精。

蹁跹跃动,八条身影交错曼舞,她们八人或琴或瑟,或古筝,或琵琶,常人举起来都很难的东西在她们手中仿如纸鸢,轻逸飘渺。

琵琶一声惊雷,然后幽沉的乐音响了起来,在这幽夜中,似勾魂似动魄。

如哭如泣,如梦如幻。

付兴婷一动不动地盯着曼舞的乐姬。

八个舞姬身姿摇曳,似弱柳扶风,又似仙子飞天。

忽然间,八个舞姬身上所穿透明白纱变了颜色,叶欢仔细盯着。

第一个舞姬衣物颜色变成金黄,黄金一般,黄金纱随着其灵动的飘动如同秋日黄金叶漫天飞舞,黄金衣舞姬整个身体越入空中,整个身体旋转开来,金黄如雨,黄金丝带飘舞,她手中一把琵琶背负,这一幕叶欢只在敦煌壁画中见到过,反弹琵琶。

第二个纱衣依旧白色,只不过她的白衣光芒更加夺目,她旋转踱步,似流水,似轻泽,不禁让叶欢想起来一句话:若轻云之蔽日,若流风之回雪。

似风,似云,似雪漫清空。

她身旁紧随着一把古琴,人在那,琴在那,似乎那把琴已经和她合二为一了。

第三个红衣,如火一般红,她形如火焰,溢美着张扬,她身姿热辣,与白衣女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说白衣女子是雪的冬,那红衣女子就是火的夏。

第四个浅色绿衣,绿衣如童梦,绿色代表着希望,女子身姿却带着毁灭,如果环肥燕廋是美,那清风柔骨就是醉,醉红尘。

绿衣女子婀娜的身姿随着绿色纱衣舞动,脚踝裸露在外边,双脚上各带着一串铃铛,在舞动身姿的时候铃音袅袅,玉石般的长腿在绿色纱衣中若隐若现,随着她的是一把箜篌。

箜篌响,脚铃动,玉腿长,曲勾魂。

古人对箜篌的赞誉是: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

此情此景,叶欢只觉的那些诗词有不及而绝无过之。

第五个一身孔雀绿纱衣,她形如孔雀,她的每一次曼舞都是开屏,她的每一次炫动都是惊鸿。

惊鸿照影醉春意。

春意中一抹嫩绿,绿水清潭,风动柳枝,她就是那柳枝,她就是池中惊艳的那一抹裸绿,叶欢望着她想起了出水抛发的浴女。

浴女吹箫,浴女本就勾魂,在吹箫那就是要命。

她拿的就是箫,吹的让叶欢欲罢不能。

第六个蓝色纱衣,眉心点缀,朱红印嘴,望着她,叶欢心里豁然出现: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水莲清澈,摇梦一掬,若菩提是岸,望伊人不渡也罢。

蓝色妖姬,每一步,每一抬手清眸,皆具水的柔情。

叶欢不自觉轻轻呤咏起了那句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有一种凌弱,是让人望一眼都心疼的醉。

上善若水,女人是水做的,水是人类生活的必须,所以既要善也要能活下去,男人必须要有女人。

水润万物,女人润男人。

她手里拿着一串手摇铃,黑色摇铃,她每一次摇动都能扎进人心。

第七个身着黄衣,叶欢已经口水不够用了,垂涎三尺以后就成了泛滥,垂涎泛滥。

叶欢抓着付兴婷的手掌中满满的汗水。

付兴婷突然开口,一字一句呤咏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黄衣厚重,没有金黄的夺目,没有红衣的激扬,没有白衣的不染,也没有蓝衣的清澈,亦没有绿衣的舒适,但她却给人一种山的厚重,海的宽广,加上她唇间吹动的埙,音色朴拙抱素独为天籁。

看她的人,听她的声,就如同抱着一个微胖的美女,安然,踏实。

第八个身着绿,黄,白,蓝,红除了金色以外其他色交替点缀的纱衣,白纱束腰,齐胸襦裙,白纱拖曳。

前面七个女子围绕着她,蝶恋花一般,女子手中没有任何乐器,她渡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莲。

在乐音环绕中,她夜莺一般天籁的声音唱起了歌谣。

她的乐器就是嘴,女人的嘴,销魂的刀,女人的嘴也是一种武器,男人都知道,能斩落盖世英雄,也能舌战乡野村夫。

秘境中响起了她的歌声:“贺兰之东,数冢巍然,道逢古老向我告,云是昔时王与侯。当年拓地广千里,舞榭歌楼竞华侈。悠悠黄沙,淹不尽风流,悠悠青史,独缺一家,一代天骄亦尘土,君不闻,人生得意须高歌,芳樽莫惜朱颜酡,百年空作守钱虏,以古观今还若何?梦回贺兰山阙,明珠醉!”

叶欢热泪盈眶,泪不尽风流,泪沧桑。

歌声止,乐音停。

时间静止,白月光,在天涯一端。

千古恨,轮回长,千军万马谁称王,在这一刻,叶欢知道,放野的心,无疆无域,便是王。

叶欢望着歌声中白色棺材中慢慢坐起的女人,和付兴婷惊的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