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花落凡尘
圆木做的架子颇重,四五个人抬了好一会,被紫藤萝覆盖的人突然发出闷闷的声音,“你们都让开。”
宁公子惊慌失措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太好了,叶姑娘你没事!”
“你被压在这下面看看会不会有事,我吃了一嘴的泥,刚刚才吐干净。”叶桑地声音依旧沉闷,但可以听出来依旧中气十足。
他们这的动静也引来了魏家一家子人的注意,当魏家人匆匆赶来的时候就看见下人们围在散落一地的藤萝架旁呆呆站着,花架下一声女子轻喝声响起,高大的木架慢慢升起来,露出下面跪着的一个纤细身板,那道人影稳当地由跪立到站起来,抖落身上的木架,揉着肩膀道,“好险啊…呃?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
“你竟自己把它顶起来了…真是…”未然神情复杂,他也是亲眼见证了木架压到人的那一幕,当时心里一惊,以为这姑娘估计不死也得重伤,结果她的反应好像不痛不痒。
叶桑前面为了一圈满脸担忧地盯着她的人,这场景前她突然紧张了起来,“我没事啊,我没事!”
“怎么可能会没事!快去让大夫看看。”魏大夫人心疼地拉着她的手,动作轻柔地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魏家人众星拱月一般把她带到大夫面前,这才听见未然惊呼,“公子你怎么这么狼狈,你有受伤吗?”
众人的心思一直在神奇地死里逃生的叶桑身上,这才发现自己家的宝贝公子浑身泥土草屑,难得一见形象不佳的模样,又是一番声势浩大的嘘寒问暖。叶桑被强压在床上诊脉,觉得这一大家子人实在可爱,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夫认真地查看了一下叶桑的情况,下结论道,“这位姑娘什么事也没有。”
相夫人疑惑,“当真?”
叶桑连忙附和道,“我们修道中人皮糙肉厚,这点小意外不算什么,大家尽管放心。”
相夫人这才想起叶桑的身份,拍手道,“对,叶姑娘本事可大了,还在集市中降服过一只猫妖,救下了初箫。”
宁初箫?叶桑终于知道了宁公子的全名,说到猫妖,叶小鱼还在房间里等她呢。
叶桑起身道,“我回去换身衣服,由衷感谢各位夫人为我担惊受怕。”
魏府大夫人有点不好意思地客气道,“别这么说,追根究底是我府中花架没安牢,所幸姑娘不同常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虚惊一场的魏府众人散了,临走时看她的眼神更加热情,仿佛明天叶桑就是自家媳妇了一般。她回到房间,看见叶小鱼还端端正正地坐着练字,顿时有一种养的儿子真乖巧的欣慰感。
可是事情终究是要说清楚,叶桑打算亲自去跟相夫人去说明情况,跟宁初箫她是说不通什么道理。
魏府还体贴地给她送来一桶热水,叶小鱼自觉地去门外站着等她换衣洗澡。叶桑收拾好一切后牵着他去找相夫人。
相夫人正陪着生母魏夫人坐在软塌上边讨论叶桑的事情,说她她就到了跟前,相夫人笑盈盈地拉着叶桑到身边同坐,叶小鱼跟着排排坐。
相夫人好奇道,“叶姑娘的弟弟叫什么呀?让丫鬟带着和初箫的表弟表妹们一起去玩,小孩子最喜欢和同龄的小伙伴一起玩了。”
叶桑微笑道,“夫人,这就是我前几日在集市降服的那只小猫妖,我取了个名字叫叶小鱼。”
相夫人美丽的脸上笑颜不变,刚伸出去想摸摸小孩子脸蛋的手却收了回去,明智地转移话题,“姑娘可是有哪里不适?那花架着实很重,三个大汉一起抬都吃力,若是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什么问题尽管跟我们说。”
“相夫人过忧了,我的身体没事。严肃跟你说吧,我自认与宁公子无缘,希望宁公子不再执着于我,早日寻到佳偶。”
“为何?姑娘早上不是答应给初箫一个机会,这时却又…难道是被刚刚的事吓到了?”相夫人握紧叶桑的事,似是怕一松手叶桑就会跑了一样,“你且放心,那只是个意外。”
叶桑摇头,温柔却坚定地说道,“不瞒你们,我自十三岁就一直在外游荡,行走于山野集市之中,没有一个目的地,但也从来没有想在哪里就此停下脚步安置下来。我很明白,宁公子不足以成为我停步的原因,这里也不是我最终的归宿。”
她的语气和神情都让相夫人明白了叶桑没有商量余地的回答,相夫人眸光灰暗,用手巾掩着脸,竟哀哀地垂下泪来,这一反应让叶桑都吓一跳,难道她真有这么招人喜欢?
魏老夫人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心疼地安慰相夫人,“两个年轻孩子没有缘分,你也不必如此难过,这本就是初箫一厢情愿啊。”
相夫人哽咽道,“娘,你不懂,若是连叶姑娘这般的女子也不愿嫁给初箫,那这世间就没有人能和初箫在一起了。”
叶桑在旁受宠若惊道,“我也没有…格外独特。”
相夫人驱走了下人,平息了自己有些激烈的情绪,有些决绝地道,“左右我儿的事也会传开,不如现在就告诉娘你,还有叶姑娘。姑娘若是不想嫁,我也不强求,因为这是关系到你性命的决定,我也不想再害了一个好姑娘的人命,为自己加上一条罪孽。”
魏老夫人又惊又疑,“为何把话说得如此严重?”
“初箫年纪不小,在叶姑娘之前,我和相爷给初箫谈过两门亲事,都是他喜欢的姑娘,可是后来那两位姑娘都在婚前死于非命。这事在皇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迫于相爷的官威没人敢多话而已。”
“死于非命?”叶桑好奇道,“真的都是意外?彻底排除人为的可能性吗?”
相夫人带泪的脸凄凉忧伤,“是的,都是像上午叶姑娘遭遇的那样,因意外而死。我刚刚亲自去花园看过,紫藤萝移入府中不过一年,那圆木架子也结实,男人手臂粗壮的木头就突然从中间间断裂,断口像是被风吹地折断的一样自然,可是我们都知道今早的风并不大。”
叶桑本来以为是小事的问题,经相夫人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许多疑点。
“若是说有人存心要害叶姑娘,可他是如何知道叶姑娘会在那时站在架子下呢?知道的只有临时起意约见姑娘的初箫,当时初箫也站在花架下,他对叶姑娘真心一片,最不可能是想害姑娘的人了。”
“只能说,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想陷叶姑娘于死地的意外。这种意外以前也出现过两次,每次都找不到源头。前两个姑娘都死在了意外中,只有叶姑娘体质特殊,不但又救了我儿一次,还毫发无伤地生还。所以我刚刚还高兴地认为,姑娘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