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需要奇迹
“小眠，是这样的，因为老师说班干部要起表率作用，可是其他人都已经排过了，排不开，只有你们俩了……”夏寄纱似乎是觉得自己做错事了，声音越来越低，“虽然我们关系好，可是我也不能太偏心，所以这一轮值日只能交给你俩了。”
“嗯，好。没问题！”看着夏寄纱抱歉的样子，温小眠舒了舒眉。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
温小眠起初看到小黑板上的两个名字挤在一起，觉得有点针尖对麦芒的错觉，可是看着夏寄纱为难的模样，只能一笑置之。
况且，虽说安雨清总是因为各种竞争针对自己，但毕竟扫个地而已，没什么实质性的冲突。难道还能把我吃了吗？
“那我晚上陪你一起好不好？”夏寄纱轻柔地说。
“不用，回晚了你妈妈着急，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温小眠若无其事地说。
夏寄纱的妈妈虽然很多时候对她很是疼爱，但是会时不时地生气。如果她回去晚了，肯定又要被打了。以前的温小眠总是同情她，现在却有点羡慕她了。
“也是。”夏寄纱撅着小嘴，眼神暗淡了下来。
“你可别伤心了，至少你妈妈还认识你，还知道疼你呢！”温小眠用手指弹了下她的脑门。
“对不起……我……”夏寄纱小声地说。
“别！打住！”温小眠伸手阻止了夏寄纱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看着温小眠潇洒地转身回到座位上，翻出作业本。夏寄纱咬了咬嘴唇，便跟温小眠笑着打了声招呼就出了教室门。
教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温小眠的笔尖在纸上“刷刷刷”的声音。奋笔疾书的温小眠并没有看到后窗台上趴着的身影。
西西正探着圆溜溜的脑袋看着温小眠低头的侧影，幽绿的眼眸里似乎装着一丝怜惜。
他感受到了温小眠心里的失落。他想跑过去蹭蹭她，给她些安慰。可是，他心里明白，她不喜欢它，不想看到它。
此刻的西西心里有着挫败的感觉。
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逗留在这个时空。甚至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为什么会被这个小女孩给影响。
以前的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关心一个人。
难道是因为和她签了主仆契约的后遗症吗？
曾记得记忆老人说过，有一天，不管在人间遇到什么意外，都可以找个人签定主仆契约，这样就能借主人的生机，在这个世界得以生存。
所以，他在大难不死醒来的第一眼，就在温小眠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她签订了契约。
可是，记忆老人并没有说会因为主人的喜怒哀乐而忧心啊？而且并没有告诉我，会变成一只猫之类的宠物呢？
西西毛绒绒的猫脸犯愁，似乎皱得更小了。它静悄悄地守在温小眠的教室后面，从清晨到傍晚，从晨曦初起到红日西落。
放学了。
同学们稀稀拉拉地窜岀了教室，温小眠静静地坐在原位做作业。直到最后一个同学拎着书包走出教室，听到簸箕触碰地面的“哐当”声，温小眠才抬起了脑袋。
不说话的安雨清是一副高冷范，拿起扫把就准备从后排座位开始扫地。
温小眠走过去，挥起另一个扫把，往前扫。
出乎温小眠的意料，安雨清一改往日的毒舌，一言不发。
两个人各自扫完了两排，默契地把灰尘都堆到了讲台下面。
安雨清拿来簸箕把垃圾扫到里面。
“我去倒吧。”温小眠顺手接了过来。
这是两个人扫了一教室的地，说的第一句话。
安雨清依然拽拽的表情，把扫帚放回去之后，就去收拾自己的书包。
校园已经清冷寂静，偶尔还有几个孩子在操场上追逐打闹。温小眠收拾好书包就独自回家去。
已经没有妈妈来接自己了，她也不要别人来接。现在的她都是自己走回去。
只希望还有那一天。妈妈来载着自己回家，一路上都欢声笑语的那一天。
后面传来自行车链条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
温小眠不是没想过要骑自行车，可是她更想等妈妈恢复的那一刻，还是骑着她的自行车，来接自己回家。
接近温小眠身边的自行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温小眠转过头就看到依然高高在上的安雨清。
“顺路？我载你吧？”安雨清略显生硬的口气，似乎还不习惯这么跟温小眠说话。
“不用了，谢谢。”温小眠虽然很意外安雨清淡然的态度，但还是礼貌地回绝了。
“算了！”安雨清说着，就利索地蹬着脚踏离开了。
温小眠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背影，心里想着：怎么她也是自己回去的？
在她的印象中，四年级的同学大多都是家长接送的。
她一个人静静地走在人烟稀少的石子路上。看着路两旁的葫芦藤，缠绕在宅前屋后，竹篱笆上。长得真旺啊！
福禄村的人都喜欢葫芦，所以这里最常见的植物就是它。葫芦作为村里人的定情信物，也不知道已经经历了多长时间，流传了多少年代。
村里人推崇葫芦，据说最早能追溯到一个关于仙女下凡的美丽传说。
关于仙女下凡的事，温小眠初初是相信的。
还记得那是个夏夜，星辰满天。一家三口坐在院子里一边摇着芭蕉扇纳凉，一边吃吃西瓜闲话家常。
妈妈说起了关于仙女下凡的传说。
具体内容，温小眠已经记不大清了。
只记得，当时她听到妈妈说那仙女喜欢上了我们村的葫芦，半夜就偷偷地在村里最大的葫芦园里跳舞……
温小眠听了之后，兴奋地一头扎进葫芦堆，就想见见天上来的仙女。
因为她知道，村里就属外婆家的葫芦园最大。所以她守着外婆家的葫芦园等着漂亮的仙女。
只见葫芦大大小小的，一个挨着一个，静悄悄地挂在藤蔓上。一阵风吹过，宽阔的叶子发出了细碎的“哗哗”声。
温小眠等了很久都等不到妈妈所说的仙女，倒是喜欢上了这种曲线妙曼的植物。
幼小的心里埋下了一个代表幸福美好的葫芦，从此就默默地生根发芽了。
那时候的温小眠还被爸爸妈妈取笑了一番。他们顺带着告诉她什么是传说，为什么会出现传说。仙女一说也只是村里人美好的期许而已。
妈妈说：“人总是需要奇迹的，来对自己迷惘的心聊以慰藉。”
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晚风中特有的轻柔。她轻轻摸了摸温小眠的脸颊，笑了笑。
现在想来，在温小眠心里，那时候妈妈明媚的笑脸，比星辰更亮眼。
只是，葫芦还在，那样幸福的时光，却一去不复返了……
温小眠的视线扫过一片绿油油的葫芦藤，她希望真的能遇见“奇迹”，等到妈妈快点清醒的那一刻。
脚步往前赶，突然想早点到家，陪着妈妈。
不远处，一个身影面对温小眠赶过来，她飞快地骑着自行车，离温小眠越来越近。
在靠近温小眠的时候，突然急刹车，调转了车头。
看着来人一脸严肃的表情，温小眠的心脏情不自禁地疾速坠落。
在这一刻，温小眠突然间像是被冻住了全身，不安扼住了她的喉咙。
难道是妈妈出什么事了？
不！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