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暗杀
司准志和佛柚赦思躲在基地易守难攻的防空洞里,继续艰难而顽强地生存。佛柚赦思率领起义军应战T部队,司准志依然负责勿忘我组织,只是双方矛盾不断。
“我听说你私下里带人违抗了我的命令?”佛柚赦思怒气冲冲地走进司准志的房间,猛地将门关上,隔断了外面看戏的视线。
司准志将腿架在桌子上,对她的失礼视而不见,然后轻佻地笑道:“私下?我可没有私下违抗,你不会觉得现在你一人独大吧?”
佛柚赦思气红了脸,“格瑞姆大人现在不在这里,我当然要为他打理一切事宜,换作以前,我的地位也比你高!”
“别生气,小美人。”司准志沉了脸色,起身走到佛柚赦思身边,凑近低语:“我如果把你杀死瑟舞的事情,告诉格瑞姆的话,你猜,他会怎样对你呢?”
佛柚赦思脚下一踉跄,司准志趁势一把揽住她的腰,眼看要亲上去。佛柚赦思抬手制止,语气生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可不相信瑟舞会被T部队杀死,毕竟,连我们这种小人物都死里逃生了呢。”司准志握住她阻挡的手,揉捏了几下,好整以暇地说道,“连我都能明白的道理,格瑞姆迟早也会想通吧?”
佛柚赦思瞬间起了杀心,钛奥悄无声息,就在刺入司准志的身体时,司准志顿时惊觉,连忙伸出钛奥抵挡。可惜他用力过猛,而且两人距离太近,他的钛奥正好掠过了佛柚赦思细嫩的脖颈。
等到司准志察觉的时候,佛柚赦思的头已旋转180度,仅仅靠着一层皮挂在脖子上,眼睛瞪大,死不瞑目!
司准志有些头疼地看着一地狼藉,忽然有人敲门,他脸色一变,“什么事?”
外面的人没有被允许进入,就在门外报告:“格瑞姆大人回来了。”
“什么!”司准志两手几次握成拳头,过了一会儿终于放松下来,藏好佛柚赦思的尸体后,他才神色严肃地走出房间去迎接格瑞姆。
“格瑞姆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司准志摆出笑脸。
格瑞姆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司准志又急忙问道:“您是怎么进来的?”
语气里的急切令格瑞姆皱了皱眉,他多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你不知道吗?外面呈包围圈的T部队巴不得我们只进不出,好一举端掉我们所有人。他们手中有王牌,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我有事情需要向您汇报。”司准志神色几变,欲言又止,他转身关上了房门,又走回到格瑞姆旁边,低声说道:“请您节哀,瑟舞大人被佛柚赦思杀害了。”
格瑞姆果然浑身一颤,“你说什么?瑟舞是被……”
“请您务必节哀。”
“佛柚赦思!这个毒妇在哪里?我要亲手杀了她!”格瑞姆恨不得立刻亲手将佛柚赦思大卸八块,愤怒蒙蔽他的双眼,故而也没有察觉司准志的小动作。
“你!你这是干什么?”若不是格瑞姆急于去找佛柚赦思匆忙转了个身,他此时被司准志刺穿的就不是手臂,而是心脏了。
司准志暗叹一声倒霉,接着抽出钛奥,重新进攻。格瑞姆怒火冲天,每一招都是用了致命的力气。
“司准志,你不要忘记,是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
司准志大笑:“正是因为我多了一次生命,才要为自己的人生争取一次机会。”
人生,他的人生……司准志一想起来就觉得可笑。他曾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为了填肚子只能去抢东西。他记得有一次他抢到了一个孩子手中特别好吃的汉堡,那个味道简直终生难忘,可惜孩子的爸爸冲过来狠狠地揍他,他被打到呕吐,吃下去的美食全都吐了出来,他心疼得直落泪。他不怕疼,他怕饿。
还有一次,他遇到一只流浪狗,从来不知同情为何物的他竟然破天荒的将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根过期火腿肠分给它一半。他抱着流浪狗睡在垃圾桶旁边,第一次觉得冬天也可以有点温暖。然而,好景不长,他又一次抢东西挨揍的时候,他的小狗冲上去保护他,结果被打死了。
后来他将小狗安葬了?并没有,他开心地吃到了狗肉,那时候,他将自己最后的一丝同情心也一起吃掉了。
是的,吃掉了。
司准志忽然大笑,那笑声几乎要穿透人的耳膜,那笑声好像是从胸腔肺腑里面喷射出来的一般,伴随着这嘶吼的笑声,司准志的攻击毫无章法可言,似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一时竟将格瑞姆逼得连连后退。
前来寻找格瑞姆的真桃一听见屋里的打斗声就急忙冲了进来,她由一瞬间的惊愕转变为担忧,“你们在打架?”
打架斗殴对勿忘我组织来说是家常便饭,真桃之前跟随瑟舞的时候就听她提到过,后来大家一起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勿忘我组织的人的确难以管教,但是她愿意盲目地认定格瑞姆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
在她内心纠结的时候,司准志已经眼疾手快地用一尾钛奥将她束缚了起来,并且挡在自己身前作为盾牌,威胁格瑞姆。
“格瑞姆,心爱的女人你保护不了,不知道这个小女孩你能保得住吗?”司准志面露凶残之相,衬着他脸上的那道伤疤更加深刻入骨。“你其实是个懦夫,不过是多了几条尾巴,故意摆出一副唯我独尊、耀武扬威的姿态,其实心里早就吓得叫妈妈了吧?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真的穷凶极恶,而你是装出来的,你不配为王,而你现在,也不是王了。”
格瑞姆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的七尾钛奥在半空中颤抖,却迟迟没能攻击。司准志愈加肆无忌惮起来,他快乐得想要跳一支舞,所谓乐极生悲,他的双手刚刚摆出自认为优雅的姿势,就听见一声闷响在钛奥的尾端响起,接着是格瑞姆撕心裂肺的疾呼:
“不——”
被钛奥缠住的真桃握住司准志的另一尾钛奥狠狠插进了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她的头脑无限清明:她跟着格瑞姆这一路,没去仔细看周围的风景,她的眼里只有这个男人日渐佝偻的背影,她总在想,自己能为他做什么,现在,她做到了。
“我绝不能给大人拖后腿……”真桃笑着说出自己藏了很久的话,这句话她早就想对瑟舞说,可是瑟舞不允许她说。不知道为什么,真桃有些开心,大概觉得人生没有什么可期许的,就这样结束也不错。
真桃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然后永远闭上了那双澄澈的眼睛,那是一双如大海能吞没一切尘埃与不幸的眼睛,如今却被她自己埋葬了。
司准志反应不及的时候,格瑞姆已经抓出了他的心脏,他看起来仍然是那样的不近人情,那样的目中无人,可是渐渐的,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司准志摸了摸胸口,一刹那表情阴晴不定,似懊恼,似疼痛,似愤怒,似悲伤。转眼间,他又狰狞地笑了,口气里尽是恶毒与得意:“你难道不想知道佛柚赦思躲去哪里了吗?哈哈哈,你永远也不能为瑟舞报仇了!”
格瑞姆目眦决裂,却也只能无力地看着司准志狂笑着死去。
一轮红日从窗外缓缓坠落,血一般的光辉洒满这个无辜的世界。格瑞姆抱起真桃软绵绵的尸体,踏着一地金红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充满阴谋与悲哀气息的不详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