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王爵
王爵专用的高级会议室冷落若干年，最近使用频繁，许多女仆在打扫卫生时都有幸见识到了帝国的奢侈。金碧辉煌的室内，各种用品皆是名贵品，玉石打造的会议圆桌，黄金加固的墙柱，钻石镶嵌的吊灯，墙上还有奇珍异兽的兽首做装饰。阳光透过琉璃窗，将整个房间镀上旖旎的色彩，让所有的初次到访者看得目瞪口呆，流连忘返。
王爵，作为帝国的高级贵族，身为国王与王后的亲属，他们人数不多，却每一个人都掌控帝国一条命脉。亲卫兵开道，所有人回避，几位王爵再一次相聚会议室。
元老会的秘密会议，向来是王爵以下的贵族也无法参与的，是以这场会议，仅有圆桌的几位王爵，他们身后的十几张贵宾椅空无一人。
每一位王爵都身穿绛红色丝绒外套，白银冠冕上有两层黄金圈，装饰着八个银球，象征他们的身份与地位。最先开口的是珠光宝气最盛的医药部元老迪杂尔王爵，满头白发规矩地梳在脑后，他习惯性地抬起右手说话，“帝国的威严不容侵犯，无论如何，必须尽快找出那个实验体，就地处决！”五个手指的戒指折射出森寒的光线。
没有任何寒暄，他们显示出最本质的欲望，直接切入主题。曾经，他们也是在这里启动了永生计划。
“是时候动用军部的力量了。”迪杂尔王爵目光沉沉地瞥向对面最年长的侯普乐斯王爵。
侯普乐斯王爵靠在羊绒椅背上，沉吟半晌，才开口道：“在这个时候兴师动众，会影响到我们和陛下的计划。”
“但是那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他已经是个魔鬼了！”迪杂尔王爵不由高腔喊道。
侯普乐斯王爵皱起眉头，其他王爵默契地一致保持沉默。
“军部的任何行动都会造成全国性的影响，各军团只为国家战争而行动。为了一个小角色，实在没必要启用军团。”
“那不是小角色了！他一个人已经可以抵得上一支军队了！”迪杂尔王爵的暴脾气又上来了，满手的金镯银镯磕碰在玉石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连同他尖细的嗓音一起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
侯普乐斯王爵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淡然回应：“听说他本来关在禁闭室万无一失，最后是被迪杂尔王爵的T部队放走的，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迪杂尔王爵冷了气场，半晌才道：“当初是你抽调了这支部队支援我，现在想反悔了？”蓦地，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瞪着在场的所有王爵，“你们这些老东西忘了五年前的这个时候，咱们在这里举杯畅饮，共同启用了永生计划么！那时候渴望永生不死，渴望永远享受荣华富贵，所有的事情都做了，现在却知道害怕了？”
王爵们都变了脸色，侯普乐斯王爵仗着年长，端坐在椅子上斥责道：“你越老说话越难听，连你儿子一半的教养都没有。”
迪杂尔王爵气得一拍桌子，怒极反笑，“我儿子哪有你孙子优秀，整天只知道闷在学院里看书，毫无存在感，同样是承袭爵位的后辈，他倒是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脸皮这么厚，教养真好。”
“总比你那有怪癖的儿子要好得多。”
“你给我说话客气点！”
门外以及走廊上的士兵全都威严地站立，室内无论多么激烈的争吵都不能透过隔音墙壁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哪怕里面的王爵相互厮杀起来，他们也只能等到开门才知晓。
又一次不欢而散，各位王爵的随身护卫都能够感受到这窒息的气氛，因而也更加紧张地跟随自家王爵离去。
与此同时，T部队的临时会议室里也召集了所有的指挥官进行紧急会议。
位列首位的蒂斯皮尔有些疲惫，多年的军人生活却令他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应付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对于五组指挥官美斯特瑞的惩处，各位可还有什么异议？”
提米德早就按捺不住，“他严重破坏了禁闭室的安全，却只是降职处分，不公平！”
几位指挥官面色不一，蒂斯皮尔想叹气，却忍住了。碧佑忒芙唯一的女声响起：“军部将诸位送给医药部的时候，大家都想着是为了守卫帝国而战，现在我们的信仰变成什么了？折磨一个可怜的孩子？自相残害？这就是我们当初离开军部想要追求的吗？”
弗盖特冷笑：“妇人之仁。”
“你说什么？”碧佑忒芙几乎忍不住要拔枪崩了他。
“我说错了吗？”弗盖特娓娓道来，“首先，你说的可怜的孩子并不存在，那是一个被恶魔侵占的孩子的躯壳，里面装着充满杀戮力量的恶魔灵魂，不清除他，遭殃的是整个帝国，你口口声声说保卫帝国，却连最显眼的安全隐患都要包庇，是何居心？”
碧佑忒芙脸色一白，正要驳斥，弗盖特却继续道：“其次，你也知道自己是一名军人，军人的素养是什么？是绝对服从。美斯特瑞严重违纪，不加以严惩难以服众。蒂斯皮尔总指挥偏向他情有可原，而你还偏向他就说不过去了。毕竟，你还没过门呢。”
“你！”碧佑忒芙哑口无言，她被最后一句话彻底刺激到了。
弗盖特无视碧佑忒芙冒火的眼睛，略过她看向蒂斯皮尔，“无论如何，还请总指挥依法处置违纪者，这样才不会失去人心。”
提米德躲在弗盖特身后扬言道：“对，要公平！否则就换个公正的人来领导我们！”
所有的指挥官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提米德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说话。
这里也是不欢而散。
向王后问安结束的瑞博恩王子刚走出母后的寝殿，迎面撞见了刚刚散会的里克王爵。瑞博恩神色晦暗，避到一边垂首。
里克王爵经过檐下的走廊时忽然停住，视线不由自主地朝殿内望去，“王后身体还好吗？”
瑞博恩礼貌地笑，“多谢伯父关心，母后的伤寒已经好多了。”
里克王爵没再多说什么，呆立了片刻才收回视线，微笑着和瑞博恩道了别。
瑞博恩身边的少年冷漠地看着一切，待到只剩他们两人时，瑞博恩才露出他熟悉的表情，“时机一到，要让所有人为我的痛苦付出代价。”
少年亲吻王子的手背，“誓死追随。”
他低头的瞬间，胸口隐现一朵盛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