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内乱

舆论风波最终引发和平区内的局部混乱，变异人进入大众视野，人们随处可见挥舞着钛奥的变异人公然对抗帝国的T部队，也经常看到T部队的出动频率比警察还要频繁。

人们渐渐意识到变异人的可怕之处，最初的义愤填膺蒙上恐惧的色彩，而后将希望寄托于帝国的特殊部队。伪装成正常人类的变异人生活压力急剧上升，一不留神就会被举报，然后面临着众叛亲离或是家破人亡的惨剧。

不知何时起，有些人开始煽动民众崇信变异人是优胜劣汰的自然选择，鼓舞大家加入变异人。由此变故，帝国消灭变异人的数据与变异人增加的数据几乎持平，T部队的信心大受打击。

同样的数据资料也呈现在独立区执事处大楼里，共处一室的三位七钛之王，还有各自最得力的属下，都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这份数据。相较于瑟舞的烦忧，格瑞姆笑得没心没肺，“这下子不用担心我们的数量锐减了，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斯麦澳一直看不惯这位七钛之王的言行举止，总觉得还是自己家的大人最有风度，不禁庆幸自己在高德奈斯大人手下做事。他看到格瑞姆慵懒的态度，带着一贯不得罪人的微笑嘲讽道：“格瑞姆大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昨晚的打鼾声可是隔着墙在走廊里都听得很清楚呢。”

格瑞姆早已习惯他的挖苦，挥手制止脸色不善的佛柚赦思。在格瑞姆看来，无非是仗着高德奈斯的庇护，这个只有一钛的家伙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实际上，整个执事团都看不惯勿忘我组织的野蛮和暴力，他们认为，即使是暴力，也要走暴力美学路线，而不是纯粹的暴力。能够安然相处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我觉得有这样的传言，对我们是好事，为何你看上去如此担忧呢？”高德奈斯放下高脚杯，走到显示屏处，仔细查看有无端倪。

瑟舞轻叹气，“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如果这只是大众应对恐惧心理的一种方式，倒还好说。就怕有人居心叵测，刻意煽动大家的情绪，不过目前看来于我方有利罢了。”

“依我看，目前有利就不错了，就算之后真的有人暗中搞破坏，咱一块儿灭了他就是。别想那么多了，T部队大张旗鼓征募新成员，咱们的起义军也要快速操办起来，千万不能落在他们后头。”

“嗯，没错。”瑟舞点点头。

格瑞姆似是受宠若惊，“瑟舞，我们难得达成共识，我都想庆祝一下了。”

瑟舞的一记白眼飞到半途中转向门口的情报员，“进来说话。”

“打探到新消息，王宫地下实验基地出现携带变异病毒抗体的实验活体。”

“什么！”

这个情报无异于一颗巨型炸弹，瞬间震懵了在场所有人。出现抗体意味着什么，显然是众所周知的。现在谁拥有抗体，谁就拥有话语权，这个消息可谓决定着变异人的生死存亡。

“必须杀死这个实验体。”格瑞姆率先开口，然而他的意见令其他人都神色复杂。

“确定是打探到的消息？”瑟舞似是有不好的预感，转头追问情报员消息是否可靠。

“没错，帝国打算暂时隐瞒，秘密进行抗体研制，却被我们的眼线偷听到了T部队队员之间的谈话。”

高德奈斯道出瑟舞心中的困惑，“隐瞒？倘若此时公开这个消息，势必会造成变异人的混乱，甚至是哄抢，为何要隐瞒下来呢？”

“管这么多干嘛，谁知道帝国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赶紧清除了这个不安因素才是当务之急。”格瑞姆坚持己见。

“慢着，这个情报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变异人就会难以控制。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核实携带抗体的实验活体的身份，采取保护措施，既不能让实验体落入大众视野，也不能为变异人所知道。”瑟舞的思绪迅速转换，她有强烈的不安，却不知从何而起，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心中所想来安排行动。

高德奈斯立即领会了她的意思，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意见。“有抗体存在无论对平民而言还是变异人而言，都是好事。既然帝国愿意研制开发抗体，那么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待抗体推广使用……”

“阁下的意思是变异人不复存在是件好事？原来高德奈斯大人这么不待见同类？”佛柚赦思双手环胸，以蛊惑人心的方式提出质疑。

气氛蓦然压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此时并不能达成一致，大有分崩离析之势。瑟舞环视一周，也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谁也不知变异人的命运会如何发展，他们所作出的努力究竟是扭转了原先的命运走势，还是顺承着命运的选择，只有到最后一刻才能知晓答案吧。

“无论如何，起义军的计划不能耽搁，同时，抗体的事情必须先隐瞒。对携带抗体的实验活体，我不同意杀死，毕竟就算身为变异人的头领，也不能剥夺大家改变身份的权利。同样，我也不能接收高德奈斯的意见，任其发展，只会处于被动状态，帝国的行动总归会对我们不利，所以，这个实验活体，我势在必得。”

瑟舞的声音穿透耳膜，甚至在空旷的房间里传出回音，震慑住所有人。长久以来，自变异人存在之日起，高德奈斯和格瑞姆就几乎完全信赖瑟舞，或许，从他们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对眼前犹如神祇一般的存在而折服。恍惚间，似乎又回到那一刻，瑟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冷静而迅速地作出判断，要求他们务必协助执行。

格瑞姆轻咳了一声，“既然你这么强烈地请求我，我就暂时……”

“三位七钛之王，凭什么要听你一个人发号施令！瑟舞，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佛柚赦思作为格瑞姆在勿忘我组织里最信任的女人，每每面对瑟舞时甚至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就会失控，她不能忍受，同为女人，自己忠心信奉的主人却甘心听命于另一个女人。这种感受，就好像是一种背叛与抛弃。

争斗一触即发，佛柚赦思与瑟舞都处在爆发的边际，这种以下犯上的情况并不多见，一时之间斯麦澳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自然不会上前阻拦，悬殊的战斗力明显昭示最后的结局，佛柚赦思却好像浑然不觉。

格瑞姆冷了脸色，“够了，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