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宿命
戴斯在星岚帝国消失了，也就是被夜楼揭穿了真面目的维克提姆消失了，无论是封世军团，还是异人，全都找不到他了。导致拥护他的异人们几次三番地围堵王宫，以为他被帝国抓了起来。
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举国敬重的公主殿下亲自诬陷，维克提姆无法为自己辩白，只能选择逃避。这么多年，他取出了脸部整容的支架，恢复本来的自己，却依然得保持沉默。
杀出蔷薇的重围后，维克提姆身受重伤，除了身体上不易愈合的伤口外，心底的伤痕也撕裂了。临走前，维克提姆想了很多。
夜楼身患癌症，打算重启长生计划，但是她肯定知道谋害人命必然会遭报应，所以或许她会改良这个计划，不必去做损人利己的事情。至于她要除掉自己，大概只是因为误会自己害死了克胤国王而已。
每每这样想，维克提姆的心情便会好受一些。现在身处异国他乡，也不需要介怀那些漫天飞舞的关于九尾王维克提姆谋反的通缉令了。被通缉久了，也就释然了。维克提姆甩了鱼竿，继续垂钓。
位于海边的镜国渔村里，前不久来了一位神秘的青年，他有着异人赤红的眼睛，样貌俊美却总带着悲悯的神情，不喜欢跟人交谈，大部分时间用来钓鱼和写书。
小孩子们喜欢去看他的书稿，那是比美人鱼还要精彩的童话故事，仿佛海底真的有人鱼城堡一样，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间留下深刻的印象。
“大哥哥，你写新的故事了吗？”捧着小鱼干的男孩子身后还跟着许多更小的孩子，都充满期待地看着这位来历不明的大哥哥。
“有新的，不过别把你们的鱼干掉在我的故事里。”
孩子们欢呼着看故事，一边吃零食一边听年纪大点的孩子读故事，是他们近来最频繁的一个娱乐项目。
维克提姆搬着凳子又去海边的岩石上钓鱼。虽然没去过镜国其他地方，但是单看这个镇子的繁荣，足以预见，镜国的发展远在星岚之上，如果开战，只要镜国有心取胜，星岚必然打不过。
一名灰眸的青年来渔村买鱼，大家都和他很熟络，纷纷打招呼：“考木，又来买鱼了，看看我们家的鱼吧。”
考木挑拣了满满一车，正要挥手告别时，眼角余光忽然被一个背影吸引了去。
海天之间，孤寂的身影，莫名的熟悉感，考木扶着车门久久未动。
“维……不，怎么可能呢，肯定是我认错了。”考木摇摇头，然后驱动货车离去。
维克提姆回望一眼，只看见扬长而去的货车，这个渔村的鱼很有名气，常有买家驾车来取货，他已经习惯了来来往往的人流。回过头，继续面朝波光粼粼的海面钓鱼。
这天深夜，维克提姆的小木屋难得来了一位认识他的访客。
“您是九尾王维克提姆？我们接到情报，星岚在通缉您。原来，戴斯就是维克提姆，星岚的九尾王，自始至终只有一位。”
外穿黑色披风，蓝色军装在里面若隐若现，这是镜国军人的配置，而且官衔极高。只是，维克提姆上次见他的时候，他穿一身黑衣，出现在奥布里国王身边。
“深夜到访，有何贵干？”维克提姆语气生冷。
“抱歉，我是镜国暗杀团团长尅敖，您或许不清楚我们的组织，不过，在以前镜国与星岚打仗的时候，我们曾去过封世航海舰队，与考培军医做了一笔交易。”
再度听见熟悉的名字，维克提姆心跳加速了一下。
“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尅敖对他的淡漠表示钦佩，却不知维克提姆内心已是翻江倒海。
“实不相瞒，沝沐大人是一位非常有远见的天才，我们镜国需要这样的智慧，而当时沝沐大人受伤严重，我们想救他，所以，我们请考培军医将沝沐大人交给我国救治。”
“你说，沝沐他还活着？”维克提姆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一度怀疑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尅敖点头回道：“只能说沝沐大人依靠冰核冷藏技术维系着生命体征。国王陛下本想借此机会亲自来见您，但是他又不愿在您的非常时期给您带来困扰，所以委托我送过来。”
“送……送过来什么……”
难得听见九尾王口齿不清地结巴了一下，尅敖仔细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眼中水雾积聚，仿佛含着汪洋大海的浪花。
尅敖的属下抬进来一个全封闭的冷藏箱，无声无息地放下，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维克提姆看着玻璃罩下沝沐冷冻起来的容颜，一如往昔温柔，好像只是安然入睡，不受世俗纷扰。
久违了，我的朋友。
前尘往事，你以为自己忘记了，但是当你用心回想时，那些风景，依然历历在目。
维克提姆轻声叹息，经年的伤疤都在隐隐作疼。
“沝沐大人伤得太重，至今未醒，或许只有星岚的长生计划才能让他苏醒。”
闻言，维克提姆抬头看向窗外，看那倒映着璀璨星河的大海的另一边。
尅敖说道：“奥布里国王想问您：九尾王阁下，现在你会怎么选呢？”
怎么选？维克提姆很清楚长生计划传入镜国会带来什么后果，沝沐一定不会同意的。
见维克提姆没有任何回应，尅敖清咳一声，“陛下说，如果您拒绝，他便有句话让我转达。”尅敖模仿着奥布里国王的口吻，说道：“你对沝沐的友谊，也不过如此。”
维克提姆完全想象得到那个少年国王是用怎样不屑的表情和讥讽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的。“麻烦您替我转达谢意，还有，我对他这句话的回复是：正是因为我把沝沐当做最好的朋友，并且心怀愧疚，才不能再做出他不愿见到的事。”
黎明过后，生活如常，只是维克提姆待在屋里的时间长了起来。渔民们倒也不奇怪，毕竟他钓鱼真不怎么样，大概没什么兴致了。
不久，维克提姆听到消息，镜国与星岚又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