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启程：13

中国，杭州。

身着中山装的徐子谦把子午鸳鸯钺一架一推，反手上下划去，刺开面前怪物的胸口。他身后是身着白衣的许明镜，长枪如寒芒一闪，于怪物头顶一点，便令其失去了行动能力。

许明镜上下审视自己的白衣，满意地确认没有沾上污点。

“见血的事情，就非要穿白的？”徐子谦看了许明镜一眼。

许明镜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联系家族成员。

“什么时候联系你的那个老同学？”徐子谦擦干子午鸳鸯钺上的血迹。根据情报，在之前日本百鬼夜行对中国的波及中，有几位中国的无辜居民被卷入其中。经过调查，徐氏和许式家族确定了其中一人是许明镜的高中同学，林音雪。

——尽管除妖师的生活与常人相去甚远，但是为了更好地融合进正常人的生活，各大家族普遍选择让自家的除妖师接受正常式的教育，并且在未成年之前尽量不设置除妖任务。

“已经在联系了。”许明镜说道，“林音雪这个人比较艺术，性格也有点古怪，希望她能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见我们一面。”

两名除妖师的对话在风声中流动，在王熠的操纵下流向不远处的三名少年耳中。自从宋云认出他们两个便是在日本出现过的两位除妖师后，几人就觉得二人的出现有些蹊跷，在寻找碎片的同时加以跟踪。

“他们的主要目的是找人？”才习说道，“我还以为他们只是来捉鬼的。”

“他们是高层。”宋云说道，“只是普通的小怪的话不至于让他们出马吧？”

“也不能排除他们的总部就在杭州。”王熠说道。

“林音雪听起来只是一个普通人。”才习说道。

“他们为什么去找一个普通人？而且听起来那个林什么什么还不太乐意和别人见面。”宋云反驳道。

“说不定是被迫卷入了什么事件？”王熠提出了一个假设，“继续跟踪吧。”

“不找碎片了？”才习问道。

“怕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碎片和除妖师还有神秘的普通人都跑到一座城市里去了。”宋云十分断定地说道，“我有充分的把握认为这本质上是一件事。”

“咱们那里还出了咱们这一帮人和一系列破事呢，而且宋天青现在还留在那里找碎片。”才习反驳宋云道。

“那是因为咱们引起的，是不一样的！神秘事件总是会扎堆发生，明白吗？”宋云有理有据地回答才习。

“你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

“好了好了。”王熠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我同意宋云的观点，先去跟踪两名除妖师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借助他们的力量找到碎片。”

“少数服从多数，你输了。”宋云抬着下巴碰了碰才习的胳膊。

“好吧。”才习摊了摊手。

第二天。

“你进去之后尽量不要说话。”许明镜对徐子谦说道。即便顶着寒风，许明镜今天也穿着素净的白色衬衫。

“明白。”徐子谦点点头。与许明镜不同，他用整齐的黑色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许明镜整理衣衫，敲了敲面前的门。门缓缓被推开，洁白的灯光中站着一名身着白裙的女子。

“好久不见，音雪。”许明镜对着林音雪招了招手。

“好久不见，明镜。”林音雪十分温和地回答道。

徐子谦奇怪地看了许明镜一眼。

“这位是我的朋友，他叫徐子谦。”许明镜没有看徐子谦。

“你好。”徐子谦点点头。

“你好。”林音雪向后退去，“请进吧。”

“这里是我的画室，也充当我上课的地方。”林音雪关上门，说道。画室的地板与墙壁都是洁白的，拉着落地窗，靠墙的地方摆着两个沙发和两个茶几。墙壁上零星地挂着许多画作，有林音雪本人的，也有她学生的。一些美术器材整齐地摆放在后面的柜子上。画室整体显得十分空旷。

画室正中央摆着一套静物组合，一个画板正对着它，应当是林音雪正在作画。

“音雪，你平常教学生维持生计？”许明镜问道。

“也会自己画一些画卖，也会给一些游戏公司或者动漫公司绘图。”林音雪把手伸向了沙发，“直接坐，跟我不用这么客套。”

许明镜和徐子谦坐到了沙发上，林音雪则回到了画板前作画。许明镜挺直身子，开始和林音雪叙旧。时间过得很快，一句话也没说的徐子谦不但注意到了许明镜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以及林音雪似乎戴着项链，他还注意到了林音雪并没有许明镜提到的那样脾气古怪。徐子谦渐渐按耐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许明镜，示意他赶紧切入正题。许明镜转头给了徐子谦一个“等一等我在套近乎”的眼神，而徐子谦则回敬他一个“你对她要是没有意思我今天就自杀谢罪”的眼神。虽然两人显然都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明镜，你今天来不会只是找我叙旧吧？”林音雪忽然笑道，“你的朋友现在很尴尬呢。”

许明镜比徐子谦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们两个其实是想找你画一幅画。我们比较希望要一些幻想型的，要是音雪你最近做过梦……”

“我正在画。”林音雪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严肃。许明镜和徐子谦疑惑地对视一眼。许明镜起身，走到林音雪身边。

林音雪根本就没有在画静物组合。她画纸上天空中是一簇飞腾的火焰，而在火焰下方，是涌动的恶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