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海的那边
陈曦定了定神，然后朝着火弦飞去，与先前的感觉不一样，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沉重，好像被什么力量拉着。那云很近，陈曦以为会与先前的云山一样都是浓雾，结果凑近却发现并不是那样。他看火弦在云海上站的稳稳的，但他落下去的时候却感觉脚下空空，像是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双脚直接没了进去，若不是火弦一把抓住他，估计他还会继续往下掉。
“是不是感觉身体沉了？”火弦笑着看他，“过了云山重力就慢慢恢复了，要稍微用点力才能保持稳定。”
陈曦点了点头，提着气站在了云海上，只是这海面有些晃。这种感觉跟他初次学习滑旱冰时的感觉很像，陈曦有些站立不稳，于是下意识地张开双臂保持平衡，一面低头观察着这云海。
“跟云山的云不一样。”
“嗯。云海的云密度要高很多，只要稍微用点力就可以在上面站住。云山就不同了，不是谁都能上去的。”说完火弦又看了看陈曦，“你不用太紧张，试着放松点，走两步看看。”
陈曦点点头，晃晃悠悠地在云海上迈开了步子，他发现云海的波动并不是杂乱无章的，有一定的规律可循，于是便顺着云海波动的节奏调整着自己的步子，渐渐的不再紧张，可以甩开胳膊大步走了，他朝着云山影子外的地方走去，步子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最后居然跑了起来，脚下的云松松软软的，感觉非常奇妙。不多时就跑到了云山的影子外面，又站在了光下，他回头去看天空，但却并没有看到太阳，光线太刺眼，陈曦转身又跑回了阴影里。
火弦一直在盯着他看，那表情带着一些愁容，陈曦对上他的视线，但火弦却像入定了一样，只是看着陈曦，眼神中似乎有什么很深刻的东西，仿佛要看穿他整个灵魂，刚才在云山那边也是一样，火弦的情绪时而轻快，时而深沉，他的情绪好像可以感染到陈曦，看他忧愁陈曦心里会难过，会胸闷，或许是与那个东方青木有关，他们两个过去究竟有怎样的故事，火弦又为什么会难过……
火弦忽然回过神来，他转过身去不看陈曦。
“走吧，耽搁的够久了。”他的态度冷静了下来。“穿过云海就到了，你跟紧我。”
不等陈曦回应，火弦忽然跳起来，然后又重重落下，直接没入了云海之中。陈曦依照他的样子做，也没入了云海。
云海的内部不如上层那样致密，与云山内部相似，因为离得近，陈曦隐约看到下方不远处有一个模糊的影子，自己估计应该是火弦，于是便调整了姿势朝着那影子冲了过去。
云海内的感觉非常温柔，风和云像是轻柔的羽毛在抚摸他的脸，有一瞬间陈曦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云海里睡上一觉。他到了火弦身后不远处，跟随着他的身影前进，很快，那云就变薄了，陈曦隐约瞧见了蓝天，还有很多灰灰黑黑形态不清的东西悬浮其中。
突破云层的时候火弦停了下来，他停下的太过突然，若不是陈曦飞快地调整方向，准会撞上他。
“怎么突然停下来……”陈曦面向火弦问道。
火弦并不答话，示意他看远处。
陈曦转过身去。面前是一片碧蓝色的天空，天空中布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而又互相分离的“山”，山势有高有低，颜色也各不相同，有的山一片翠绿，有的山一片嫣红，有的山一片黄沙，有的山满是湖泊和瀑布，呈现出一片水蓝色，有的山又好像满布积雪呈现出一片雪光，不时有一些影子在这些山间来回。最奇怪的是这些山的山峰朝向并不一样，几乎各个朝向都有，让人没办法分辨上下左右南北西东。
陈曦回过头去看自己的来时的云海，云海却在他脚下。
云海微微波动，除了云山，几乎与另一边的海一样。他已经失去方向感，这样的感觉让他迷茫，他向远处搜寻，发现云海延伸到了远方，除了那些山，他找不到太阳，找不到任何可以定位的参照物。
他看到有影子从远处的云海中飞出，朝着那群山而去。
“这是…….”
“这就是驱灵高等学院。”
“那这些山是什么回事？我的意思是，它们似乎方向都不一样，还有这云海，它应该在我们头顶才对。”
“陈曦，到驱灵学院的第一件事就是适应方向感的变化。如果你愿意，云海也可以在头顶。”
说完这话，火弦忽然在原地180度翻转，仿佛倒立在了云海上，与陈曦的姿势上下颠倒。
陈曦想去尝试，但又有些顾虑。
“不要去想重力因素。”火弦头朝下对他说道。
陈曦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奋力一转。
再睁开眼睛时，云海又到了他们的头顶。那些山原本就方向各不相同，也看不出上下左右，仿佛这样的方向也是可以的。
只是这云海压顶的感觉让人有些压抑，陈曦又翻转回来站在云海上。
“这里的重力还比较弱，你完全做得到随意改换方向。”火弦跟着翻转回来，“那些山是不同引力场的作用结果，引力场的方向不一样，处于不同位置的山也随之改换方向。那些山是学院分部所在地，还有后勤、护卫、训练、住宿等。你后面有的是时间好好探索。”
“嗯。”
“你看，除了你还有其它的新生过来了。”
顺着火弦所指的方向，陈曦看到有人影两两一对地从云海飞出。
“新生和灵使？”
火弦点点头。
“学院本部就在群山中央，理论基础学习、集会安排、基础研究、高级驱灵师协会、还有行政管理都在本部。”
火弦停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但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了。
“东方原来是高级驱灵师协会的会员，是整个驱灵学院最优秀的驱灵师之一。”火弦转身看向陈曦。“陈曦，你拥有东方的魄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为高级驱灵师。”
“成为高级驱灵师很难吗？”
“很难，他们是万里挑一之人，目前整个学院只有十五位。中级驱灵师约有千人，初级的更多。无论是谁，魄种并不是最重要的因素，当一个驱灵师被消散，即使他的魄种重生，也要像你这样从零开始，从最基础的新生做起，并不是谁都能走到最后。”火弦又停下来，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担忧些什么。
“陈曦，答应我，一定要成为高级驱灵师。”
陈曦并没有答话，他开始觉得火弦的心中，东方青木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他并不像陷入太深。不承诺，便可不被束缚，直觉告诉他，火弦一定有很多事情瞒着他，然而他并不想知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