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黑暗中的幻影

“妈呀——吓死我了！”陈思齐捂着胸口，惊魂未定，他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跟人打过架，就连入了茅山派之后也没有，游戏中倒是经常打架，但那毕竟是游戏。不过这种恐惧转瞬即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可以如同游戏中那样可以飞檐走壁，来去如风。

“再来一次，哈哈哈！我是大侠！”一直以来，他都想做一名大侠，现在，梦想终于成真，他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可与人一较高下的机会。

话音未落，又是一团黑雾直冲颜面而来，陈思齐如法炮制，再次闪避，但那黑雾似乎已知晓了他的动向，在他闪避的同时转了方向，陈思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拳重重击打在了自己的腹部。

陈思齐跌落在地，痛到说不出话来，更顾不得叫陈曦，捂着自己的肚子缩成一团。

而另一边，陈曦与火弦也受到了几乎一样的攻击，那拳头飞来时陈曦被陈思齐的呼叫转移了注意力，但多亏火弦，利落地用飞虹击散了那团黑雾。但没过多久拳头重新从四周飞了过来，似乎是为了报复，数量也多了很多。陈曦只感到四周的风，看不清身后和两侧，只看到眼前四五个黑色拳头朝着自己呼呼而来。

“不要慌，好好看清他们！”火弦当即转身与陈曦背靠着背。

或许是火弦的背让陈曦感到踏实，又或者他语气中的冷静感染了他。

陈曦深吸一口气，坚定而又专注地看着眼前袭来的黑拳。那黑拳快要靠近陈曦时，陈曦看到黑拳的周围出现了一些幻影，颜色更像是灰色的薄雾，但却让人看的真切。四五只黑拳，带着它们周围的浓雾和幻影，陈曦全都看的清楚，唯有一处是没有幻影的。在陈曦这么想着的时候，竟发现那黑拳的速度好像慢了一些。

只一瞬，陈曦躲向了右侧，那些拳头的幻影接连变为实体，但都打了空。陈曦明白了，自己看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而那些自身后而来的拳，则被火弦击散了，于此同时，火弦与陈曦两人散开。火弦趁此机会拎起了一旁被打痛蜷卧着无法起身的陈思齐，放在自己旁边。

飞空的拳头转了方向再次朝着陈曦而来。

陈曦看清了它们的动向，再次闪避开来。

“陈曦，用自己的拳，与它们对抗！”火弦腾空，瞄准其中的一个黑拳，打出了自己的左拳，只听得一声闷响，那黑色的拳头便被打散，化作无形融入周围的浓雾之中。

陈曦于是站稳了脚步，看着从前上方朝自己逼近的黑色拳头，暗暗握紧了拳头。在距自己大约50公分左右的地方，陈曦瞄准了其中的一处幻影打出了拳头。在幻影实体化的同时，陈曦的拳头也迎了上去，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并没有很疼，也并没有多大的对抗力。只听一声闷响，那拳头便消散了。

依照此法，陈曦击散了迎面而来的所有拳头。

一切又都平静了下来，陈曦这才注意到倒卧在一旁的陈思齐。

“你怎么了？！”陈曦蹲下去，他只知道陈思齐也受到了攻击，但当时他一心对付自己周围的敌手，完全没有留意到一旁的陈思齐。

“没什么，被……打了一拳……”缓了一会儿好像也没那么疼了，陈思齐试着坐起身来，与刚才陈曦的力量对比，他感觉有些尴尬，只是拍了拍身上的树叶，没有去看陈曦和火弦。“大个子，谢谢你哈……”

“对了，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陈曦忽然问道。

“那个啊……”陈思齐也不好一直坐着，试了试，就站起身来，正要回答陈曦的时候，却看到周围的绿色光点朝着某个方向快速移动起来。陈思齐仿佛被打了鸡血似的，指着光团移动的方向喊道，“快追上去，就是那些光团，它们是有记忆的！！”

陈思齐也顾不得身上疼了，身先士卒地跃了出去，火弦与陈曦也马上跟上，三人当即便朝着那光团移动的方向追了过去。

光团移动虽快，但比起陈曦三人的速度还是慢些。“抓住他们，你就能看到那些记忆了！”陈思齐说道。

陈曦听了他的话，只向其中一个稍大的光团伸出了手，居然稳稳地抓住了，一旁的陈思齐蓄势待发正准备再来一场追逐战，却看到陈曦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光团，心中别提有多刺挠。“我刚才追了好一会儿呢！你怎么做到的？”

“我没想什么，只是瞄准，然后去抓就可以了。”

陈曦握住了那光团，暂时落脚在一根光秃秃的树杈上。

是一个小孩子在雪地行走的画面。触目所及全是银装素裹，小孩儿看不出性别来，但陈曦居然知道这是个小女孩，小女孩约摸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厚厚的，巨大的深蓝色棉衣，带着棕色的人造毛领子，看样子也是某个大人退下来的衣服。她戴着一顶**帽，两边的护耳贴着耳朵放下来，末端的线在下巴处交叉打结，小孩儿戴着敷着纱布的医用棉花口罩，围着白色的毛线围巾，手上则戴着四指聚拢型的棉手套，腿上是红色的老棉裤，脚上是黑色的手工棉靴。她浑身上下捂得严实，只留一双眼睛，天真而又澄澈。她就这么在路上走着，路边偶尔越过一棵堆满积雪的老树，风裹着雪花，在她周围飞舞，有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她就眨巴着眼睛，想把那雪花抖下来。偶尔一次不小心滑了一下，也只是一个趔趄，很快她就站稳了。她穿着笨重的棉衣，有些摇摇晃晃地走着，脚下的雪嘎吱作响。

她走进了一所院子，这是一个农家小院，中间是院子，两旁是房屋，正对院门的是厅堂和卧室，右边是厨房，窗口飘出阵阵蒸汽，听得到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煎炒的呲啦声，陈曦跟着这小女孩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里面有人在聊天。

“按说也快放学了吧？”这是小女孩的爸爸。

“刚才我出去看还没见学生们回来。”这是小女孩的妈妈。

“今天考试，她做题快，经常提前交卷，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这是小女孩的姐姐，“她要是知道我给她煎了凉粉，肯定开心死了。”

“那肯定的，就喜欢吃凉粉，年年腊月都吵着要吃。”小女孩的妈妈说道，言语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然后画面又回到了雪地，还是那个小女孩，她还是一个人，走进了一样的家门，听到了一样的对话。

这是很温馨很幸福的场景，不知怎地，陈曦却只感到有些伤感。他放开了那绿色的光团。

“这些大概就是那些被困住的灵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