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孤鸿折翼
大雕振翅而起，直入云霄。
傲辰望着下方越来越小的一切，原本眼中浩瀚的一切此时看着渺小的如蝼蚁一般，突然明白为什么爷爷一直让自己压抑鬼谷心经的进展，一旦根基不稳、陷入太上忘情境界，那时自己看待一切人事物，就会如现在看待下方的一切一般，无情无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太上忘情看人应该就跟现在他看到猴子一样吧？压根就不会产生同类的感觉，会觉得寂寞吗？恐怕那时连什么是寂寞都不知道了吧？
“辰哥，你看阿宝怎么啦？”
正当傲辰思绪翩翩，琉璃担心的叫喊声把傲辰惊醒了过来，心中暗道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自己进入太上忘情的境界，爷爷从小给自己安排最好的一切，玩的、吃的、穿的、还有那陪伴自己长大的四女，或许就是为了让自己心中有更多的牵挂、更多的留恋吧？
“没事，应该是还不习惯飞这么高吧？它长这么大，第一次坐飞禽，你抱紧点就是了！”
傲辰看着缩成了一团，微微哆嗦着的阿宝，安慰着琉璃的道，倒是一旁的靖阳哈哈大笑，古灵精怪的阿宝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
近一天的飞行，终于再次脚踏实地了，众人心中都升起一股莫名的踏实感，望着眼前的穷困小镇，靖阳不由的疑惑，这么偏僻的地方，鸟都不拉屎，会有什么锻造神兵的高人吗？他们都不用享受生活的吗？
“我说麻子，你确定没来错地方？这地方吃喝都成问题吧？我要是高人肯定去大城镇……”
靖阳嘟囔着询问傲辰，心道早知道就从洪家带些吃喝的来了，看这小镇也太破败了吧？每一座房子都是修了又修、补了又补，镇上人影都没几个，更别提什么客栈酒楼了！
琉璃听到靖阳的话，便打击道：“所以你不是高人啊！”
“我们是要去折剑山庄，停在这我是为了拿点东西！”
傲辰望了不远处的孤鸿山，心中的感觉很难形容，该恨吗？可是没有那一切的发生便没有自己！该义愤填膺吗？可是自己真的升不起那种感觉，当年他要是肯放弃执念、委屈求全的去周旋，这儿的一切应该是另外一副样子！
“折剑山庄？不，孤鸿山庄！君雪延？麻子你是？”
靖阳听到傲辰提起折剑山庄，想起什么便惊声道，都姓君？没那么巧吧？
“他是我亲爷爷！”
傲辰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非得说的话，那就他其实很看不起他的爷爷，外、不能开疆扩土，内、不能镇服族亲，一切都是因为他才发生，不过自己身为他的后人，没有资格评论而已。
“对不起……”
靖阳听到傲辰的话，想起自己刚才所说的，不由不好意思的道歉。
傲辰轻轻的摇着头，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回应道：“没什么！”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一句都听不懂？难道这里很有名吗？”
琉璃完全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便不满的开口询问，心想这么打哑谜的说话很好玩吗？
“你还是问你辰哥吧！我不好说……”
靖阳讪讪的道，当着人家后人的面，品论人家先祖，而且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话谁说的出口啊？
“这儿六十年前还很有名，那时这儿曾锻造过无数的神兵利器，方圆三万里都是孤鸿山庄的地盘，无数武林人士欲求一神兵利器而不可得，我的亲爷爷君雪延为了让孤鸿山庄的势力更上一层楼，决定倾全山庄的资源、寻找材料打造一柄绝世神兵，举全庄之力、耗费十多年时间，他真的成功锻造出了绝世神兵紫龙剑，可是江湖一向是弱肉强食，周围的几股势力联合打上了孤鸿山庄，要我爷爷交出紫龙剑！”
傲辰并不忌讳谈论这些，错了便是错了，再怎么修饰也光彩不了，努力让自己以最中肯的语气描述曾经发生的一切。
琉璃听了替傲辰鸣不平的道：“啊？他们太坏了，怎么可以抢人的神兵啊？你爷爷花费那么多资源，花费那么多时间打造成的神兵，他们怎么能说抢就抢？”
“我爷爷想发展孤鸿山庄，早晚要和他们交手，他们先发制人不能说是错，扩展势力靠的是山庄本身的强大而他却要靠一柄神兵，本末倒置，结局一开始就注定了！我爷爷手持紫龙剑迎战数位高手，重伤之下折剑自尽，紫龙剑也灵性全失，成了废铁，所以从那以后大家都称这儿为折剑山庄，近四十年过去了，这儿也荒废了！”
傲辰没有赞同琉璃的话，继续陈述事实，心妍和琉璃听着这番话，只觉得有股怪异的感觉，哪有人谈起自己的灭门之仇会这么冷静的，措辞还这么不偏不倚？
“辰哥，你不要生气，我们帮你报仇，以后我们一个一个找他们算账！”
琉璃可不跟你说什么弱肉强食，对她来说抢傲辰的东西就和抢自己一样，抢自己就是不对，必须报仇，说话间挥舞着小拳头气愤的道。
傲辰看着琉璃的动作神情，心中只觉得暖乎乎的，摸了摸琉璃的脑袋，平静的道：“不用，我爹当年已经把仇都报了！”
“五绝书生君亦天是你爹？我靠，我怎么把这忘了！”
靖阳眼睛瞪的圆圆的，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道。
“辰哥的父亲很有名吗？”
琉璃见靖阳这么夸张的样子，疑惑的问道，心道怎么看样子，阳哥比辰哥还激动啊？
“当然啦，伯父修炼一套从未在江湖上展现过的五绝神功，五行生克、威力无匹，单枪匹马杀入几大势力，手刃敌酋，扬长而去，怎一个帅字了得？复仇之后，前往东疆的通天王城指名挑战澹台肖，可惜澹台肖那家伙仗着年长十多岁、境界高，而君伯父幼年走火入魔，一身武功是十七岁后才重修的……后来大家都说伯父闭关苦修，等待再次挑战澹台肖的时候，肯定成功突破了吧？”
靖阳说话间神采飞扬，比傲辰更像是君亦天的儿子，说到后来挑战澹台肖更是激动不已，为君亦天的失败鸣不平。
“失败了！五绝神功太过繁杂，分别为金行篇，木行篇，水行篇，火行篇，土行篇，然后两绝并用，三绝鼎立，四绝四象，五绝轮转，五气朝元，共十大篇，我父亲被困死在了五绝轮转这一篇，无从突破，参悟不出五气朝元……”
傲辰依旧是那一副平静的样子，不悲不喜，众人都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平静，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五气朝元当然是指传说中的一元啦？”
靖阳听了傲辰的话，脱口而出的道，心道这不是很简单吗？为什么麻子会说参悟不出？
“按你这样说，五行可以朝元，那么五行之外的真气是什么？”
傲辰见靖阳也和当年的父亲一样，陷入了习武之人的常识之中，有意指点的道，天地元气易降难升，所有人都把它想得太简单了。
“嗯……”
靖阳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想辩驳却又说不出理由，一旁的两女亦是听的云里雾里。
“好了，不说了！你们等我一会，我去拿点东西，然后我们就上折剑山庄！”
傲辰见靖阳还在那思索着，也不打扰，便朝两女轻声的说道，说完就朝小镇中心的一栋房子走去。
琉璃见傲辰远去，这才不解的问靖阳道：“阳哥，你觉不觉得辰哥说起他爷爷的事时语气和态度很奇怪啊？”
“其实一点都不奇怪，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麻子这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当年麻子的爷爷不该倾山庄之力铸造神兵，当出头鸟不说，后来联合围攻，他应该用要把紫龙剑交给谁为借口，在众势力中周旋，引他们自相残杀，而不是那样拼死相抗，或者在事发前昭告天下出售紫龙剑，这样孤鸿山庄也能逃过一劫，他只要肯委曲求全，绝对有机会的。那些势力看在他有锻造顶尖神兵的技术上肯定会留点情面，以便来日可以再请他再铸神兵……可以说是麻子的爷爷毁了整个山庄，而麻子身为后人又不能妄论祖上，所以才那个样子！”
“啊？”
琉璃完全不知道事情还能这样想，别人打上门来，错误居然还在自己身上，不由惊讶的出声道，一旁的心妍也听的极为入神，能说出这番话，证明百晓生那番少年风流的话不是虚妄。
“我还从长辈的口中听说，其实麻子的爷爷其实是过于着急恢复祖上的荣耀，一百多年前，麻子的祖上也是横行中洲的绝顶高手，最为出彩的是一记绝招——孤鸿折翼，曾数次以此招在合道境界战胜圆满境高手，这种战绩史上都没几位，可惜麻子祖上最宠爱的小妾将这招的破绽泄露了出去，孤鸿折翼有一处致命的破绽、而且极为明显，于是麻子的祖上就被一位同境界的人击杀了！打从那以后君家这一脉就没人再修炼这招了，因为没人确定江湖中有多少人知道孤鸿折翼的破绽！”
靖阳不胜唏嘘的道，一代鬼才就因为女人的背叛而丧命，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破绽没办法修补吗？”
心妍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威力这么强的招式就此消失，实在太可惜了。
靖阳摇了摇头，用着一种悲凉的语气道：“这种旷世绝招想修补哪那么容易啊？看麻子的爷爷临死前都没用过这招就知道，要是能完善破绽、再配合紫龙剑，那一战的结果肯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