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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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蜮虫

“问你话呢,你看我手干嘛。”厕内,刘玲被苏瑾厹这么直瞧,心里不由得发起毛也探向自己的左手,为了缓解尴尬氛景,她无奈使右手挡下左手质问出。

“看样子,你并未听取我的忠告,前往“明雀庵”祈福做祷。”

这“明雀庵”是黑墨市封罗县最大的尼姑庵,在听闻此话之时,刘玲由心感到苏瑾厹在嘲弄自己,自然是不会把它当回事。

“你究竟想怎样……。”

“我建议你回家去,你也不想自己的手烂掉不是。”苏瑾厹的言语越加令人感到莫名,见其神情淡然一点都没有正视问题的态度,刘玲由心感到气愤。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

“回家去吧,你也不想它一直跟着你。”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那苏瑾厹话毕,竟轻推刘玲抓向门把想要离开,后者闻视,喊间右手肘传来针扎椎心感。

见刘玲难忍下意识使左手护向右肘,那苏瑾厹止住脚步瞪向前者,如同她能看到平凡之人无法看到的“虫物”般。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也正是这一声响,使那本该静寂气氛打断,苏瑾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打开了门锁,并向门外的女同学,道:“不好意思,风大,给锁上了。”

见苏瑾厹要离开,那刘玲本想追上去,却被“铛铛”的课时钟改变了主意,眼见下一堂课时即将开始,走廊处也已然不见前者的身影,事主唯有定下决心先回去上课。

“我就不信你不来学堂。”

刘玲喃喃嘀咕罢,悠悠朝楼下课室走去,突然那苏瑾厹出现在楼道上,她神情黯然,瞪向前者,只见由刘玲梯边镜中,一人形环雾紧贴其背。

“缘归缘,怨归怨,她虽欺负了你,可罪不至死,你又何苦这般纠缠呢。”望向那死贴事主的故灵,苏瑾厹不禁面展担忧喃喃自语起来。

“你也真奇怪,又怕她死,又必须保守秘密。”突然由苏瑾厹跟前浮出一透明仓鼠,仓鼠拖着长尾,飘落至前者肩处,咬着嘴说出人话。

“她知道了,又怎样,没人能帮她,再说了,为她这么一个“蜮虫”,折我异气损我封元多不划算,毕竟不能违背“魊界”上的规矩不是,因为她,必须死……。

(注:“蜮虫”,是每一位千里离乡的“异客”对东家“凡界人”的人道称谓。)

而这“异客”,即是迫于压力从“天弃之界”进入魊界,并在“魊管署”分管部门“勘测定界科”侦测下,入境的异界人。

(注:“魊界”,它即是异界那“天弃之地”的倒置“天顾之地”,众说纷纭的“凡界”,也是六道各物所惦念的地方。)

由苏瑾厹那气语看来,她正是窝定于魊界的“天弃之界”人,说来,那“天弃之地”也算是法制界,若想长期居魊处事,还必尊规守法,除通过考核“封珠闭异”外,还需接受“魊管署”的“封印术”及以便“勘测定界科”实时追踪的“共鸣石”。

(注:魊管署,为维系魊界正常法则而制定的主干部门“魊管总局”分部,它主管分布各角的“异客”,若想在魊界各角生存,必须按规,结印闭气,形如“蜮虫”般。)

原来“天弃之界”不被魊界所公布,他们以天赐异能帮协“蜮虫”解决入驻“物怪”,从而在魊界谋取栖身之所,时光飞逝,他们终于在魊界有了一席之地,却不被蜮虫们所知。

当然,“天弃之界”人并非六道制管使者,能胜任命理持筹把界的归“天道”所有,“天人”,人道给予的天称,它们也正是六道人界之物所心向往的“神界”。

据苏瑾厹所知,这魊界与“天弃之地”截然不同,一年中,分为春、夏、秋、冬四季,土地肥沃,农作物多,粮食丰富又充足,更有苍天赠予的天然之物“混沌之炁”。

(注:“混沌之炁”正是所谓的“灵气”,多以魊界人吸入的阴阳之气聚结,环绕人体两仪腔脏而成。)

虽时过境迁,四像的诞生衍生出的各路凶神恶兽仍有残留,它们赖依“混沌之炁”而存,更有些“邪魔妖物”为“飞升劫”能成功,把主意打至源头“蜮虫”身上,把这本属光怪陆离的大陆上再添云谲波诡。

当然,并非六道所产之物都稀罕“混沌之炁”,这“天人”一旦长时与蜮虫为伴,从而吸入“混沌之气”,将逐产出七情六欲,神力尽失,形恢凡胎,久而久之被情感左右,妖力渐显沦作邪物。

至于“天弃之界”人,他们本就是“凡界”境体,纵使没有“混沌之炁”也可凭“创天地之神”遗下的“合炁”而存。

(注:“合炁”,又被称为“异气”,它与“混沌之炁”所产相近却又不相同,它的强弱均为“主人”的后期修为,“异客”可利用它感知同类及异怪的存在,也可与“封云珠”同步运息自转,并以一种名为“雲琊”的异石,唤出自己得心应手的武器。)

说来,蜮虫与异客的区别在于五脏六腑,异客所持脏腑均是蜮虫的反向,这就是他们为何称自己为“境体”的由来,除反境,“心脏”位内是一枚玻璃珠胎衣。

这玻璃珠,又称“封元珠”,它类似“天人”的元神,可凝神唤术,即是“异客”力量及生命的源泉,若说“异气”是蜮虫所说的“空气”,那么“封元珠”就是异客的“心脏”了。

当然,这“封元珠”也有品阶之分,在“天弃之界”,它拥有十二种元珠等第,依各位“封元珠”内里纹路,以颜色分阶。

“一级淬位灰色系“元命”、二级筑位藏青系“元勋”、三级变位银色系“元化”、四级分位靛蓝系“元朔”、五级首位紫色系“元坤”、六级顶位绿色系“元圣”、七级玄位粉色系“元玄”、八级破位金黄系“元破”、九级合位红色系“元心”、十级特位黑色系“元殛”、天级稀位透明系“元灭”,界级归位混彩“元归”。”

说来,这苏瑾厹的封元阶是三级变位银色系“元化”,目前在“天弃之界”达到稀位天级“元灭”等第的,且被官方保密认可的仅有两人。

也就是说,“封元珠”等第越高,越被邪物妖魔稀罕,异能力也超群绝伦,其实这“封元珠”也有过历变,它原名唤“元灵魂”,仅是依附在脏处的焰体,它除拥有异客们毕生所学及神力外,还有曾经过往境遇忆景,早期也可同魂共融并用,也正是“结合”这等缺陷,被邪心恶念之人窥视。

为除恶念根本,“天弃之地”六权六大世族墨氏“结界幻灭师”,宗祖“墨言”利用所学,开创出“封隔术”使“元灵魂”封于珠内,致使同等“元灵魂”相排相斥,恶人阴谋没有得逞,故而得名“封元珠”。

直至“黑神”再临,供神使察觉“封元珠”竟自闭升阶产出等第,这也促使邪心背信之人剖珠作研,发现“异气”长期供养“封元珠”得反效,“异气”竟可破珠取魂,却没有发现“封元珠”在印中已发生变化,顿时整个“天弃之界”开启挖珠贡气的潮热。

一切,又回到始位,“封元珠”流失日益严重,异界重权无奈做出“诛神护魂”的决定,这也迫使一些拥有邪心之念的异客逃离“天弃之界”。

当然,这是不被允许记入史册的,新一代“天弃之界”人对“封元珠”及“异气”的意识,也仅仅是生命源泉的存在,而躲藏至各处的背信师们,在无尽相融试验中也促使“骮化怪”的产生。

(注:“骮化怪”即为一些邪术者为了增能力强,杀害同类获取他人“封元珠”,以相互排斥告终后,仍强硬吸收所产生的严重反噬,起初记忆消退直至失忆,而后皮肤溃烂,唇嘴消失,利齿急遽生长,流出黑色内脓,慢慢变成黑色泥怪。)

因“封元珠”及“异气”对“天弃之界”人的重要,异界重权利用百年才从中斡旋它的“含意”,所以一般情况下,“封元珠”及“异气”被禁止相融,异客之间“渡异气”也不被允许,除非有高权特许。

(注:“渡异气”,它与融合不同,即是异界高权认可的行为,每位异客身上都有不同的异气,虽可相吸,却也能危及到释者的生命,释放者一旦过度消耗异气,轻者高烧不退,重者将神不主体以致异气尽失昏迷或死亡。)

“别扭,又说她罪不至死,又说她必须死,再说能帮则帮嘛,你折那点异气,死不了还能积业呢。”这仓鼠应该是跟在苏瑾厹身边多时的“类妖”,早已看清她不过是口是心非的为人。

(注:“类妖”与天弃之界人不同的是,它们常居魊界,以人欲衍生,百貌千种,能幻万物,有善有恶,多以灵身,物形。)

“像中出反物,从奁镜中她虽魂定魄正,却是鬼厉缠身。”

苏瑾厹闻讯面展忧愁叹息罢,又继续朝仓鼠分析起来:“而且,你看到她左手的伤口就知道对方不好对付了,那伤痕虽是新伤,可它肉里却是旧咒,且手背的毛孔扩张得很大,还冒着“浮烟”,多半是异术造成的。”

原来每位渡外的“异客”都拥有“紫炁之眼”,而这紫炁之眼在“魊界”又称“阴阳眼”,它虽为阴阳之眼,可在这实本盾木中,球眼肉珠仍无法窥视灵体,需找寻反射对立之物才能探知亡魂。

“说白了,你就是嫌麻烦。”

“你也清楚“蜮虫”的为人,你拼死拉他们一把,指不定哪天,从背后捅你的人正是他们。”

“人心使然,又不是每个“蜮虫”都一样。”看出苏瑾厹曾被伤害过,可仍不希望她因此而郁郁寡欢,那仓鼠再起善言。

“此言差矣,我非修行者,救下她,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苏瑾厹言间,缓缓朝梯下走去,由梯镜中,那空中浮显的是枭蛇鬼怪。

“要知道,他们“蜮虫”的伎俩,可比鬼魅多得多。”

“那你大可不必管,好好的,去与她说干嘛,这下好了,人家不领情,反倒怀疑你来了。”听出苏瑾厹的前后矛盾,那仓鼠拆起话。

“哼哼,到“魊界”不过三年,就大言不惭。”

“嘻嘻,就是……。”由镜中传来啁啁鬼声,原来不止仓鼠,苏瑾厹时常与那鬼蜮调侃,可见她是由心警惕这些“蜮虫”。

“谁说的,我长在这界,回去异界也不过五年,都怪七叔……。”苏瑾厹伸手向镜做驱罢,那镜内鬼蜮不惧反凑,见前者不做搭理离开,由墙穿至另一镜出现。

“言归正传,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让她前往“明雀庵”祈福做祷,她倒好,全当耳边风了。”见仓鼠再起质言,苏瑾厹使眼余瞥向窗外,窗外竟是尘粒飘飘,幽寂如鬼域,可见“蜮虫”虹膜起到的作用。

“任每一个正常人听来,那都不过是戏耍之言。”

“欸,我可是很认真在帮她呢,她倒好,不当回事……。”苏瑾厹嘟囔罢,似是对刘玲刚才的态度表示气愤,那是,任凭一个真切想付出的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都会生气。

“据我所知,你并非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呢。”那仓鼠似是想提起旧事,苏瑾厹则是听出言外之意,那是半月前,她刚入学园,却遭遇一困灵。

困灵遗身就处在园内一人工石头里,生前为学园监巡员,依其不被立案看来,弑其者应该是院内高层,为了帮助它,苏瑾厹可谓是费尽苦心,半夜挖埋就算了,还不忘为死者述冤,仅仅只是因为困灵在现世中,还有一名残障老母。

在犯人得到报果后,借机上学之理去照顾孤寡老人,却因“残联助”的进驻,不得不回归学堂,可见苏瑾厹是由心想帮助那些游魂的。

“莫不是那孩子与你没缘。”

见仓鼠言中带有戳脊梁骨,苏瑾厹立止停下脚步,怒道:“谁说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去解那个咒而已。”

“你是不懂,可你哥不是很厉害嘛,那个自称是“蜮虫”的救世祖。”

“对喔,还有“白痴老哥”,看来还是得去问问他了。”仓鼠的提醒,苏瑾厹恍然大悟,言罢,兴致勃发朝梯口快步走去。

“怎么,今天还是请课吗?”

面对仓鼠那未说便知的言语,苏瑾厹笑了笑,道:“嗯,今天还是一样请课吧,若不是七叔胡搅蛮缠,我又怎会在这浪费时间。”

“唉!又来了。”

那仓鼠显然已经知道事主会这么说,不耐烦叹罢,一个跐溜钻进后者披风中消失,苏瑾厹则是从窗扫向那树立在校园中,那腐而不化的河道水下的人工石头,悠然朝校园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