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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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诡境

“窸窸。”

墨子书一袭警服,正一人走在黑魆魆的异魅中,周围是参差不齐的高林,寒风瑟瑟扑面而来犹如夜凉渗骨之蛇,直蹿人心,天空红诡雾绕更添谲色。

自那群“送葬队”穿门而入,墨子书看向那名为首女子,那形似旋涡般的瞳孔后,整身三魂如被抽空般,睁开双目已身处这境。

本想告知苏璟翃“棺材案”经过,也好找个借口让其归队,不想竟看到儿时,邻里婶子闲时聊起的鬼怪故事,墨子书边走边虑,在眼见面前,他选择逃避,由心暗念出:“不,那是梦,那一定是梦。”

“嘻嘻嘻。”

突然墨子书听到由高林暗处传来女子嬉笑声,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传来一男的“嗤嗤”诡声,这令事主不由得停下脚步。

“有人吗?”

“哈哈,呵呵,哧哧,嘿嘿。”墨子书一直烦恼走不出这高林,见来声,他探扫呼罢,由四周传来众多广祟诡异笑声,这不免令其眉头紧锁起来。

就在墨子书心躁意乱之际,他眼前缓缓浮闪出微光,只见前方出现一盏发出红色微光的手提纸灯在黑暗中飘荡。

心觉可能是自己所呼得到回应,瞪扫这诡景,让他站在原处听这谲声,不如追上去一探究竟,心决罢,走向那手提纸灯。

不知为何,墨子书越走,那手提灯越远,无奈他加快步伐,不想,越追,那灯像是故意与他保持着那段距离般。

“哗啦啦。”

就在墨子书全力追击手提灯之际,他听到另一个方向传出市集里的哄吵声,探向那不识趣的手提灯,那灯还在前方不停闪烁着,事主见追不上灯,索性选择走向那吵杂声。

他越走,声音越大,才回闪间,周边已然由暗变亮,挨肩叠背的人群出现,脚下那步履维艰的山路也变成康庄大道。

墨子书发现,自己所处之地为一个混行无序的市集,人们身着各异,手提果篮,止步于商贩铺前,奇怪的是那些商贩始终低着头,看不清脸孔。

探向最近的摊贩,是拉着板车,贩卖泥塑陶碗的人家,其旁是摆在路边的古玩商,由耳边明明听到吵杂之声,却不见买卖双方张唇计价。

转了一圈,墨子书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里并非无章无序,地主家以商品名第一个边旁为分类,分划出区域以方便客人购物,奇怪的是,这里的安保人员一袭黑束手持秩序棍四处游荡,没有半点专业模样。

不多时,就在墨子书惊讶这集市的物产丰富之际,由其身后肩处传来触感,回头一探,是名身着素衣,看似慈祥的老人。

“老先生,您有事?”

“小伙子,我见你一个人在这转悠,是在找什么吗?”

“老先生,这里是哪条街,哪条路,这么晚了,怎么会还有这么大的市集,莫不是北巷集市口?”那老者慈眉善目,一点都没有安忍残贼的模样,墨子书见这里人生地不熟,顺道向老人问起路来。

“小伙子,我看你眉目义正,心应是刚正不屈……。”

那老人闻讯,先是摇了摇手否认罢,继续述道:“可惜,这里长夜难明,瘴疾难除,你不属于这里,你属于那天弃之地。”

“天弃之地??”

墨子书不明其意,先是愣了愣,而后跟着默念出,心说道:“走不出去,这里对我来说,与那天弃之地又有什么区别。”

“你还真是个独特的小伙子呢。”那老人喃喃述罢,探向墨子书脚下,原来后者脚下出现一闪一灭的光环,那环由其脚板而发,由小变大,而后消失。

“我只是以事论事……。”

面对老人这似赞非赞的言语,墨子书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笑了笑,以回复作礼,前者闻讯,冁然而笑,道:“你还不知道吧,“结界幻灭师”的唯一继承人。”

“什么意思?”

墨子书听到这前所未闻的言语,皱眉大惑不解起来,正想追问之际,由其脚下那光环竟由小变大,而后扩张。

环圈所到之处,那些手持秩序棍四处游荡的安保人员,触及瞬间立止不动,而后幻沙落地,那群原来对墨子书视而不见的人群也都纷纷停下脚步,整个市集顿然鸦雀无声。

“结,结界幻灭师……。”

“杀,杀……。”

人群如同失去铁秩,那原本不作吭声的唇嘴也张开,而后盼盼展欲,百颜瞪目探向事主,惊觉诡异的墨子书也开始皱眉正视众群。

就在墨子书罔知所措之际,那本该被霓虹灯照亮的市集瞬间变暗,天上那红诡雾绕由空而下,抑压袭来。

伴随波谲而落的光照,那原来繁华的市集变得败破不堪,人群也由内开始腐烂,顿时伤痕累累,蛆虫如影的众群出现在墨子书面前。

“老人家,这是……。”墨子书惊栗之余,转身探向老人,见那老者面若本样,一如既往的站在原处,这才安下心来。

突然,那本只用唇嘴作威的人们,似是得到指令,纷纷围向墨子书,事主闻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墨子书忧心,正想使手放至枪包取出手枪反抗之际,其手肘处传来触感,转身那刹,眼前的“腐尸”顿时幻尘沙落地消失。

伴随尘沙的消失,墨子书发现,除站自身后的老人,那诡云散去,街景幻石,高林树起,路面崎岖不平起来。

“小伙子,回去吧……。”

那老人面展祥慈,微笑伸出另一手,而后指向前方,墨子书探向老者所指方向,只见前方那盏发出红色微光的“手提纸灯”仍在黑暗中飘荡,似是在等他。

墨子书似乎明白老人的意思,向老者又是一个鞠躬,道起谢来:“老先生,谢谢您,不知道您高姓大名,家住哪里,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定登门拜访。”

“呵呵,谢就不必了,等到你确实想回到“天弃之地”时,再到那“灻昼染夜”找我便是……。”见墨子书明白过来,那老人先是笑了笑,道罢,推了推其示意他离开。

墨子书转过身,正想再次感谢时,那老人已然不在,黑暗中只剩下他一人,探向那暗无生息的高林,前者感叹梦中诡遇。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感觉那盏灯越来越近,光也越来越强,就好像某个人从外面打开一扇门般,强光从瞬间一拥而入,墨子书则是被光埋没。

“子书!!”

“书儿!?”

墨子书听闻祖母白妙的唤声,才缓缓睁开双目,发现众人,却被由顶射下的红光灼照辣眼,这令其不得不使手心挡下,许是感觉头脑清醒,他使手肘往床身一压,想要坐起。

见墨子书想要坐起,姑父安傲之上前伸手作扶,前者刚醒来,脑袋产生梦与现实间界限的模糊,不禁问道:“祖母、七叔、姑父,你们怎么会在这,这里是,我,我是怎么了?”

“这里是封罗卫生院,你昏倒了。”

那白妙见墨子书醒来,长舒一口气,言罢,使手伸向其的额头,由指缝中,后者使余光瞟向苏璟翃兄妹二人。

他想确定,那“阴偶”冥葬队并不是梦,不想眼余间,那苏致平挡去了视线,为避免尴尬,后者顺道叹出:“子书呀,你突然晕倒,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七叔,费心了,倒是翃哥和厹妹,你们没事吧?”墨子书只感觉头有些沉重可脑细胞却是清楚得很,为了确定,回罢,朝苏致平身后的二人问到。

“我……。”

“他们没事,刚来,能有什么事呢!”没等苏瑾厹探出头,那苏致平用手肘一挡示意她闭嘴,而后强势插起口。

见苏致平有意避免苏瑾厹说漏嘴,墨子书皱眉不解,喃喃自述道:“刚来??”

“啊,是呀,我和他俩一并过来的,刚到呢!”那苏致平微笑回道,言毕,不擅长说谎的避开墨子书的视线,后者则是仍陷忆景,他很肯定,那诡奇之景绝非梦境。

“你小子怎么就不好好休息呢,医师说你经常熬夜,严重透支体力,这才晕倒的!”担心墨子书看出破绽,苏璟翃连忙使之前说过的言语再做重复。

对于苏璟翃的利口巧辞,墨子书惊然不解,心觉是其脑部产生幻象,把虚假信息判定为生活所遇,他面露愁然眼睫低下,失落说出:“下次不会了……。”

“书儿,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

“怎么会呢??”面对如此尬景,那白妙眉头皱起,向墨子书担心问罢,站其身后的苏致平讶然惊出,见前者瞪扫自己,后者咬了咬上唇,闭上嘴没敢再吭声。

“怎会,七叔和翃哥很照顾我,只是,我想留在警署多学点,所以经常通宵学习。”见苏致平犯起难,墨子书抓住白妙的手,做出回复。

“傻孩子,学无止尽,日子长着呢,你何必急于一时,还伤了身子。”那白妙知道墨子书是想为苏致平解围,不失温情脉脉斥出。

“是,是,孙儿下回不会了,再说,日后都有七叔照看着,定不会再出这种事端,请祖母放心。”

“是呀,老夫人尽管放心,子书在署里,我定会照顾好他,绝对不让今天的事再发生。”见白妙心若断肠,墨子书好言再告,给其打了副强心针,那苏致平闻讯也做出附合。

“唉!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放心了,你呀,别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有时间也该回家来陪陪老身……。”那白妙懒理苏致平,拍了拍墨子书的手背,就是一阵感慨。

“祖母、七叔、姑父,很晚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说,影响到其他病人也不好,这边留下阿泰就好了。”

听出白妙的暗示,墨子书点了点头,探向床前的西洋时钟,此时已经是夜晚十点半,不想众人为己伤身,提醒罢,望向源景泰,示意后者送客。

“好吧,随你……。”

见墨子书起驱逐令也是为了自己,那白妙不斥,反向刚走进病房的源景泰,做出附言:“阿泰,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禀报。”

“是,请太夫人尽管放心。”那白妙说罢,缓缓站起身,淞岚从门外走进,却被苏致平见势扶了上去,源景泰更是闻讯做出答复。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明日再来看你。”

见白妙等长辈离开,苏璟翃向墨子书告辞罢,待事主点了点头,他拉起苏瑾厹,紧随苏致平其后出去了。

此时墨子书正探向苏瑾厹,只见其不情不愿被苏璟翃拉着走,这与印象中的她不符,她或许可以告知一切,可却因众所困,难以表述。

“少爷,我去打点热水给您擦擦身子,您好换下衣服。”待众人散去,那源景泰向墨子书提出,后者闻讯,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已被汗水渗透。

“嗯。”

得到墨子书的许可,那源景泰出去了,病房内,前者正回想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心说,道:“难道刚才所发生的,全是梦境?”

“不,不可能,如果是梦,那位老先生为什么会在我梦里出现,我与他素未谋面,他说的话又是怎么回事,“结界幻灭师”、“天弃之地”、“灻昼染夜”,我该不该相信七叔他们,这一切究竟是实是幻……。”

“少,少爷,想什么呢??”源景泰的声音突然闪现在墨子书脑部,闪回神时,前者已然面露担忧,出现在床边。

“哦,没有,没什么……。”

墨子书回神罢,接过源景泰伸过来的湿毛巾,许是没有留意,他竟无意使肘部撞上放至桌上的脸盆,脸盆一个推移,那淞岚之前放置在桌子上的碗粥,掉落打翻了。

“啪。”

伴随粥碗的落地,病房内二人的视线也挪向那散渣。

“这粥……。”

“这粥,这粥是,在您睡着那会,我怕您饿着,给您预备的。”沉默片刻,墨子书皱目不解,才言间,那源景泰抢占先说,做出解释。

原来,源景泰在墨子书沉睡时,已被白妙下了禁言令,自然是能编则编,使那真相再入深渊中,虽说前者刚回归,可他仍是事主的儿时玩伴,由其惊慌收拾残物中,后者看到了谎言,也确信众人是在对自己做出隐瞒。

夜里。

墨子书眼睛直视板顶,他有太多疑问,如果那诡景是梦,苏瑾厹为何是那等态度,淞岚明明也在为何会留守门外,源景泰的惊惶失措,不免令他长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