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因启
“老狐狸,该担心的是你。”
一干练女声由门外响起,众人闻讯探之,只见此时门外露天别厅已然站了近五、六名身着各异男女,而说话的,正是人群为首,一名体态匀称的妇女。
中年老妇一袭白色交领长袖备战服,衣裙上则是披有金边镶晶白衫,那墨苏瑀露见来人,狂喜挂颜,惊喊出:“婆婆……。”
原来,此人正是墨离之母“白妙”,她又称“白珁凤姆”(音:白瓷凤姆),是“天弃”异界少见尊享赐名之人,而这“白珁凤姆”等同于“创界功臣”,在异界可谓是斗重山齐。
“是你!!”
少年瞪向来者面展惊讶,似乎这白妙不该出现在这般,萧弥儿则是面展不屑,质问起来:“怎么,那只老凤鸟呢?没能拦住你们么。”
“百骨链,结……。”
没等白妙回话,厅外男女已闪移至内里并齐声喊出,萧弥儿则是闻到触感,一透明巨型,犹如牛骨蛇链栓住他脖颈。
萧弥儿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群人手持链头,如编衣般来回窜移,不多时,被束者已然受到禁锢动弹不得,面对这等突如其来的野蛮行为,事主冷眼处之。
突然周围地景产生变化,萧弥儿发现那些人的意图,横眉瞪目一个脚跺,人群爆开,见势在己,他伸出那长指轻松使透明链锁捏碎,却发现已与少年拉开距离,出现在厅外。
瞬然想起少年,回头探向厅内,此时的前者正被一浮环包围并动弹不得,感觉到萧弥儿的视线,他面露烦躁皱目而视。
“后面!!”
萧弥儿咪眼朝少年喊罢,待闻者反应过来时,那本还蹲跪在地的墨离,已然出现在其身后,并从手上细丝镯里拉出一根黑色如同影子般的绞绳。
见墨离快速将少年死死绞至半空中,萧弥儿本想做出阻止,却发现自己整身散发绿光,动弹不得。
“哈哈,你以为这样就能杀得了我吗?”此时少年显得十分惊讶但却又多了份平静,似乎很有把握挣脱这绞绳般,言毕,他安宁恬静缓缓闭上双瞳,脚下的光环瞬间消失。
“封印时效虽过,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这世上消失……。”墨离喘着大气,愁眉锁眼述罢,嘴角流出鲜血,似乎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离儿,他阴险狡诈,切勿留情。”
为了阻止萧弥儿支援,那白妙双掌施力,站在厅外向墨离做出告诫,她局促不安想说离别,却还是说出提醒的话。
可见墨离已下定决心同归于尽,他眼角泛出泪光,扫向白妙等人,直至瞳眸落在不远处,一脸椎心泣血的墨苏瑀露身上。
“老太婆,不想你儿就此殒命就快放手。”
“休想,老狐狸……。”看出那萧弥儿也是急张拘诸,好言相劝,却被白妙反诉。
当众人的注意力,被白妙二人言语吸引时,墨离已经拿出“破灵殳”,此时“破灵殳”凹槽上的“嗜元珠”已然不在,少年闻视,面展匪夷,质问出:“你,竟将“嗜元珠”吞下。”
“不,你不能,绝不让你得逞。”见墨离嘴角扬起势在必行,少年感觉到了危机,拼命挣扎起来,也正是他的抵抗,绞绳也开始出现裂痕。
“疯了,那可是你儿!”萧弥儿看出倪端,他曾与墨离有言在先,誓不伤害墨氏族人,可如今再不还手,或会失去所有。
萧弥儿咬了咬牙,竟伸手自挖右目并朝白妙丢去,就在他做出此举之际,也下定决心与墨离恩断义绝,这枚义瞳也是其与事主的结义共证。
发现体上的绿光消失,准备冲入厅内,不想由脖颈下出现数根透明绞绳,那倒下的男女再次持绳头作姿,可见墨氏族人誓死封印少年的决心,此时的萧弥儿心烦意乱,他使出全力,竟发现绞绳坚如磐石,任其力大无穷也难以一时挣脱。
“老爷我可没那闲功夫陪尔等这些个垃圾玩。”
“噗。”
距萧弥儿最近的男子由内爆开,周遭男女闻视,为之一颤,可还是咬牙坚守阵地,见他们如此诚忠,术者为了脱身,也不得不大开杀戒,待处理完剩余的牵者,萧弥儿跨身走出,不想自己早已被另一股透明光界包围并困住。
“哼,天真,这小小结界就想困住老爷我?”面对如此脆界,萧弥儿似是忘记要务,嘴角扬起喃喃述罢,瞳孔泛出金光,透明墙体发出“噼里啪啦”玻璃破碎的声响却不见有丝毫裂痕。
“休想过去。”
由萧弥儿跟前传来一嘶哑女声,而声音的出处,正是墨苏瑀露,只见她涕泗滂沱哭后却无暇擦拭,十指紧扣,更是摆出奇怪手势指向前者。
“滋滋。”
从墨苏瑀露手中传来怪声,一团黑色旋涡赫然展现并出自她指间,许是认定时机成熟,她一个手推,那旋涡竟以极速朝萧弥儿袭来。
此时的萧弥儿一心只想破开结界得以脱身,可任由他如何伸爪开劈,施术都毫无成效,突然那旋涡触到透明结界,竟爆裂溶为一体,担心拥有“噬”元素,举者想到躲闪,竟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不妙,这是“束身令”。”萧弥儿闻出术息,心说罢那困界竟由明展暗向他袭来。
四周的吵杂声瞬间消失,待萧弥儿适应之时,已然到了另一个空间,这空间异常安静,四处幽浮着亮光,光点竟与虫飞染物般,美极了。
“这气息,不会错,正是“锁龙阵”,看样子墨氏是打算来个鱼死网破了。”萧弥儿对此阵怎会陌生,这是曾经与自己玩笑对决时,墨离曾用的惯术。
(注:“锁龙阵”是只有杀了施术人,才得以回归自由的法术,如果施术人异气不足以捆住被施人,其的异气将会大受损失,严重时异气尽失且丧命。)
萧弥儿不愿多想,只望能尽早出去,因为他清楚,自己在这个空间多待一秒,那少年被杀的机率越高,如果不能阻止少年被杀,那“他”的计划将落空。
那飘浮的亮光感觉到热量,向萧弥儿扑来,被下“束身令”的他动弹不得,那光亮如同烈火缠身般,沾至衣上立马溶入肤中传来“滋滋”声。
“除自然“元素”外,还有因果“聚类”和点石成金的“造炼”都逃不过“衡平”定义,唯一注意的是“境界”中的“时之界”,它连接整个阖质。”
想起墨离曾告诫自己的言语,萧弥儿心知,天弃之界的任何咒术都以“元素”为前提,唯独“境界”是能避则避的。
(注:“境界”,六道外未知世界,以“门”为通。)
一想到“锁龙阵”正是以“境界”为根基造炼出的术,萧弥儿就烦心倦目,就在他皱目深虑之际,那光点灼伤感顿时袭来。
“哼,好死不死,竟教会那臭丫头用这等禁术。”萧弥儿嘀咕罢,身上散发出橙光,那橙光使扑在自身的光点一扫而空,他那虎瞳泛出金光,身上的“束身令”被轻松解开。
“这是“亡魂之光”,如果不及时清理,我身上的精气必定会被燃烧殆尽,那臭丫头,待老爷我出去,定不饶她。”面对那死灰复燃的光点,萧弥儿瞋目切齿罢,幻化为女形。
“噼里啪啦。”
才挥手,整空发出沉闷声响,由层缝中极速断裂开来,望向露出的一缝微光,萧弥儿正想冲出去之际,那缝竟瞬间恢复。
“这息,是那死丫头的,内绕一丝老太婆的渡息,看样子她已消耗不少异气。”面对墨苏瑀露这不顾生死的决心,萧弥儿暗念罢,嘴角扬起。
“嘣。”
才刹间,那萧弥儿竟已幻化出妖形,它张开那形如鳄鱼般的唇嘴,由腹腔中聚出火球,朝那断层就是急剧炸去。
“隆隆。”
“亡魂之光”则是在爆炸声中一一被吹灭,此时空间内暗黑无比,仅有萧弥儿那如同红月般深红色的瞳孔及火光扫射擦出的火光,不多时,整空发生变化变得扭曲起来,强光扫落每一处角落,发生转变,萧弥儿再次回到厅外。
此时的白妙已用尽全力,侧靠在墨苏瑀露身后的门墙上,事主则是下趴地上,一动不动,已是奄奄一息,可见她已异气用尽。
“老狐狸,有什么,你冲我来。”见那萧弥儿朝墨苏瑀露走去,白妙心急火燎,由她自掌“储穴”中取出一龙纹精致铁环扔至空中,那环浮至空中,并散射出透明绞绳直绑萧弥儿脖颈以下。
(注:“储穴”,天弃之界人体所拥有的自产储物机能。)
“哈哈,死丫头,看轻你了,浪费本大爷的时间,这一次,留你不得。”找到泄愤目标,那萧弥儿咧嘴笑罢,不顾环绳的拖曳,直步朝墨苏瑀露走去。
“住手!!”突然白妙伸掌作姿,由墨苏瑀露跟前结出块形护盾,此时的萧弥儿本就被“锁龙阵”搅得心绪结躁,本该愉悦的心情,顿时变得焦躁起来。
“老太婆,别得寸进尺。”萧弥儿言罢,顶着若大身躯咪起眼睛,那那美如泉眼般的左瞳泛发出金光,白妙身后瞬然出现无数双腐手,手拖曳她,至始其被吞噬,消失在厅外,顶部那环则是失去咒音,幻尘消失。
“缠人的虫子,让你也坠入那无限深渊。”看出这萧弥儿虽失去右瞳,仍想为墨离坚守诺言,转间,它使眼余瞥向仍躺地上奄奄一息的墨苏瑀露。
想起昔日好友就是因眼前这女人而道不同路,萧弥儿由魂感到憎恶,它恨不得把那墨苏瑀露撕碎,见机会难得,它玩心再起,吡牙朝伤者喊出:“我曾说过,你定有一日,会栽到我手上……。”
“咣啷。”
没等萧弥儿话毕,由厅内传来一声巨响,也就是这一声响,提醒起其还有要务在身,咯噔念起,暗说道:“不妙。”
“咻”
萧弥儿没空搭理墨苏瑀露,一个瞬身,竟浮移至厅内,若大的身躯则是在跨进厅前变回男身,只见厅内沉寂得令人毛骨,他皱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其由心感到忐忑不安。
“扑通,扑通!”
伴随脏体的加快,萧弥儿终于看到厅内,墨离倒在被施术熟睡的男婴旁,而少年则是倒在原地,俩人除男婴,身上都已然没了异气及封元息。
“可恶啊!!”
萧弥儿心中怒火瞬间由体内暴发出来,怒气冲出的激流,扫破厅内挂顶的水晶球,“嘣”的一声巨响,从顶挂上的泪晶洒落在地,冲击下男婴身上的术竟也随之被轻而易举的解开了。
“哇!!哇!!”
男婴在冲击声下,惊然大哭起来,此时的萧弥儿心焦火燎,哪有闲情管这废婴,余光不屑扫向男婴,竟发现其脏处有股血伴黑亮光环绕而行。
萧弥儿咪起眼睛,朝男婴伸出食指,突然由婴孩身上的微光中分隔出一点,亮点飘至其食指指尖上立止不动,伴随前者的吸入,光点消失在其鼻尖,他面展匪夷,说出:“这是墨宗的气,封印成功了吗?”
话间,发现躺靠婴孩的墨离嘴角微扬,估计是成功了,不然他也不会了无遗憾的离开。
“看来只能把这孩子带回去交差了。”萧弥儿心说罢,伸出手,打算抱起男婴时,手竟被弹开,望向那变回原形如狼般的巨爪,念者诧异瞪向婴孩,只见由其后背缓缓浮显出绿色幽光。
“呵呵,墨首呀墨首,真没想到你到死还不忘防我。”萧弥儿瞪向倒在一旁的墨离,眉头深锁喃喃说罢,蹲跪下来。
探向墨离那已渐凉的背身,萧弥儿甚至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其是真心实意把死者当成挚友了,可惜他遇到了“他”,不然怎会落得这样一个敌对的下场。
萧弥儿伸出食指,指向男婴,由他指甲尖悠悠浮展出一粒红色微光,微光好似听到指令,飞至婴孩周围把转了起来。
突然那红光在男婴头顶停了下来,孩童本就拥有玩心,他被红光吸引好奇心起,竟停止哭喊盯向微光笑颜开齿,伸出小手试图把红光拽下。
许是见时机成熟,那红光瞬然散发出红色晶粉,粉晶落入男婴身上消失不见,不问世故的婴孩眨了眨眼睛,然后止颜露困,手悠悠放下,魅紫大圆眼也在幽幽光粉下缓缓闭上,沉睡了过去,
“哼,小伎俩,和吵耳的小孩,本大爷最不喜欢。”见男婴身上的绿光随之散去,萧弥儿踌躇满志自言起来,话落,背后一股如被针扎触感传来,其本就愉悦的脸瞬间变得焦躁起来。
萧弥儿缓缓回过头一看,此时趴在门外的墨苏瑀露已然爬了起来,她一手护脏,一掌伸指前者,扶墙而椅也不知何时出现在内厅大哑口处,嘴里则是喃喃着:“你这畜生,放开我家书儿……”。
墨苏瑀露面如惨白,用尽全力发出的冰箭狠狠扎进萧弥儿的背部,虽然这对他来说是不痛不痒的小伤,但此时的其已是怒火攻心,容不得任何事物。
“你……。”
“原打算放过你一马,自食其果,也就怨不得我了。”萧弥儿原本平静的心再次烦躁起来,说罢,伸出食指指向墨苏瑀露,那男婴顶部的红光竟展变粗如绳,转而扑向并拽向她的脖颈。
不多时,墨苏瑀露已被红光牵起吊至半空中,她神情疲惫,全身瘫软,如同被牵吊的玩偶般,用那半闭半睁的神情,探向男婴露出不舍。
“嘻,成为本大爷的食物是你的光荣。”那萧弥儿咧嘴笑罢,红光一闪重重的使墨苏瑀露甩出,她如同玩偶般飞至半空中,言者则是跃起,由空中幻回兽身,张开那如狼般锋利的齿轮,一口把她撕裂并吞下,血则是四溅墙角缓缓流下。
“臭老头!!”
“顶不住了,快撤,“龙、虎”来了。”就在血染萧弥儿整身之际,厅外浮显出一名黑白拼接备战服少女,少女出落非凡,朝前者就是一喊。
“咣啷。”突然由少女上空,厅外露天顶上缤纷悠悠落下五彩方块,伴物而下的,还有四、五名男女,他们身着精致皮革异服,手持殊特武器,尤其是领导众人为首的那一男一女,他们手持阵光直逼前者后退。
为首女子肤如凝脂,白皙的瓜子脸上灿如春华,她一袭白色金丝挂流苏异服,胸前位是白璧无瑕的白虎精致纹章,长相冷艳绝伦,束发盘扣乃双虎含丹,一双冰如寒霜瞳孔更显冷傲,她正是少女口中的“虎”。
只见那“虎女”面若冰霜,朝少女伸出手掌就是发出白色光阵,后者左手臂被折射到,随即出现白色光点,光点从其手指内的缝隙中炸开来,她一个反应及时伸出右手,把左手切了去。
“这次“四大家族”就来了两,且跟在他们身边的多是精英也不乏异能觉士,更何况现在还多出一具尸骸。”
厅内,萧弥儿见势不在己,心念罢,望向少年的遗体自知与这少女二人必是应付不来,无奈冲少女喊道:“魅儿,去,先把那婴儿抱走。”
正与群人对峙的少女闻讯,竟分展出替身,得以脱身后闪至萧弥儿身后,伸出那被切掉的左手,左手处的血块变长,缠绕,就在一秒之间,手竟又重新长了出来。
此时的萧弥儿幻化为女身,伸出右手向众人就是发射出红光,另一名为首的男子闻视前者的攻击轨迹,他双掌互对,由掌中发出青彩色光环,然后一个撑掌,光环如巨盾竟挡下了萧弥儿的攻击,虎女则是向男子点头表示感谢。
只见为首男子一袭青绿皮制备战异服,胸前绣有精致青龙纹章,身后是各式武器箱包,他风华正茂,英姿中带顽性,给人一种耿直高义薄云之感。
萧弥儿并没有停止攻击的计划,伸出另一手,打算来个能挡一秒是一秒,少女跑向男婴,正要抱起婴孩时,由孩子身上竟又浮出绿色幽光,没反应过来的举者则是被弹出一米远。
“秃头狸,你想害死我呀!”
那少女气愤爬起,用嗲声朝萧弥儿就是骂骂咧咧,此时厅外,那“虎女”双掌放至地面,地面划出白色发光阵法图案。
萧弥儿见状,只好削弱攻击,伸出左手甩向男婴,由它指间发出的红光再次把婴孩围住,不想这次的红光竟被那孩子吸了去。
“混蛋,你逗我呀,臭小子,早知道就该让墨宗杀了你。”
萧弥儿被这不能如愿之景惊到,目颤心抖,心说罢,朝少女呼出:“不行了,魅儿,撤!!”
望向地面即将完成的白色阵印,萧弥儿知道接下攻击的严重性,如今墨宗已死,他的任务已败,继续做无谓的挣扎只会是浪费时间,无奈匆匆向少女喊罢,朝众人伸出右掌,弹出黑光之瞬,一股黑丝由其脚下窜出,直朝男婴奔去。
就这样,萧弥儿抱着墨宗的尸骸与那名为“魅儿”的少女消失在这血夜之中,尘灰散去,只留下那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及一旁早已失去气息的墨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