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难道我命该如此吗
清思殿内,萧含清悠闲地坐在地上,和上面的金身佛祖无言相对。
清思清思,这名字起得就像是专门用来罚自己的一样,至于跪是不可能跪了,这儿又没人守着,自己也没有做错事,凭什么跪。
肯定又是萧玉婉那个贱人,这厮心机过于深重,旧账未清,又添新仇。
萧含清心中一股怨气,本打算先让父皇喜欢自己,之后再收拾萧玉婉,可现今倒被对方害得接连受罚,父皇对自己印象更加糟糕,这究竟如何是好?
少女坐在下面凝视着佛祖慈悲的面容,轻声问道:“我本为了逆天改命而来,现如今却被混沌所困,非但事情没有改观,还将自己之前的好感度败光了”
“难道我命该如此吗?”
萧含清年纪尚轻,带着一身未退的稚气和微微的迷茫,世间有很多东西她都弄不明白,却又无人帮她解答。
“吱——”
有人进来,萧含清赶紧装模作样的跪好,用余光稍稍往那边看了一眼。
“含清公主”
居然这么称呼自己,是谁?
萧含清正在疑惑,旁边就跟着跪下了一个人,黑亮的眸子中带着些许心疼。
“陆子林?你来干什么?”
陆子林看着萧含清的目光越发的有些令人难受,带着慈爱和怜惜,萧含清都想远离对方了。
“今日国子监下课我去找你,发现你不在才知道你被罚了,我是见过你抄《内训》的,可是我没法见到皇上为你澄清,”陆子林说起这些话有些愧疚,一看就是根正苗红的好少年。
“本想着你跪了一晚上了,特意给你带了吃的......”
萧含清精神立刻来了,冲对方伸出手:“拿来拿来!我是真的饿了”
这也快到饭点了,不说还好,自己可是自从昨夜就没滴水未进。
陆子林咬了咬唇:“在门口被搜走了”
“......”
萧含清失望的缩回手,不过陆子林能来看自己,自己倒是没想到的。
这样看来,萧璟身边的,果然都是好人。
“现在外面都传我什么呢?”萧含清今天没去上课,不知道又要被抹黑成什么样。
陆子林没敢开口,萧含清听了怕是要伤心的。
见对方不说话,萧含清也不再追问,多多少少自己都想得出,无非就是又搬出“萧国祸患”那一套,说自己居然想害死自己的父皇,大逆不道。
“别陪我跪着了,你回去吧”
“那你,什么时候能出去啊?”陆子林有些恳求的看着对方,好像自己才是被罚的那一个。
萧含清无所谓的坐起来:“父皇说《内训》抄好了就可以出去,我才不打算抄呢,已经抄了一遍了,凭什么再抄一遍,况且我根本没偷她的破镯子”
“哎,你别这么固执啊!”陆子林听对方这样说有些着急,这岂不是一直出不去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可是,你的这些努力和冤屈并没有叫皇上看到,所以才会身陷囹圄,所有的事情总不是一蹴而就的,你若是真的努力了,皇上不会一直看不到的”
陆子林说的真诚,好似有那么点道理。
陆子林也不知道萧含清听进去了没,突然灵机一动:“我帮你抄书!”
没等萧含清反应,陆子林已经摊开了下人送来的纸张和《内训》,写下了一行。
陆子林作为萧璟的伴读,自然是有过人的本事,萧含清的字迹,他能模仿个八成像。
“真是奇了!”萧含清看着那字惊叹出声,这若不是自己在场,真的会以为这就是自己写的!
陆子林微微得意,悬笔提腕就开始帮着萧含清抄书。
自己这么丑的字,陆子林都模仿的来,真是难为对方了。
萧含清跟在旁边,也开始动笔抄写。
对方说的不无道理,自己一直以来是努力了,可是并未叫父皇看到。
学识学识,还是浅薄,品行上面,又遭人抹黑,若自己是父皇,有这么个三天两头出事的女儿,心情和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
萧含清一旦想明白,做事情就快了起来,两人合起来居然在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就抄好了。
“好了!”陆子林落下最后一笔,将毛笔放了回去。
萧含清看着窗外撒进来的暖黄色伸了个懒腰,心中感激。
“谢谢你今日帮我抄书,日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定不推辞”
陆子林瞧着小姑娘抬着头认真地向自己道谢,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说来也是赔罪罢了,我那日不该听信别人传言出口污蔑你。”
“你快拿着去找皇上吧,待会就该饿出毛病来了”
萧含清点点头,立刻就去了御书房。
萧惠帝看着这个孩子这么快就找来,心中有些惊讶。
昨天训的时候还一脸的不服气,本以为要别扭好几天才会出抄好,没想到这么快。
趁着父皇在那儿翻阅,萧含清吞吞吐吐的道歉:“父皇,儿臣知错了”
“儿臣以前散漫惯了,疏于学习,举止礼仪也颇有欠缺,但是从今往后,定然不会再叫父皇操心了”
萧惠帝慢慢看着对方抄好的《内训》,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心中的情绪慢慢缓和。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萧惠帝将手中的纸张放到一旁:“抄的不错,既然你自己也知道错了,赶紧回去用膳去吧”
萧含清点点头正要走,萧惠帝又犹豫着说:“你莫要怪朕对你太严格,你作为朕的女儿,不说出类拔萃,也起码要端庄淑慧,公主,本来就是要比普通的女子多些艰辛的”
萧含清心中一凛,原是自己看不清现实,现在却是都懂了。
她认真地跪下去,真诚的说一句:“谢父皇教诲”
自己要证明自己并不比萧含桢差才行,至于萧玉婉,对方如此恶毒,自己做什么君子?对付恶人需用恶人的招才行。
“行了,你下去吧”
萧含清临走前终于没忍住,清澈的眸子看向父皇:“父皇,不管你信与不信,皇长姐的镯子,真的不是我偷的,我虽然不喜欢她,但绝不会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