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崩溃
秦天瞥了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泰格一眼，耸耸肩：“当然了，如果打完一架就恢复的话，恐怕你会沉不住气直接动手的吧？所以我就继续装作一副被吓破胆之后浑浑噩噩的样子，这很不容易的。”
“劫掠运输船和比武大会的时候，其实我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但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也不知道我的红色雷电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每次一用它，就会不由自主的被它蕴含的负面情绪影响。不过好处在于，似乎只要我受到攻击，它就会自动进行反击，也算没白养它。”
“我知道你是想赌一把，你想赌，如果我真的是一个卧底，而且又愿意为你效力的话，那你就赚大发了。就算我不愿意为你效力，只要把我宰了，你也没有损失，我这么说对吧？你就这点心机。”
“针对我和大小姐的偷袭，也是你所谓的试探。但你显然没有料到，我和大小姐早就防着你这一手。那两个蠢货不但没有偷袭成功，反而还搭上了自己的命。第二天大小姐去找你，说她被偷袭，其实也是我们商量之后决定送给你的一个破绽。目的自然是为了引你上钩，你明白了吗？”
“你给我下药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但如果我不喝的话就彻底暴露了。过早的暴露对我们来说没有好处，所以我只能将计就计，把酒喝了。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在酒里加了那种奇怪的东西，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做出荒唐事。然后大小姐那一记膝撞也确实够狠的，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啊。”
说完秦天幽怨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林雨萱，被他这么一看，林雨萱俏脸微红地移开了视线，不去看他。
“你太多疑了，要让你这样的人下定决心对我们出手很难。所以我们只能步步为营，通过让你发现越来越多的破绽，一步步确认我和大小姐都是卧底，从而确定自己的怀疑，然后对我们出手。”
“大小姐究竟送了什么样的破绽给你让你决定先下手为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看到我被秒杀了对吧？那其实是我利用雷电进行高速移动之后留下的残影，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所以大小姐直接把冻住我的冰给踢碎，让你确定我已经被暴怒的大小姐杀死，要骗过你还真是不容易。”
泰格刚拔出短刀，一道红色雷电就劈在他手腕上。
“别轻举妄动，不然下一次我很可能会失手的。”秦天用冷漠的表情看着泰格。“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打算反抗吗？那你比我想的还要愚蠢，我原以为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看来我错了。”
——
异变再次发生。
一道模糊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秦天面前，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对方已经抢先出手。刀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在对方现身的同时秦天倒下。
“不能因为我长时间不出现，就当我不存在啊朋友。”海盗团的第二位副团长是最神出鬼没的一个，却在此刻突然现身。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海盗团的另一位副团长，同时也是我的军师。他叫斯玛特，绰号智多星。”泰格豪笑着走到斯玛特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秦天和林雨萱从来没在海盗团里见过这个人。
“可恶的家伙！我要杀了你！”理智最终还是被愤怒摧毁，林雨萱眼睁睁看着秦天在自己面前倒下却没能出手相救，这让她恨透了泰格和斯玛特。怒火越烧越旺，她终究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
在林雨萱冲向泰格的时候，斯玛特的身体再次变得模糊起来。而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正好挡在林雨萱前进的路线上。
林雨萱不管不顾地反手一握，一把冰剑杀出。可是在冰剑刺中泰格之前，斯玛特手中的长棍已经先一步击中了她的腹部。紧接着斯玛特一棍打在林雨萱的手腕上，迫使她松开冰剑。随即长棍一挑，冰剑便呼啸着将林雨萱左肩的伤口再次洞穿，又一次将她钉在地上，让她动弹不得。
“我已经说过了，虽然我不杀女人，但是我并不保证其他人也会守这条规矩。”泰格微笑看着林雨萱被打倒在地，然后冲斯玛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已经不打算再跟林雨萱玩下去了。
——
“喂……打女孩子，可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风范啊……”秦天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刚才斯玛特的偷袭虽然让他措手不及，但身体的本能反应救了他一命，此刻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服。
“你可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我看你不爽！所以你还是赶紧去死吧！”斯玛特手中长棍的棍头忽然吐出一截利刃，然后他猛地将长棍向前一刺，利刃刺进了秦天的胸口，鲜血立刻又涌了出来。
“好意心领！但该死的人，是你！”秦天眼眸中杀气四溢。
一道红色雷电将长棍完美地劈成两截，秦天一咬牙，猛地拔出刺中他胸口的那截断棍。然后两个大跨步，将棍头的利刃狠狠地刺进了斯玛特的喉咙。他拧转断棍，把伤口变成一个模糊的血洞。
“咳……咕……”斯玛特捂着喉咙不停地后退，鲜血直流。踉跄了几步之后，最终一头栽进海水里。
——
“臭小子！去死吧！”泰格一副以命换命的架势，用手中的弯刀捅向毫无防备的秦天，已经到摊牌的时候了。
林雨萱刚被扶起来，刚想说一句没事，却马上注意到猛冲过来的泰格，她拉住秦天：“秦天小心！”
泰格快，但秦天比他更快。他转身将林雨萱挡在自己身后，下一秒，泰格的弯刀就刺进了他的腹部。
秦天一脚将泰格踹翻在地，弯刀也随着泰格的倒下而被拔了出去。鲜血顺着秦天的嘴角流淌而下，他捂着伤口，心说这海盗团的确难对付。然后他也倒在地上，捂着伤口，脸色苍白如纸。
——
林雨萱的情绪产生了巨大波动，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泰格，瞳孔中突然亮起金色的光芒，烈日般璀璨。
林雨萱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泰格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而已，瞳孔也迅速变成了灿金色。紧接着他坐起来，仿照着林雨萱的动作，用弯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鲜血溅了一地，他的尸体缓缓倒下。
秦天纳闷。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了，林雨萱只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而已，冲出来的海盗们就像是被下了命令一样，纷纷停下脚步，然后举刀割断自己的颈动脉。泼洒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海滩，短短五分钟的时间，海盗团就伤亡了三分之二。连反抗都没有，跟林雨萱对视过的海盗都自杀了。
秦天想让林雨萱停手，却看到了她璀璨如烈日的双瞳。
林雨萱似乎是处在无意识的状态，抬手又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她还不知道自己杀了人，杀了很多人。
一道自杀的命令被强行写进秦天的脑中，如血般猩红的瞳孔渐渐被灿金色所取代。红色的雷光剑握在秦天的手中，一点点朝颈动脉逼近。
一道红色雷电毫无征兆地劈在秦天身上，生生把他从被控制的状态中劈了出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太可怕了，这是精神控制吗？大小姐的异能明明是冰啊，为什么她会这一手？实在是太可怕了。”秦天移开视线，不敢再和林雨萱对视。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一道雷电劈在自己身上的话，恐怕他就真的被林雨萱控制着自杀了。他感叹这精神控制还真是个很无解的异能，强的可怕。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闪过，秦天不由自主地站到了一旁，看着林雨萱的侧脸：“难道说，大小姐她，有两种异能？这……这太荒唐了，怎么可能？一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同时拥有两种异能？”
但事实就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相信。
——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很快就结束了。
在林雨萱的精神控制之下，根本没有任何一个海盗能够幸免。即使是副团长，“独眼”尤隆也只不过是挣扎了不到十秒，随后就在林雨萱无形的命令下自杀了。
瞳孔中的灿金色渐渐褪去，林雨萱打了一个寒颤之后就恢复了意识。映入她眼帘的是满地的尸体，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都……怎么突然都死了啊？”
“嗯？你不知道？”听到林雨萱说这句话的时候秦天更纳闷了。“他们是在你的控制下自杀的啊，你自己不知道吗？”
林雨萱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仍在颤抖的双手，眼眶渐渐的红了起来：“我……我不知道啊，这是我做的吗？他，他们都是一条生命啊就这么……就这么被我杀死了？这，真的是我做的吗？”
如同被抽走了脊椎骨般，林雨萱一下子跪坐在海滩上。她害怕了，刚才虽然她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泰格，但真让她动手杀人的话，她是做不到的。潜意识里，她觉得应该给泰格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林雨萱掩面小声地啜泣起来，一个劲的向那些尸体道歉。如果不是因为情绪产生巨大波动，她本来是不想杀人的，一点都不想。
“你没有错，不需要道歉。这些海盗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还杀了我们三个同伴，这只不过是他们的报应而已。”秦天蹲在林雨萱身边，一边劝慰一边拍拍她的肩膀。
“可……可怎么说也是那么多条生命啊！就这么被我……被我……”林雨萱猛地站了起来，秦天劝慰的话语反而引来了她的反感。
秦天摇头叹了一口气，瞳孔中的猩红渐渐褪去。他站起来，将林雨萱搂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抱住：“好了好了，不哭了，没人会怪你的。这只不过是你人生当中的一段经历而已，能忘的话就忘了吧。要是忘不掉的话，就向我倾诉吧。我虽然不是什么合格的倾诉者，但如果是倾听者的话，我想我还是能够胜任的。”
“答应我，别哭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