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穿行
“人，自降生之后，最大的一个进步，并非开口言语，而是能够自行行走。这便意味着，你可以再不用依靠别人，就能自己独立生存了……
“像是武将修炼，本身便是不断的淬炼打磨他们的身体——从头到脚。因而，他们力能扛鼎、健步如飞，高深者甚至能够移山填海、摘星拿月。他们有着迅疾如风的行动能力，日行百十里不在话下。
“而咱们谋士呢？身体虽然也算得上不错，但还在普通人范畴内，对比武将们不值一提。因而我等的行动方式，自然也需要尽可能掩藏自己身体的劣势，而发挥自己的长处。”
谋士的长处是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所有修炼谋士知道的人而言，都不算问题。
就在这时，刚被东方朔的言语拉入沉思中的学子们，抬起头来却惊讶的发觉原地已经没有了东方朔的身影。
“在你们后头……”
数十号人登时齐刷刷的转过身来，果然看到那矮瘦的男子正老神在在站在他们背后不远处，笑着望着他们。
有不少明白过来的学员脸上立刻露出羡慕的神色来，东方朔尽收眼底，只是摇了摇头笑道：“你们也不必羡慕我，‘穿行’于谋士而言，实在是再基础不过的必备手段。”
他走了几步，突然伸手往前面一拉扯，顿时在他面前凭空出现一道漆黑的缝隙，然后就见他缓缓转过身来，背对着众人，又伸出另一只手去，缓缓地拉扯住那条缝隙的另一边，两边手臂同时用力，缓缓拉扯开了一道大概三尺见方的口子，里面是完全漆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面，便是虚幻一界，许多人认为虚幻与现实是一体两界，并非无由，当然那不是我们今日要探讨的，一时也说不清楚……”
这种情景看起来其实颇有些诡异，而众人眼中都不缺乏稀奇，毕竟即便是家中就有谋士地，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在他们面前表演，虽说“穿行”的确是谋士的必备手段，但不到必要的时候他们也不会乱用。
这跟武将的行动不同，长距离的穿行消耗十分巨大，对于高阶谋士都是不小的负担，尽管速度很快效率很高节省时间；而短距离的话，似乎也根本用不着这样，直接走过去又或者骑马坐轿，反正又不赶。
所以对他们来说，能够当面看到以为高阶谋士施展这种手段，就是一次难得的经历了，更不用说东方朔现在显然是在亲手指导他们。
“总之，想要学会‘穿行’，那么首先就得对周围的虚空，有一个真实的感受。虚幻，并非不存在，它可能是一个重叠的世界，亦可能是一个被压缩到了极致的世界，当你们能够触摸到它的时候，就踏出了第一步。相信在理论方面，诸位都不需要我多说，那现在就试试看……”
众人闻言，顿时都闭上了眼睛。
他们在此前就有被引导去感受虚空了，对此并不会陌生，只不过有的能够做到，有的至今还差一丝。
王胤屏息静气，脑中完全放空了，此刻他便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完全的虚空之中，他试着将手慢慢伸了出去。
还好这片场地够大，当准备做什么的时候，大家也都是自觉散开让给彼此空间，所以不用担心做一些动作会互相影响到，事实上这里本就是专门开辟出的一大块空地，毕竟谋士修炼的时候的确是需要一些施展的地方，而他们在场的可是有数十号人。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学子都在这里，有些像是黄琬的弟子比较悲催地，现在都被他“公器私用”带去参与先帝入殓帝陵的事务了，还有些因为种种原因请假地，比如说修炼需要突破瓶颈什么地，毕竟距离齐家境只差一步之遥的也有一些，对他们而言当务之急自然是抓紧时间尽快突破，但凡有点儿感悟的时候就可能要闭关进修一下，就算是教授们也不会在这方面管束着。
所以王胤有时候也会吐槽郭嘉，明明有着可以光明正大“逃课”的方法，以他的天赋努力足够的话就算不能立刻跨入齐家境，至少也能接近，到时候还不是想不来就不来？可惜这厮实在是太过惫懒了，理由居然也找得冠冕堂皇：“嘉可不想被人以为不合群”。
嗯，很好很强大。
王允虽然是学堂院首，但他的弟子最好的一个郭嘉目前实力也还有些不够看，不过潜力却是公认的第一，王胤还要差上一些，却也是很出众的潜力，所以触碰虚空这种更考验个人悟性和潜力与个人实力关系不大的事情，他早就能够做到了。
但显然东方朔让他们做这个，并不是真地就让他们做到这个程度，所以他还需要更进一步。
此时王胤就感觉到在自己意识的黑暗中，似乎看到了一点光，他的手顺着那个方向探过去。
刺！
很诡异的划破了什么东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其实很轻微，轻微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得到，但绝对是存在地。
他立刻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自己的手边出现了一条半截手指长短的黑色小缝隙，然后他下意识用手指抠了抠，仿佛有“啵”的一声，那缝隙像是泡泡一样瞬间消散，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噗哧”！
王胤侧过头就看到郭嘉得意地指着自己手上一条一指长的黑色缝隙，笑道：“嘉今日才发觉，承嗣你竟是如此……之人！”
话中调侃意味十足，王胤听得分明，毕竟自己方才那动作确实不太雅，但那只是下意识地反应而已。
“看来已经有不少人能够做到了，”东方朔早已经松开手，眼前也早没了那黑色见方的空隙，望着各自动作结果反应不一的众人，他笑道：“不过缝隙太小的话，便连你的拳头可能都塞不进去，抠抠手指，可不能让人飞起来。”
王胤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说自己，但这话真的是太有歧义了。
东方朔继续说道：“诸位便继续练习吧，待到下次吾再来的时候，希望已经有人能够造出足够大的缝隙来，那时候或许咱们便可以进入下一步了……”他话音刚落下，身影就好像被什么吞噬一样，慢慢在原地消失不见。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是因为他这离开的方式，谁都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刚刚还展示了一番呢，只不过真正的“穿行”，不会像他演示的那样，将所有动作都放慢拆解出来，实际上步骤还是一样的，只不过很多时候肉眼看到的东西是会骗人的，尤其对于谋士而言。
但这第一堂课才多久，大家甚至还不到对他印象改观的时候，就玩起了消失。
真是……呃，很有个性！
不过教授走了，他们却不可能就这么直接散了，毕竟课业还是有规定时间的，既然来了，那就练到结束的时候吧。
“待会儿你要去哪儿？”
“腹中空空，需要进食。”
“我是说在那之后……”
“嗯？”
“奉孝莫不是忘了，我父亲交代的事情了？”
“呃，不去不成？”
“不去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