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无鞘
莫小爱的脑袋一瞬间觉得晕晕的，像是有什么把自己带入了一个去往某处的边界，她的意识在下意识挣扎着，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到眉心处好像有一股热流向下滑过了脸上。
莫小爱心里默然想着，大约是血吧，还能感觉到那种黏稠和温度，她脑子里不由地又浮现出了失神前那用剑指着自己只短暂一瞥的人，“这个男人好像没穿衣服！？不过……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一个恍惚间，像是从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睡意里过度至另一种境地，世界仿佛寂静了片刻，然后万物的声音渐渐复苏，最终有什么又变得嘈杂起来。
此时的山和水都已经不见了，莫小爱看着周围时空变幻一般的另一片景象，自己正站在一条十分热闹的街道上，宽敞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莫小爱瞪大了眼睛四下转头看了又看，一切就真实无比地发生在身边，“这里……又是哪儿啊！？”
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刚才明明剑在脸上，差点以为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难不成是……“不会是被人给拐卖到这儿了吧！”
“不必惊慌，这里是无鞘的幻境。”
突然耳边听到另一边传来的莫爱的声音，莫小爱一下子也激动了起来，“你终于在了，这下我就放心了不少。不过你刚刚是说幻境吧？无鞘？”
莫爱静看着周围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存在，相对于置身其中的莫小爱和本属于自己的身体，这一切才更像是真的，而在这个幻境里，她们才是透明的影子，“无鞘剑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当世第一剑。”
“你现在还有心情夸那把剑？早知道它真的连碰都不能碰，我刚才就不手贱了！”莫小爱此时跟空气一般站在一个有些陌生俨然真实的幻境里，除了懊恼也不知道还能如何，只是莫爱却并不这样觉得。
当莫小爱接着听到莫爱沉吟般的一句，好像也明白了点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已经有人再打这把剑的注意了，我们便也要放手一搏。”
“……你该不会早就打这个主意，所以我刚才在船上叫你你才不答应的，就等着看我出事儿！？”
“现在不是还没那么严重吗，至少应该不会立时三刻就毙命，还有时间一探这把剑的秘密，那个无数人渴望却也为之却步的武学精要。”
莫小爱到现在已经是深信不疑，这把叫做什么无鞘的剑，一定不一般，而且是很不一般，这点她已经感受过了，并且现在也还为之所苦，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听到莫爱说到关于这把剑的事情，她就觉得有些难受。
那种感觉很奇怪，有些像力气被一点点从身体里抽走，似乎连一滴滴血液淌落身体的感觉都变得越发真实，莫小爱此时的这种感觉就连另一边的莫爱都感同身受，于是她赶紧收敛起自己的思绪，压抑住心底的那份渴望。
“大爱，我觉得你说的立时三刻没准很快就到了，这个幻境给人的感觉并不好，你说的这把了不起的剑到底有什么秘密，什么精要啊？”
“不要对于这些太过好奇，也不要一直去想这些，否则你会死的更快。”
听了来自莫爱的忠告，莫小爱断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那点好奇，不过对于好端端又误入的这种险境，还是有些不甘心，“死的还不一定是谁呢，说得好像不是你一样。”
莫爱没有理会她这话，然后注意力便跟着莫小爱一起被吸引到了这街道上正红红火火发生着的事情，虽然也并不知道这是一段真实还是另一种假象。
一对敲锣打鼓很热闹的送亲队伍正打这条街上经过，而他们的目的地，也就在这条街上，就在莫小爱歪头就能看见的一扇府门门口，那里已经被鲜艳的红绸装扮过，喜庆非常。
“是这家人要结婚吧，你看，新娘子来了。”正当莫小爱说着，抬着花轿的队伍就已经来到那处大门口停了下来，门前的街上此时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一身新郎官打扮的人也从门里走了出来。
莫小爱心里也是一阵诧异，就算这是一个幻境，不是那把剑的幻境吗，难道不该是关于那把剑，怎么会出现眼前这样的场景？
就在莫小爱正疑惑着的时候，一场喜事也正在进行中，新郎带着走出花轿的新娘子走进了门里，可随后他们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因为院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莫小爱的眼睛一下子就被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给吸引了注意力，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的手里就握着莫小爱见过的那把剑，那把名为无鞘的剑。
那女人，从头到脚，一身白色，衬得手中握着的黑色长剑格外刺眼，莫小爱觉得自己一瞬间从这个人的手中看到了名为无鞘之剑的生命，它就像是一个安静的孩子躺在女人的手心上，剑无鞘却如同安稳静置于剑鞘里。
“传说无鞘原本是有剑鞘的，只是它太过锋芒，锐利之气也是与日俱增，最终将鞘消磨殆尽，而后每一个拥有它的人便都是鞘，换言之，并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能力可以触碰它。”
莫小爱觉得，此时的莫爱同自己拥有的是同样的一种感受，当视线缓缓掠过剑身之后，她的目光便也不由自主地重归于持剑的女人身上，那个人必然不同。
“绝姼……”莫爱注视着那个面孔，而后喃喃地吐出了一个略带疑惑的名字，在莫小爱的疑问声中，然后补充道，“武神绝姼。”
一身白衣的女人静静看了那对新人一眼，然后抬手间剥下了新娘身上的喜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转而注视着同样看着自己的男人。
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所有人的视线也都在注视着相看的两人，这似乎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