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色即是空
第十章色即是空
“诸位公子请上座，既然至此，想必费了不少体力，先简单的饱餐一顿吧。”
没想到第七楼周到如此。
不一会儿四人柳腰一摆，翩翩而来，桌上已摆满一套雨点釉碗具，孔季二人从天穹宇眼中的惊异，大概可猜到这东西的珍贵与价值。
四方的斓目釉碟内，摆放着六道菜肴，虽然不多，但足见精致，和早些在楼下的吃食，有天壤之别。
一品八宝鸭盒，是以新鲜鸭肉，混合七种香料，烧制而成；一品佛掌羹，九种珍鲜蒸制；一品狮子头，粉白如瓷；一品三白虾，晶莹剔透；另加一尾长江三鲜，蒸鲥鱼；一碗蕨根红烧江瑶汤。
玉函玉莲姐妹，紧接拿来酒碗，往杯倒时，孔酒眼睛亮了，口水差点洒一地。
只见瓷杯内，呈琥珀光泽，晶莹明澈，原料天然混合香气，浓郁袭人。
“兰陵香！”孔酒情不自禁道：“这是兰陵香！”
“公子好眼力呀。”
那玉函语带芭蕉，湿漉漉的打在人心上，沾粘不断，
这倒酒美姬，亮大杏眼频频望来，直有勾魂摄魄之能，看的孔酒心慌意乱，赶忙摇了摇头，驱走邪意，猛地抓起桌上酒杯，一饮而尽。再看向其他两人，稳坐如山，虽一冷一热，但都心坚如磐石，孔酒内心佩服，赶忙收敛心神，效仿两人。
“酒质纯正甘冽，味醇厚绵软。上品上品！”孔酒咂么咂么嘴：“这酒比一般的兰陵香，劲道要大，粗略算来，也得有四十五年了，错过可惜，来，再给我一杯。”
玉函正在为天季倒酒，水仙接过杯盏，道：“几杯都没问题，这酒最能补肾养血，多饮也无害，公子可以放心饮用，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伴随着轻言私语，一阵清风徐来，水仙的黑丝拂过孔酒面庞，美妙如此，人间何求。只见他神采飞扬，状态微醺，不知闻得是酒香还是女儿香，道：“姑娘诗词文雅，秀外慧中，怕是快比得上那穷酸啦。”
“您说朱大爷啊，他若都是穷酸，那天底下的富人，可就少喽。”水仙一听就知他说的是谁，秀外慧中四字也不为过，抿嘴一笑道：“再说了，妾身又怎比朱大爷的文韬武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孔酒嘿然道：“这人厉害是厉害，就是太过小气，酒都不管够，诶诶，这可不是我一人吐槽啊，那个酒色都沾的胡伦道人也这么说。”
众女掩嘴偷笑。
孔酒又干一杯：“第七楼可真是有钱，光是这官窑上品的杯子，就值千金。”
“嘿，怎样，这第七楼的土豪程度，比之你日上山庄如何。”经过多轮险阻，几人也熟络起来，孔酒随意打趣道。
天穹宇轻哼一声，不做评判。
“几位公子吃菜啊，妾身再为你们添酒。”
正聊得热闹，百灵抱着琵琶而来，撒着娇道：“水仙姐姐，我不依啊，一看来了三个青俊少年，你就都包圆了，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你的归你的，我的归我的。嘻嘻，反正这也不是你的菜，你不是喜欢那啥，那粗犷豪迈的邋遢汉子么。”
三人那想得到，这小妞也太过口无遮拦，把私底下调笑的话，当众说了出来，男子都觉得脸红，更何况女孩子。
水仙显然是拿他没办法，微嗔道：“怎有拿客人当‘个’论的，这等没规矩，平时的小姐样子呢，都哪去了。”
百灵仙儿嘻嘻一笑：“你看他们三个的怯样儿，哪里像是客人，倒像是大姑娘，头次见了花轿。比我还放不开。”
“这话姑娘是说对了，我等还真是头次，一起见这么多漂亮姑娘。”孔酒随着她笑道：“早知道有如此丰厚福利，早早地就上来了，还在底下磨叽什么。”
“就属你胆子大，就属你会说话。哼，估计也就属你最花心儿！”百灵仙儿，最是天真烂漫，口部无遮拦，弄得孔酒哭笑不得，往天季二人看去，但并未博得同情，还落个活该如此的眼神。
百灵离得近了几分，摆弄起手中琵琶，见她微施粉黛，就如艳抹，一张蜜桃似的脸，仿佛能掐出水来；水仙靓丽大方，素衣光鲜，真如淤下青莲，优雅纯洁；还有那姐妹花，玉函眼带桃花，玉莲美若凝梅，都是极品；风格各不同，真是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妙，第七楼这一招花团锦簇，使得真是厉害。一般人物，当真未曾这样享受过。
此等女眷，你为她做点什么都是心甘情愿，更何曾想过，他能如此这样服侍你身旁。
“伫倚危楼风细，望春愁，黯黯生天际……”
恍惚间，一曲改编蝶恋花，从百灵口中旋出。
“高楼上，不极远望，不尽愁思畅……”
脆律的声音，果然适合说唱，能言善语的孔酒听了她唱，瞬间感到自己曾都不会说话，自然而然就被脑中，带入了画面感强烈。
“对酒当歌，强无欢乐，夕阳斜照，草色蒙素，一醉方休放纵……”
是春草，芳萋萋，划尽还生，很容易使人联想到，愁的连绵无尽。表示自己倦游思归，也表示自己怀念的爱人。至于那天际的春草，所牵动的“春愁”究竟是哪一种，却到此为止，不再多说。
一曲还休，让人欲罢不能，恨不得循环播放才好。
“你们这三个呆瓜，怎的就知道听，还不快快打赏来。”百灵把琵琶扔到一边，嗔怒道。
“还不鼓掌！”
“鼓掌鼓掌，好！”孔酒带头鼓掌，“此处有掌声。”却笑眯眯的看向天季二人：“来吧，露脸的时刻，留给你们了，两位财主。”
两人身上何曾带有钱财，被屋内人看的，脸上发烫，但也穷苦自知，任再聪明，志比天高，也奈何不了囊中羞涩。
还是水仙上来打圆场，“喝酒喝酒。”
缓解尴尬时，孔酒早就和其他三女聊到一起去了，两人心中暗骂无耻。
三人酒到杯干，菜却始终未吃一口。无论众女如何劝酒，夹菜，筷箸始终未动半根。
玉莲美目涟涟，如水面泛起波澜，道：“三位俏公子，也真是奇了，光喝酒不吃菜，也不恐伤了胃。难道这一通折腾上来，就不饿么。”
孔酒笑笑，舍不得放过杯中一滴酒，学着朱逢春的样子，摇头晃脑喜不自胜道：“再美的美食，也不如眼前的美人美啊。光看就看饱喽，怎么还有时间去欣赏其他的。”他接连三个美，一个语气比一个重。
“这位公子可真能说笑。”水仙和玉函忙过来添酒，玉函摆着那令人望穿秋水的细腰圆臀，道：“咱们姐们几个，又怎抵得上腹中劳苦，几位公子还是将就吃些吧，虽然不甚丰盛，但也都是江南玉华楼，大厨的手笔，连朱大爷对其味道，都赞夸不已呢。”
看着面前摆设，色香味俱全，还说什么不丰盛，简直就是奢侈至极，要说看着没食欲，那才是假，得需要多大的忍功，才能不动这些精致一分。
孔酒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们等人，不吃啊，实在是这些东西是碰不得，就像你们姐妹一样。”
“怎的？”玉函脸色不经意的微变，转而又笑中含着媚道。
“只能远观不能亵玩也啊，哈哈。”孔酒笑道。
“公子还真是能说笑，这要是到了江湖上，得让多少年轻女子受累。”水仙的笑是那种不夸张，但是能无形中把你融化的药。
“哼。”天穹宇终忍不住出声道：“是不是说笑，你们自己心里知道。”
“第七楼还真是有诚意，”孔酒还在对手中的杯子依依不舍，道：“就是这诚意，有些浅显，这一招是不是叫做，酒池肉林啊。哈哈。”对天季二人点着头大笑，“这些胳膊大腿，美酒佳肴的，明晃晃的，亮瞎我的狗眼，差点就上了当了。”
季亦浓也不在委婉道：“几位不要再遮掩了，这里有毒，又怎好劝我们下口呢。”
百灵仙儿蹭的站了起来，急道：“你别尽胡说，这里怎会有毒，你们都喝了这多杯，要有毒，岂不早就毒死你们了。”
“酒中虽然无毒。”孔酒道：“但毒在菜中，更可笑的是，居然和一楼时候的毒，一模一样，只不过更厉害了些，幸好我等对美人时，定力尚足，要不要不……嘿。”说这话时候，脸上一红，众人还以为他酒劲上脑，也没在意。
天穹宇哼道：“还敢说不是故意设计，这里熏香是，紫兰香搭配甘松做引，清凉、甘甜，心志不坚之人，必定会被影响，在其中还加了少许安魂香，更甚者，在加上你们的美色，中酒中之毒，岂不是理所应当更容易。”
早在刚进门坐下之时，孔酒就在暗中示意两人了，所以只喝酒，菜却从未动过。他们怎曾想到，这里有一位嗅觉超灵的，酒中大行家。
随便一嗅就知道酒是好酒，还是未兑过水的，嘿嘿。但是菜么，大厨精手，色香味自然不说，正好也能遮掉毒中的轻微酸味，巧合的就是，如果不是在楼下的酒中，闻过这种毒的味道，那么孔酒想必也不易分辨出来了。
四女起身而立，面色瞬间肃容，一改以往轻佻，微微欠身作揖，只有水仙含笑说道：“三位公子请！”
玉手斜指房内另一道门，三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这里面又有什么玄虚，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