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空虚
第十四章空虚
楼上灯光苏媚,窗外月下皎洁,可天穹宇实在无心欣赏这些,一向硬朗的他,还在努力挣扎着,但奈何对手太过强大,纵然和季亦浓联手,也定不是对手,更何况……还跑了一个孔酒。
天穹宇握着自己的剑,脸色胀红,另一端被何道姑鱼白双手,按在桌上。
“只是喝个酒,至于动这么大肝火么,况且,算你们能侥幸挣脱逃走,就不怕你们的兄弟,和楼上那些人遭殃么。”何道姑美目涟漪。
这威胁比什么都有用,用孔酒的话来讲,楼上可是客户,客户的安危,客户的心情,客户的需求,比什么都重要。
天季二人逐渐松弛下来,知道对方说的没错,若对方有意,这一楼的人,没一个能逃脱的掉。
天穹宇仰天长叹,没想到人生中最悲催的一天,竟然会是今天,无缘无故的,第一天到了信阳,就做起了男伶,这要是说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见人。
看这色道姑样子,正是丛中老手,今日泡了两个俊俏小伙,改日也定免不了去炫耀一番。
眼看时日还早,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但天穹宇心中,已经在盘算,明日怎向孔酒复仇。
果然,如传闻所言,何道姑极好男风,每夜都常常找多位俊朗小生来陪,今日天季被看中,也不知是不幸呢,还是不幸呢。
更如传闻所言,何道姑好酒如命,桌上一坛地上十坛,不喝到天昏地暗,不算完。天穹宇现在脸色依然胀红,不同的是,不用人扶,还是那么红,斜眼笑斜眼笑。
更更如传闻所言,何道姑酒醉之后,还酒品极差,喝到兴起,还要一展歌喉,你还必须闻歌起舞迎合。
更更更没如传闻所言的是,何道姑长得虽美,不光爱唱,还唱的极为难听,更为甚者,你还不许说不好,提前就要备好掌声。
楼上也没闲着。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哈哈哈,兴村有个花小朵,我看你们都不行……要说到底行不行,且听将军来一曲。”
破锣嗓音直传下来……
楼上玩的更嗨,史查兰早就拿起琵琶,自弹自唱起来,怀抱娇女,口出艳曲,人生如此,必当如此啊……必必当如此!
不想其他,不想其他。
天王老子,世界末日,也都是明天的事喽。
楼上老狼嚎,楼下女鬼哭……
这一夜过的……
…………
转日天明,何道姑早已不见踪影。楼上史查兰和八位靓丽妹子更玩疯了,销魂一夜,也该放人回去梳洗,好迎接新的客人驾到。
朦朦胧胧的清晨,一洗颓废。
孔酒下楼来时,眼睛竟比趴在桌上的二人,还要红,布满血丝,可想昨日楼上之境况。
穹宇与亦浓真是彻夜未眠,也彻夜未醒,浑浑噩噩过了半世,到头来只能趴在桌上流口水。
“咦。”孔酒跳脚过来,看桌上只有两小坛,道:“才喝两坛,不至于醉这厉害吧?”
季亦浓还在宿醉,脸朝下趴着。天穹宇一手枕在桌上,咣当着脑袋,一手无力垂下,脚踢桌底,道:“自己看。”
原来桌下整整齐齐,少说码了有二三十几坛。
“哦。”孔酒一偷笑,感到眼睛酸涩要死,用手去揉,似乎一眼未曾合眼。
“嘶……我说,喝酒这事儿,应该是你擅长的活啊,怎么也轮不到我们哥俩吧。”天穹宇眼睛瞪过来道。
“嘿,我不是昨晚赔楼上的大客户呢嘛,”孔酒赶忙赔笑,怕他想起昨日的什么不愉快,道:“这道姑又没付费用,我还是先照顾咱们生意为好,是吧,呵呵。”
天穹宇晃了晃依然发沉的脑袋,突然觉得不对,猛地想起点什么,眼光若过电,一抬头道:“放屁……”只是语气有些无力。
“诶诶,我我,我去上楼看看将军大人啊,他刚才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我来着,客户要紧客户要紧。哎呦不行了,我尿急……”还没等天穹宇说完,孔酒已经借尿遁跑了。
“我看你跑得了初一,跑十五。”天穹宇自己嘟囔着,还不忘回头看看许久未出声的亦浓,道:“哎,怎么样,死不了吧。”
亦浓连脑袋都不愿抬起,道:“许久……不是许久,是这辈子都没喝这么多过……”
“啊!”
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很长的尾音,惊醒两人。
天穹宇猛地抬头:“怎么了!”
季亦浓这时也抬头正望着他,道:“是孔酒。”
“楼上!”两人一同道。
“不好!”
“噔噔噔蹬!”四只脚要把楼梯踏碎的节奏,飞似上楼去也。
两人刚一上楼,就看到眼睛瞪溜大的孔酒,望过来道:“怎么才上来,
还不快来帮忙!”
“靠,一秒都没耽搁好么。”天穹宇没好气着:“听到你的嚎叫,立马就上来了,怎么了?”
“你看。”孔酒哆哆嗦嗦一指。
两人随着颤颤巍巍的胳膊,向阳台看去,清晨阳光洒下,正对着,略微有些刺眼,有个人影,天季二人看清后,也一惊。
只见史查兰,站在雕梁刻花的天台扶手上,摇摇欲坠。
向外一步就是地狱深渊,这高度,摔下去,不死,也得瘫痪了。
老迈的双腿不在跛脚,从容一步,好似外面天空有一级级台阶。
史查兰迈出去了,身子很自然地也跟着掉了下去,跳楼,有时候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一个动作。
就像再正常不过的走路一样,就像习惯了无数次的排练一样,毫不紧张,但惊慌了后面的人。
来不及张大嘴,来不及惊呼,来不及瞪大眼,只能赶紧疾呼几口气,行动。
孔酒离得最近,奋力往栏外空中跑去,因他知道跑到天台再伸手下去,定来不及。
所以直接蹿出阳台杆外,临飘在空中,还不忘回头看天穹宇季亦浓他们一眼,因为他知道,肯定有一人,能赶在自己脑袋变豆腐渣前,抓住自己。
没做心理斗争是假,但时间容不得他想太多,只得一咬牙,一狠心,眼一闭,跟着史查兰纵身跳出,然后一抓,捞住了史查兰脖领子,但没有松气,因为这时候孔酒更多要担心自己了。
时都得救,还是都摔下去。
好在,没过一个眨眼功夫,自己的脚脖就被季亦浓抓住,刚准备松一口气,奈何两个人重量再加上下坠力量,亦浓一个人非常吃力,身子被一起带往外面。
“啊……哎呀妈妈唉!”孔酒又感到自己在往下掉,忍不住的惊呼,不知所措。
更好在,亦浓身子被扯出围栏外时候,左手握住了一下栏杆,给天穹宇赶上来救援,做了下缓冲。
孔酒都不敢看上面,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先沉了一下,然后向上升了一点点,然后又沉了一下,又顿了顿,然后就停在那里不动了。
这时才敢,深深松一口气,只要感觉自己的左腿还被抓着,孔酒就放心了,起码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这时都在外面‘荡秋千’,只有最费力的天穹宇,在天台上,半个身子探出围栏,脚抵钩着地上方砖,涨红着脸,额头和脖子上的血管都充血成了绛紫色,双手一点不敢松懈抓着季亦浓左胳膊,低沉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吼出:“你们三个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