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默契配合

一旁的蒂娜正在处理回收的箭矢，将那些勉强能用的再次修理了一下，她看着又靠在一起的两人，放下了削刀，心声不安的稍微贴近了一点，想听些声音。

艾伦招了招手，让她也直接过来。

一行四人爬上了窗台，等着艾伦说话，他们都有很多的疑问，关于艾伦的，也有关于王将的。

“我知道你们一直想清楚我的故事，包括王将的，王将与教皇的，以及艾伦与诸位的。”艾伦点燃了一处熏香，他思考事情的习惯就是这个，这意味着他要说的东西很多。

“一直压在心里总是很不好受的，况且我们之间，朋友之间，姐弟之间本就不该有什么秘密要互相掩藏。”艾伦拿出贴身装的素食粘糕，口味清淡，分给每一个人，还带着身上的余温。

圣职者一向不在意食物上的事，只要能充饥，方便快捷就行。

不过死灵法师也是这样，他们对食物的要求就是足够有营养，至于进嘴里的味道……老牌的死灵法师表示，通过牙齿咀嚼，食道蠕动的方式实在是效率太低，为什么不能再体外完成这一过程，然后直接一步到胃。

很少有艾伦这种在吃上，特别是在同伴上的食物上下功夫的。

“就从你开始吧，蕾米拉，我想你想问的是为什么会带上你吧。”艾伦示意了一下小口小口吃着的蕾米拉。

“是的大人，”平民装扮的蕾米拉卷了卷手指，低下头有些紧张的说道“我的母亲说我是个怪物，迟早也会变成吸食人血的邪恶生物，可是，我分明什么都没有作过，我一直很乖的，除了做饭不好吃外，什么都没做过，我还想嫁给那个会甩长棍的隔壁的哥哥，可他也害怕我，甚至……还有……。”

蕾米拉开始轻轻地抽泣，把自己有些苍白的脸隐藏在手下，一旁的阿尔雅揽过形影瘦削的小姑娘，握着她粗糙的手，轻拍着她瘦弱的后背。

一个这样的人想必受了不少委屈，被亲人抛弃，被人类恐惧，说不定还会面临人类守卫的追杀。阿尔雅想到。

艾伦在心底为血族亲王蕾米拉点了个赞，这说哭就哭的本领实在是让人羡慕，说不定是跟那群被她吸干血液的人类女孩模仿了多少遍学来的，真是值得死灵君主的学习，然后接过了话茬道：

“所以我才让你跟着我，就算你是个怪物，还是有怪物会陪着你的，死灵法师都是怪物，教廷冷酷的的守夜人也是，中部公国的虎狼之师也是，强大的人，在普通人看来，都是怪物，即便他们实际上并没有作过什么坏事。”

这番话看起来有几分道理，但实际上完全不对头，从艾伦口中的死灵法师到教廷的守夜人，再到中部公国的军队，艾伦正在将怪物这个概念扩大。

但这可是一张感情牌，攻心为上，讲理为下，这个伪装的颇为精深的蕾米拉立刻配合的点了点头，开始补刀道：

“怪物么，我们都是怪物，才会受到不公的对待么。”

“但还是有例外的，”艾伦继续说道，“有个人励志要当正义的朋友，他说即便是怪物，只要不是罪大恶极，就依然有活下去的权利，包括那些地底以阴暗狡诈闻名的地底部族，包括那些南方荒原，以野蛮而让人难忘的兽族部落。

只要是任何心存善念的智慧生命。都有自由活着的权力。

那个人，是现在的光明教廷的教皇，他的名字叫做李正，来自另一个世界，或者说是未来。”

阿尔雅惊讶的抬头看了艾伦一眼，她想起那个教皇问过她的问题，那个时间倒流的可能性，她想立刻知道具体的答案，但艾伦开始继续讲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当时只有不屑的嘲讽，甚至以宽容善良的圣职者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把这当做小孩子的玩笑话，这种稚嫩的话，根本就不像大人说得出来的。

可再稚嫩的信念，如果能坚持一生都是值得尊重的，我对他的道路表示并不赞同，但同样尊重。”

艾伦摊开了那封某个已死的佣兵写给阿尔雅的信，上面的字迹简单，但每一笔都极其工整，写的人一定很是用心。

他小心的直接翻到了最后的一页，上面是阳光洒满的路上，有人并肩骑行。

在光亮术的照耀下，上面的每一道细细的笔画也如此明显。

阿尔雅很快认出了那个圣骑士应该是自己，但另一个人是谁，她看着艾伦，想知道答案。

“残酷的世界，强大的敌人，都没有改变立下的初衷，直到我们碰见了那件事，也是从那时起，我们分道扬镳，再也没有见过面。”艾伦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他注视着阿尔雅的碧绿色的眼睛，突然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连带着那个蕾米拉一起。

这些破事艾伦其实也说不清，归根结底还是没实力惹得锅，但他的目的也不是要把这些陈年历史说清，只要让这两个女人自认为知道了现实，消停的陪他走成神的大路就行。

旁边的蒂娜犹豫着，看着抱在一起的姐弟俩，注意到艾伦挤了半天终于出现的眼泪，掏出了手绢抬手帮助他擦了下。

“当初那个李正，为什么就不派人救你呢，他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力战而死，最后甚至只剩下几段枯骨呢。”

艾伦故意将话说得很混乱，很是符合心中感情剧烈波动的人设，先是把自己对阿尔雅的深切感情摆出来，尽量获取信任，怀中的阿尔雅被他大力的拥抱几乎喘不过气，但不愿挣脱。

“这世上总该有这么一个人，你可以为了她抛弃世间一切公理与正义，践踏一切法律与尊严，让那些需要帮助的弱者去死好了，什么偏执的狂徒，空有力量却不愿意为了贡献的自私者，没错，我就是这样的混蛋，我并不否认。”

艾伦绑定了彼此的关系，看着怀里的阿尔雅似乎有些不认同的开始想要反驳，但又不好直接当着弟弟的面说些我的生命与正义相比的话。

他紧接着捧起了那张图画，接下来就是趁热打铁把自己和世界未来绑在一起了，只要将这个概念理清，即使阿尔雅或者蒂娜短暂的离开，也不至于被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