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自禁的回头
“……花香和麦香，
繁华的喧嚣回荡不歇，
想要从早待到晚，
从孩童待到长大……
是谁默默守护着这些，
是我啊，我是一个小小的圣职者。”
“我又为什么要守护这些啊，
因为爱与温暖……和你啊，
朝阳下的青涩往事，星空下的奔跑，
爱与温暖，我和你……”
同样的一首歌，稍微替换几个词，改一改旋律，就完全变换了味道。
歌颂圣光，歌颂正义，也歌颂我和你之间的爱与温暖。
死灵法师艾伦对这些并没什么兴趣，但架不住前世李正的请求，只好拉着刀客一起疯上一次。
当时李正木制的击锤声音略有一点闷沉，刀客只会一种乐器，就是常年和短刀一起不离手的一只箫。
原本以为竹箫这种乐器只和萧瑟伤感的曲子合适，但在刀客手里，和温馨氛围也很搭。
发挥最好的就是当时的伊莱文，玩的一手好吉他，靠着手工赶制的乐器，硬是弹出了一点感觉，同样是异界来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如今只有艾伦一个主唱手，他自己掌握节奏，打着节拍，温馨的感觉却不变。
当年还是一个见习圣职者的李正，靠着这个抱回了一个正牌的教廷牧师大姐姐，自己必然也可以让这个守夜人心甘情愿的完成这次相遇。
开开心心，永远幸福，和相识的人永远的在一起，然后……永远的留在自己的回忆里。
然后这位亲王级实力的吸血鬼签订契约，跟着我走成神的阳光大路。
多么完美的结局，圣域级守夜人凡纳—修亚科斯，我会在神国之碑上刻上你的名字，死灵君主会永远记住你的贡献……在和你的小牧师，现在的血族亲王玩的正开心的时候。
幻境开始又一次变得稳定，棚屋丢失的几块瓦不再在半空漂浮，错误的树木排列不在树根朝上，当时的具体时间不再太阳和星辰同时升起。
凡纳停住脚步，似乎是想回头再看一眼蕾米拉。
现实中，死灵法师艾伦也在看着蕾米拉。
此时他仍然在一群士兵的保护下，换了身盔甲的蜥蜴人战士挡在他的身前。
事实上血族亲王要更谨慎一点，与能活数百年的死灵法师换命，永生的血族可不会干这种事。
幻境中的时间流速是与现实略有不同的，艾伦再等待蕾米拉的回答。
这场虚幻的表演显然蕾米拉一个人是玩不转的，需要另一个同样对此道熟悉的人。
比方说以玩弄死者灵魂著称的死灵法师。
艾伦需要权限才能进入幻境，但他想要的更多。
一位血族亲王的效忠。
他可以先签一个让蕾米拉自认为有机会违反的契约，然后在潜移默化的影响，在这个过程中，他会一点点的展示自己的实力，以及对未来整个大陆的局势把握。
以及自己和教廷最大扛把子李正的交情。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要比签订契约有效的多。
永生的强者都是很怕死的，特别像是蕾米拉这种从弱小、卑微的普通人类转化成为高贵的血族亲王的吸血鬼。
况且灵魂契约这种东西，听起来似乎很是保险，但实际上艾伦自己就有数种方法找到漏洞。
比方说一点点灌输偏向于自己的三观，慢慢改变对方的性格，在其他契约签订时集中到灵魂的一个角落，借由灵魂的最大上限理论，让对方成为一个白痴……
还是实力在手更保险。
一位打定主意要跟随自己干上一番事业的追随者，可要比灵魂契约下的奴隶有价值的多。
…………
血族亲王蕾米拉想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
这个死灵法师虽然天赋极佳，有着阿特拉斯的荣誉称号，实力也还说的过去，有见解，脑子还不错。
但是自己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才有了如今的力量，自己曾经贵为亲王，有着同圣域强者抗衡的实力，手下是几乎一半的吸血鬼效令，好不容易有了重获自由的机会……
艾伦一脸真诚给了一个放出嗜血术的手势，守夜人似乎也开始醒来。
如果拒绝的话，结果只有死路吧，血族亲王蕾米拉选择了承认这份契约，承认了这位新主人，暂时。
幻境中，一位新角色上线。
背景告白响起，书本打开，有清晰平静的声音朗诵着诗歌，自问自答。
“什么时候才能体现一个人的不舍呢。”
“我想是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的回眸，虽然他知道自己应该去追寻一直以来的正义，但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对你说这话，让你情不自禁的就回了一下头。”
守夜人也只好回了一下头。
他看见有人从雨中追了出来，她穿着明显大上一号的粗布长衫，用衣服遮住了头顶，看着打完水将要离去的凡纳。
不论她说什么挽留的话，凡纳都会选择坚持一直以来的正义，他还要继续调查那处流行起来的奇怪怪病，他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守夜人这种职业哪还敢乞求太多。
用初代守夜人的话来说，他们这种人，是……
命犯孤星啊。
“你是要去东边么，我的哥哥比较熟悉那里，等会他就会回来，不如……”蕾米拉喊住了他。
“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在这等他带我去么。”守夜人回答，他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不违反《守夜人守则五十条》的理由。
守则上也说明了，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寻求他人帮助的。
十九岁的凡纳又一次进入了棚屋，用一块木板抵住了风中摇晃的木门，帮助这个很有感觉的蕾米拉一起手忙脚乱的接屋顶漏下的雨水。
守夜人中最有潜力的成员，仗着自己多年以来的刻苦训练，凭借着自己的灵敏身手，协调性、强大的感知，轻而易举的……
……找到了所有漏水的地方。
顺道迎来了蕾米拉崇拜的眼神。
这是凡纳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在守夜人的训练营里，前辈们的脸上都是一个比一个古井无波。要么就是永远的对自己的成就不肖一顾，认为这都是刻苦训练应得的成果，没什么好夸耀的，而自己，理应做的更好。
如今终于有人肯露出一点点鼓励的样子。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终于有人承认了这属于一个少年的小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