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姑姑
擂台下刘琛死命瞪着一脸笑意的莫一柏，莫一柏明知故问：“刘兄这是怎么了？”
“莫一柏！”刘琛咬牙切齿，揪住莫一柏衣领捏紧拳头准备给他一拳。
莫一柏轻松拦住刘琛，淡淡地说：“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又如何！”刘琛嘶吼着，聚集魂力的一拳直奔莫一柏面门。
莫一柏侧头让过刘琛拳头的同时抬手格住，又回身提起膝盖攻击刘琛腹部，刘琛松开莫一柏衣领向后滑步，抽剑劈砍莫一柏大腿，莫一柏伸腿踢飞刘琛的剑，一步上前手刀直劈刘琛脖颈。
这一击命中，刘琛性命不保。
刘琛浑然不怕，一双眼睛睁得浑圆，直直盯着莫一柏。
“你不是我的对手。”同样的话从莫一柏嘴里说出，此时此刻更具有说服力。
莫一柏终究留了刘琛一命。
“轰——”
战斗结束，凌绝擂缓慢落下，触地的刹那还是引起巨大震颤。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刘琛愤怒地瞪了眼莫一柏，纵身一跃上了凌绝擂。
叶沧锋双臂肌肉撕裂，鲜血顺着伤口流淌，滴落到擂台上，瞬间消失不见。
“领教你苏飞白的厉害了，后会有期。”刘琛给叶沧锋喂了一枚丹药，直接带着叶沧锋离开了。
比起和风云楼做无意义的纠缠，救治叶沧锋才是当务之急。
“下一个。”苏飞白睥睨着诸位宗门弟子。
苏飞白双眼透亮却没有神，就像是一块只抛光过的晶石，没有生机。重剑立在身侧，剑身几乎和他身体等高，但一点都不显得滑稽，一黑一白，加上刚才和叶沧锋一战，此时在旁人眼中，他就是来自地府的黑白无常。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没人敢上说一句“我来”。
莫一柏抄着手，视线有意无意睇着天雨门的花若俞。
花若俞是天雨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要说没点心气倒是不可能，但事关天雨门颜面，她不敢自作主张，看了眼长老，长老按住她的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就这？”苏飞白没什么情绪，可讽刺的味道每个人都听出来了。
风静默地吹拂过，山林发出“莎莎”清响，像是在替苏飞白欢欣鼓掌。
莫一柏并没有掩饰他的神情，有人意识到他们不过是餐前涑口的水，天雨门才是那一桌菜啊！
看清风云楼的目的，一人站出来冲莫一柏和苏飞白一拱手，笑道：“苏兄年少英豪，我等比不上，告辞。”
“风云楼未来可期。”又一人离去。
恭维、赞扬的话语接连不断，一起来挑战苏飞白的人，七零八落离开。
最后只剩下天雨门一行人。
“天雨门还想一战？”莫一柏似笑非笑地问。
花若俞盈盈一笑，清秀的脸上浮现一抹妩媚，她道：“虽然没和苏师兄交手，但先前观战已经对苏师兄的实力有所了解，若俞自愧不如，他日试炼之地相遇，还请手下留情。”
花若俞应对得体，年纪比苏飞白大，却称苏飞白为“师兄”，这种低姿态莫一柏也不好强求她下场。
随着天雨门的离去，又只剩风云楼一行人孤零零。
苏飞白跳下凌绝擂，捏紧拳头冷冷地说：“长青山庄的人，居然没来。”
莫一柏眼中闪过奸计得逞的得意，安慰道：“他们是心中有愧，不敢面对。”
“师父，他们做得出，又怎么会有愧疚呢？”苏飞白一哂。
回到自己的帐篷，苏飞白所有的冷漠消失无踪，稚气浮现脸庞，就和普通的六岁孩子没有差别。
倒在铺上，苏飞白从怀中摸一块玉佩，玉佩系着红色穗子，还额外挂了个白瓷小葫芦，一面刻着边关城楼，一面刻着“锦绣山河”，四个字锋芒锐利，就算不是直面手稿，都能感觉到写字那人胸中的万千豪情。
苏飞白认得这是姑姑的字迹。
尽管对姑姑的记忆很模糊，但姑姑传回来的每封战报，父皇都会念给自己听，教自己读写，偶尔会讲些姑姑出征前的事迹给自己听。
两年时间，姑姑的字迹不复当初的娟秀，浸染过烽火的笔墨遒劲凌厉，仿佛是用刀剑淬炼而成。
虽然父皇说过，自己离开娘胎后就一直是姑姑在照顾，但年纪太小，记不清姑姑的面容。
姑姑的模样，他只能用挂在父皇寝宫的画像，和这些战报给他的感觉拼凑。
一年半前，他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姑姑，姑姑比自己想象中的温柔，但双眼不经意间闪过的锐芒让他一阵胆寒。
姑姑还给自己带了礼物，边关的特色小玩意儿，和他此时握着的玉佩。
姑姑说，本来还想带一些当地的糕点，但路途太长有损味道。
姑姑说，小玩意儿是送给苏飞白的，玉佩是送给辰国皇子的，他听不懂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明白。
姑姑还说，以后有机会去到边关，她亲自带他去看一看辰国的边境，品尝当地的小吃。
但再也没机会了。
因为姑姑死了！
师父告诉他，姑姑在回边关的途中，被长青山庄的人伏击，他赶到的时候，姑姑已经没了呼吸，除非有起死回生的丹药，否则……
要震慑璃国，姑姑逝世的消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除非有人能替代姑姑的位置。
师父将姑姑的骨灰交给他的时候，如此说道。
他将一撮姑姑的骨灰放在瓷葫芦瓶中，亲自悬在姑姑送给自己的玉佩上，然后对师父说他会努力修炼，会接替姑姑守卫辰国。
回忆着，苏飞白捏紧手中玉佩，仿佛要将玉佩嵌入骨血之中。
“姑姑你放心，你的仇由我来报，辰国由我来替你守护！”苏飞白双目通红，噙着两汪眼泪，却倔强的不让一滴滚落。
“飞白。”莫一柏的声音传来，“我们是今天就走，还是再等等？”
“没必要继续等了。”苏飞白压抑住哽咽说道。
这次的战书事件，是苏飞白主动提出的，他本想先削一削长青山庄的脸面，讨点利息，等他实力足够之后，就杀上长青山庄，让长青山庄所有人给姑姑陪葬！
莫一柏告诉苏飞白，他就是传说中的双印魂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