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传道授业（1）

林破白了苏月影一眼，觉得苏月影是看不起他的库存。

苏月影像是没收到林破的鄙视，她随手将一件东西扔向林破，林破冷不防苏月影的动作，差点被砸到。

林破抬手接住匣子，赞扬道：“喲，这雕花不错。”

“送给你的。”苏月影扔给林破的自然是白天在觅宝楼买的紫云晶。

打开匣子拿出紫云晶，林破嫌弃地说：“你送紫云晶我没意见，但怎么不送块绝品。”

瞧见林破略微上扬的嘴角，苏月影就知道他的嫌弃是玩笑话，她狡黠一笑，作势要收回紫云晶：“看不上就还给我。”

林破灵巧避开，顺势将紫云晶往衣襟一塞，得意地看着苏月影：“我有说不要吗？”

“老林，你真的是四十岁，不是四岁？”苏月影一脸困惑。

“我活了四十年当然四十岁，不过奇怪的是，你比我更像四十岁。”林破调笑道，随即又拿出紫云晶端详起来，看着晶石中的白絮，林破淡淡地说：“我倒觉得这块紫云晶更配你的气质。看似风平浪静的天下，一道惊雷正在酝酿。等这道惊雷炸响，世间怕是要变换模样。”

苏月影一愣。

林破和苏月影对这块紫云晶的感受倒是相差不多，但都觉得更适合对方的气质。

苏月影笑了起来，林破问她笑什么，她将自己看到这块紫云晶时的想法说了出来，引得林破也是一笑：“如此看来，你我以后的相处应该相当和谐。”

“我怎么觉得会是鸡飞狗跳？”苏月影凝思着。

“好了好了。”林破情绪一收，“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先看看书。”

苏月影注意到林破的用词，他让自己看书，而不是回去休息，估计等会儿还有事要讲。

清幽的月光洒满房间，苏月影席地坐在书柜前，旁边放着各种战技、炼体之术，边看边比划着，是不是在脑海演练。

“终于完成！”林破激动的声音传来，吓得苏月影一哆嗦。

“什么完成了？”苏月影放下书走向林破。

林破献宝似的把刚写完，墨还没干的卷轴展示给苏月影，苏月影粗略一扫，脑中出现四个大字——暗无天日。

咳咳，当然，夸张说法夸张说法。

这是林破给苏月影制定的计划表，从起床时辰开始，苏月影要做什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戌时到亥时苏月影自由掌控，但子时初必须睡觉，不睡觉林破直接用药。

苏月影仔细阅读起来，默默记下，林破活动了一下筋骨，隐隐有些兴奋：“这只是初步的规划，人毕竟是活的，后续的计划我会根据你的具体情况调整。

我去洗澡，这张表的作息从今天开始执行。”

从今天开始调整吗？

苏月影看了眼天色，戌时刚过，距离子时还有挺长时间。

“子时还早，我在这里看会儿书。”苏月影对林破说。

林破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苏月影的话，边走边说：“我说了，藏书室和书房你随便用，药室的话，以后你可以任意进出。”

以后？

苏月影捕捉到话中关键，笑了笑。

这个“以后”说的就是她毒术学有所成之后吧？

即使林破说过，毒术和医术没有根本的差别，苏月影还是愿意尊重林破毒师的身份，称林破所教为毒术，至于她……既不是医师也不是毒师，随旁人称呼好了。

天空醒得有些早，辰时已经一片清新的蓝，山林氤氲着一层冰凉，鸟儿欢快清越的鸣叫回荡在寂静的林间。

苏月影起床穿衣下楼，动作快速一气呵成。

早晨起床后要去拂临城的竹楼买今天新鲜出炉的《东原日报》。

苏月影活动着身体，让沉睡一夜的筋骨舒展开来。

从小院到拂临城，平常速度行走，一来一回差不多两个时辰，她准备尽可能缩短路上花费的时间。

走出小楼，苏月影随意一瞥，就看到石桌上放着一个水囊，还有三块绿豆糕，水囊下压着一张纸笺：吃点东西，带上水囊。

字迹灵动飘逸，是林破所写。

苏月影拿起绿豆糕咬了口，口腔充斥着绿豆的清香，淡淡的甜，不会觉得腻，水囊里的水似乎混了一点白糖和盐巴。

吃了点东西垫肚子，苏月影休息了一会儿才出发。

闲庭信步行径在干净清爽的山林里，苏月影不禁加快脚步，如一只蝶轻掠过鲜嫩的花朵翩跹起舞。

拂临城人来人往，苏月影径直去竹楼买了报纸，不做任何耽搁就回小院。

阳光探出头来，苏月影在一丝温暖的指引下前行，粥和包子的香气顺着风送进鼻腔，透过林间缝隙就看到林破坐在院中的修长身影。

并不是每一天都有重大的事件发生，报纸只是林破了解外界，顺带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

林破指了指厨房，说锅里有水，她可以先擦一下身体。

早餐两人都默默无言，吃完饭林破就进了主屋，让苏月影做完事去药室找他。

苏月影洗完碗，将厨房快要空掉的那个水缸拖到厨房外，用剩余的水清洗了一下水缸，再和主屋后面石架下层的陶缸交换，然后花了半个时辰，用木桶将最左边陶缸的水转移到架子顶上的水缸里。

一套动作下来，苏月影衣衫浸湿，粘着皮肤十分难受，她调整节奏让自己的呼吸不那么紊乱。

又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苏月影神清气爽去药室找林破。

林破直接递给苏月影三本书，一本《经脉图解》、一本《九月毒经》、一本《百药集录》。

“我呢没收过徒弟，也没上过学堂，所以要怎么教你，只能依葫芦画瓢。

我娘当年教我的时候，就是让我背这三本书，背不出来就不准吃饭，还要挨上一顿毒药的教训。

你要修炼碎空，我不可能让你饿肚子，毒药教训更是不行，思来想去没找到任何合适的惩罚手段，所以我只能送你两个字——自觉。

至于这三本书，《经脉图解》不用我过多介绍了吧？

你以前是魂师，肯定对经脉穴位十分熟悉，有记不清的就自己看书，你的毒师学习从识‘药’开始。

《九月毒经》是我娘的毕生心血，里面记录着她对‘毒师’一道的心得体会，各种毒药的配方和解药。

《百药集录》就是讲各种药物的书，记住，不仅仅是花草树木，鸟兽、金石之中也能提取出可以入药的部分，比如鸩毒、砒霜。

根据我的经验，你直接背《九月毒经》中的内容就行了，但是我考核的时候，可不会只考《毒经》中的内容哦。

对了，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先自己找答案，找不到或者不确定就来问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瞎搞。

需要的东西也可以和我说，能给你的自然会给你，不能给你的会告诉你原因。”

“你娘也是一名毒师？”苏月影接过书本的同时好奇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