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快看！大帅哥！为什么会少了灵魂！
这是真的大佬！
雕刻的过程，竟然带给人一种艺术的美感与赏心悦目的体验感，这比其他名师都强了不止十数倍啊。
他忍不住想起庖丁解牛这篇课文——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响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秦淮的雕刻，竟让真有一种切合美学的即视感！
哪怕是赵伦一个门外汉，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陶醉！
这扑面而来的艺术美。就像读到了一首好诗，就像看到了一副灵魂画作，就像听到了一首优美的音乐，叫人从内而外，心情愉悦，通达快乐！
赵伦忍不住深深惊愕。
而在座位上，秦淮自顾自吹了吹核雕作品。
又从小包里拿出橄榄油，用工具轻轻刷上去，认真抛光了几次。
过了不多时。一枚湖水澄清，千鲤空游，天与水融为一体的艺术品，油水十足，线条愈加深刻，线条组成的游鱼，愈加灵动，摆动的尾部，愈加有力，仿佛能看到白色的肌肉发力……甚至能看到鱼身周围的阴影光暗变化。
秦淮心满意足，忽然声音变得高了几分：“好！这枚核雕作品，就叫千鲤，你觉得如何？”
艺术品完成。
身为创作者的秦淮，自然要赋予名字。
至于落款，他已经落好了，藏在隐秘的角落，留待把玩着静静发现。
紧接着，秦淮拿起了那枚七匹狼核雕，轻轻一捏，摊开手掌，修长手指捻了捻，满手的碎片洒在桌上。
看到秦淮销毁练习品……魏老板心疼得脸边的肉抖动，就像是在抖一只苍蝇……
这枚核雕，虽然原料一般，但若是收藏起来，过个两三年，等秦淮声名鹊起，少说能卖出八万十万。
甚至会有秦淮的脑残粉，愿意掷重金拍下！
竟然……就这样捏碎了？这哪里是碎了练手作品，这是碎了他的心脏，碎了他的金矿啊，哎……
在一声重重的叹息声中。
秦淮收起三柄篆刻刀，装进挎包，站起来，稳了稳身体。
连续聚精会神的雕刻了五个小时，连赵纶和魏老板干坐着看都腰疼。
秦淮就更严重了。
眼前发昏，肩膀酸麻，后脑还有些刺痛，总之状态很差，除了睡觉，秦淮对什么都打不起兴趣。
废话不多说，打开支付宝，收钱——十万巨款。
“大佬辛苦。大佬幸苦，嘻嘻！”
赵纶付款十万块，反而还喜笑颜开。
他小心翼翼将千鲤装进真空袋，又装进木匣里，满脸都是欢笑和满意。
这一枚核雕所蕴含的雕工与艺术美，其价值远不止十万块！足以让老爷子爱不释手，笑得合不拢腿了。
值！值！
身为甲方的赵伦，愿意给出五星好评！
他忍不住哈哈一笑，心中生出想和秦淮拉近关系的念头：“大佬，我们算是有交情了吧？要不要参加我家老爷子的寿宴？我家老爷子肯定很想见识见识你这样的核雕大师！！”
“我到时候开车来接你怎么样？”
赵伦笃定秦淮未来的高度必将令人惊叹——年纪轻轻，就有远胜名师的雕刻技艺，未来还了得？
说不定将来会是核雕领域的泰山北斗！
甚至能更进一步，肩挑双路，担任全国文学艺术界联合委员会会长、全国文史研究馆馆长……以秦淮的颜值、身高和艺术水平，只要他想，他将来就是艺术行业的牌面人物。
就算不看潜力，光从老爷子的喜好出发，也值得赵伦拉近关系。
谁不想附庸风雅？
尤其是秦淮的艺术，真的能带给他美的享受！
这就更让人想要拉近关系了！
“先看看吧，我最近有点忙。”
秦淮随口敷衍道，他没什么兴致去参加什么公开的酒宴，谁知道赵伦家是什么样子？
《儒林外史》的作者吴敬梓，因为两代单传，又年幼丧父，所以同族人就侵夺他家的家产，什么恶毒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一般有钱的家里，或许会和和美美，但赵伦家里似乎有钱程度很高，恐怕利益争端不少……为了利益，亲兄弟都可能反目的。
他去掺合做什么呢？
赵伦听出了秦淮话语中的拒绝意思。
他念头转了转：“对了，大佬，当今的核雕圣手阎老先生和我家老爷子是好友，到时候也会参加宴会，您看有没有兴趣和盐老先生谈一谈？”
阎老先生，在核雕式微的情况下，逆流而上的核雕宗师！他的名气在核雕界无人不知，是当代第一个‘重现’明王船山核舟的核雕师。虽然不尽如意，但那枚核舟，拍卖价高达146万。
是核雕类艺术品拍卖价的最高保持者！
有胆魄复原核舟，不是艺高人胆大，便是愣头青，阎老先生显然属于前者。
“这也得看情况……得闲就会去，不得闲就不想去。”
秦淮冷冷淡淡，实在是太疲惫了，不想多说话，于是他在赵伦的欲言又止中，直接离开了小店……
“这位大佬性情着实有些古怪。”赵伦眉头微皱，有些茫然。
“难道核雕宗师阎老先生不值得巴结吗？你觉得呢？老魏！”赵伦不解追问。
魏老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能不屑于走歪门邪道？或者说他对自己的技艺自信，觉得靠技艺，就能闯出一条路来？”
赵伦似乎已明悟：“我懂了。”
……
另一边。
已居住了四年的小区外。
路边的绿化紫竹一簇簇野蛮且旺盛，阳光被竹叶切得碎碎的，细细地洒了少年满身，少年五官丰俊，棱角分明，在树荫下走过。
被父母牵着路过的小女孩，忽然指着秦淮，大叫一声：“快看，大帅哥！”
秦淮循声看去，是个小土豆，他冲着小土豆一笑：“诚实的美德算是被你掌握啦。”
小土豆冲着他吐舌头。
秦淮则是扬着嘴角，进了一家餐馆。
今儿个发财了，当然要吃顿好的。
这家餐馆的鸭子不错，今晚就来只鸭子！
享用完鸭子，买了一提牛奶和一箱鸡蛋，秦淮哼着小曲儿回到了出租屋。
时间是晚上七点，埋头练习核雕、书画、看书，翻阅资料，查看博物馆中珍藏的艺术品……
睡觉。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
起床洗漱，喝牛奶，吃鸡蛋，精神焕发，然后窝在屋内疯狂雕刻，按照文献的记载，一笔一线来回琢磨……
鸟向檐上飞，云从窗里出，树影在眉间移动……
时间过得很快……
“虽然技艺越来越纯熟，但总觉得缺少什么！！”
秦淮眉头紧皱，放下雕刻刀，起身踱步。
核舟尾部船夫衣衫猎猎，仰天啸歌，用来表现夜江之上风势不小。
苏轼与黄鲁直同看一卷诗，一俯一仰大笑。
佛印和尚卧在船头，袒胸露·乳耍流氓，手中添一朵莲蓬。
三者各有特点，脸上的表情足够生动，人物动作自然，整体而言，已经极有艺术感了……然而秦淮反复推敲，却总觉得有缺憾！！！
这缺憾不是小瑕疵，而是一种叫做灵魂的东西！
“少了灵魂？少了什么灵魂呢？到底是少了什么东西？！！总感觉要抓住什么……却一转眼又失去……”
秦淮百思不得其解，手指叉开，插入头发中，头发蓬乱而丝毫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