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小可之死（二）

雨丝淅淅沥沥洒在脸上，生生有些刺痛。

有些看不透，是隐瞒？

客愁雨，剑插半鞘。

一行几人，将就树下。

叶，随风轻轻飘落，不经意停留在指尖上，振翅欲飞。

雨珠从鼻翼滑落，修长的睫毛带着倦意未尽的泪眨了眨，问声道：“小可……”

玥灵倒是悠然，生死离别、尔虞我诈的事见多了，不足为奇。只见他无所事事盘着腿，口上叼着一根草，有心无心插上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可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不可能……”

“能混为一谈么？”玥灵打断说话，道道分析，“大家都以为小可只是个丫头，往往最普通的最容易忽略，为什么冷天煞敢光明正大地杀了她而丝毫不用顾虑你们？哪道还想不明白吗？还有剑峰……”玥灵迅速扫过一眼剑南，有一种沉思而困惑，想必也是和玥灵一样的想法。

“剑都卫怎么了？”

“哦，没什么。”剑南回眸，清俊的脸上扯着牵强的淡淡忧郁的笑，一边又在安慰叶纯霜。

容忍的事情多了，总有爆发的时候。叶纯霜几乎用尽了身上的力气驳道：“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们总是这么自私，总是把你们所认为对我好的方式来保护我。”

剑南和玥灵被叶纯霜这前所未有的举措给震慑住了，二人尚未回过神来，叶纯霜就已哭哭啼啼跑远了，再追上去的时候，却是撞见最不想见到的冷天煞、冷基和段仇天三人，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

冷天煞率先开口道：“好巧！”

“怕是等候多时了吧？！”剑南不客气道。

“呦，我家小姑娘这是怎么了？哭哭啼啼的，死了爹还是死了娘？”说这话的是段仇天，他既不需要留什么口德，也不需要顾忌什么，毕竟孤家寡人一个，要能力有能力，他还怕什么？

“你！”叶纯霜是都城中出了名的大家闺秀，素来温文尔雅，即便动怒，也是敛容藏心，难得身边都是江湖人士，却又偏偏骂不出口。叶纯霜正怒火攻心，转身又是一个冷天煞，平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这眼下被杀的可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视同姐妹的小可，性子再有能耐也容忍不了哪里去。而这次，叶纯霜丝毫不客气直呼了冷天煞的名讳，“冷天煞，你凭什么可以动我的人？”

“凭什么？”冷天煞嗤然一笑，“就凭她只是个不值钱的奴才。”

“她不是奴才。”

“哦？叶大千金，你都自身难保了，没丁点能耐儿冷某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多管闲事。”冷天煞自问没说过那么多废话的，这已经是耐住性子的最大极限，满是不屑的口吻带着不耐烦，字字冲击旁人的神经。

“冷天煞，我劝你不要欺人太甚！”剑南年纪轻轻，却阅历甚宽，即便此时和眼前这几人交手也丝毫不慌，谈吐间从容自若，不为冷天煞被动。

这番话自是挑拨不了冷天煞和段仇天这些老江湖，对冷基倒是有些用处。好歹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冷基自打听了剑南名号，无时无刻不想着挑战他，因为只有胜了他才会争取到冷天煞的认可。而冷天煞和剑南这两位旗鼓相当的角色谁更厉害一点就不是一般人可揣测得了的。

段仇天颇有意思看着剑南，反倒有种大巫见小巫的意味。冷天煞晒然而笑，激道，“你若杀了他，我便给你解药还你自由，如何？”

“小意思，不过就怕到时候你冷天煞……”

“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既然说得出就得到。”

我呸！你冷天煞要是个君子，恐怕这世界上就没有小人了。亏你说得出口，也不怕闪了舌头……段仇天不敢明着反，心里却把冷天煞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可样子总得做的，口头上还是得有个交代。

条件既已达成，剩下的就只是他与剑南的事情了。

叶纯霜扯了下衣袖，摇头提示剑南莫要冲动，虽然她也很恼怒。但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说不想面对就可以逃避得了，像段仇天这种人，见剑南好比如抓住了命根子，等着拿剑南的人头换自由呢！先前是剑氏兄弟找他的麻烦，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被他打得落荒而逃，这可是剑氏兄弟一直以来最为耻辱的事，而这些年来一直没交手，只是因为没机会找到对方。

现在倒好，送上门来了。

段仇天搓了搓手，痒得很咧！

“看拳！”段仇天内敛功力，挥出一拳，瞬间由拳化而为掌，接着又转化为爪，致命地朝剑南刮去。

剑南不屑一笑，轻点脚步，悠然地从段仇天的身旁闪了过去，期间不忘把叶纯霜带出百丈远。

开溜的同时不忘远远丢下一句：“你段仇天武功了得，晚辈领教了，以后有机会再向您老人家请教，后会有期！”说完，一溜烟的功夫人影踪灭，论这逃走的速度，没第二个了。

“我呸，原来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冷天煞扫过一眼冷基，唇角微扬。

不知什么时候，半空冷冽飘出一句，“能够脱身而且脱得天衣无缝的恐怕你还学不来，剑南这小子那是大智若愚，以退为进，在这江湖混，不是武功了得就可以称霸四方的。”

“什么人？！”

段仇天思索了一会，总觉熟悉，似在哪里遇到过。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由心而生，萦绕在段仇天的周围，瞬间安静的空气异样的可怕冲刺着段仇天不快的神经。

冷天煞瞥了眼段仇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个儿若无其事离开了，冷基不明，屁扭屁颠跟在他的身后，偶尔瞅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