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内心的创伤
众人在听说豌豆发病后，菁马上说信的后续交给她和茆，于是湘和湫同茆和菁告辞，急忙离开医院搭车往家赶去。
湘和湫赶到家时，见别墅前院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一进家门，两人就听见二楼有说话声，冲上楼梯，只见豌豆的房间门口站着埃德加、易水寒、蓝茜、立克和两名救护员。
“豌豆惊恐发作了，四十分钟了，一直缓和不了。”埃德加对沿走廊跑来的湘和湫说。
“我们一进屋，他就会更严重。”其中一个救护员说。
“他看见我也会加重，”埃德加满脸忧急，“他们说他刚才好像想喊‘湫姐’，你们快安抚他试一下。”
湘和湫看见豌豆的房间里面除了豌豆还有莱利和丽莎迪丝。豌豆靠在床头，眼神惊骇万状，竭尽全力地大口地喘息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背过气去。丽莎迪丝在窗边抓着豌豆的手，一边搓着他的手背一边尝试引导他放松下来。莱利则站在一旁，他看见湘和湫后，朝门口走了过来。
“我们弄了四十分钟，一点不见好，全看你们了。”莱利说着走出了房间。
湘和湫走到床边，湫说了一句“我来吧”，丽莎迪丝起身退到一旁。
湫单膝跪在床边，一手握住豌豆的手掌，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茎身背后，湫感觉到豌豆的手上和身上湿漉漉的挂满了水珠，连床单和被罩都被浸湿了一大片。他的身体因急促的呼吸一秒多次地抽动着，眼中噙满了痛苦和绝望的泪水，脸上绿色的角质层被表皮上沾满的“汗”泡得发皱。
持续四十分钟惊恐发作的豌豆被折磨得如此模样，属实让湫感到心疼。她握紧豌豆的小手，以非常宽柔的语气说：“豌豆，你听我说，我是小湫姐，我现在就在你旁边，还有湘哥也在，你现在很安全，不会有事的，放松下来，一点点地找回呼吸的节奏，对，不着急，慢慢地放松……”
见湫安慰着豌豆，湘走出房间，问门口的埃德加：“博士，豌豆是怎么惊恐发作的？”
埃德加长叹一口气，说：“刚才我想起豌豆今天一直没有下楼来，想着他一直没吃东西了，所以就打算拿包肥料给他送到房间里来。结果他一看见我，就像看见什么害怕得不得了的东西，突然就惊恐发作了，我怎么安慰都没有用，叫了救护车，但救护员一进房间他就更难受了，我感觉那会儿他差点就猝死了。莱利和丽莎迪丝安慰了他好一会儿，他才稍缓解了一点，但是就是平复不下来，刚听见他像是想呼喊你们的名字，所以赶紧给你们打电话。”
湘点点头，又走进房间里面。只见在湫耐心的疏导和抚慰下，豌豆失控的情绪有了明显的好转。五分钟过去，豌豆的呼吸渐渐平和下来，湫跟他又说了安抚的话，扶着他轻轻靠在床头。
“湘，他需要补充一些水分。”湫对身后的湘说。
“好。”湘走出房间，盛了一杯温水，回来把水递给豌豆。豌豆看着水杯，但没有伸手去接，他的神情极度委顿，四肢蔫软到甚至已没有抬起的力气。
湫将水杯接过，湘取来一只汤匙，湫用汤匙舀起水一勺勺送到豌豆的嘴里。
见豌豆的惊恐症状已基本恢复，湘走出房间，和埃德加解释了几句，埃德加没说什么，他知道，豌豆现在会这样，和几天前深夜里PSba实验室中的惊险经历不无关系，那该死的仿生人类对豌豆的可怕攻击无疑对其造成了可怕的心理伤害，心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才导致豌豆现在会不由地对他心生畏惧。
埃德加明白，他自己对豌豆的内心创伤有着不小的责任。他再次长叹一口气，眼中满是自责的忧伤。
接着，众人陆续散去，救护员临走前说，豌豆的惊恐发作表现得相当严重，一定要进行干预治疗，否则还会经常发作。
众人散去后，湘回到豌豆的房间。
豌豆此时瘫陷在床头一动也不动，神情萎靡，眼皮地无力地垂着，胸膛无节奏地起伏着，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似乎身体虽已精疲力竭但内心却仍恐悸未散。
湫摸着豌豆的头，安抚他仍紧绷的神经。“我们要给豌豆换一个房间。”她说。
“明白了。”湘点了点头。
别墅二楼豌豆的房间旁边原本是温乔住的卧室，现在分给了邓也住，而再旁边的卧室现在是空的。
湘很小心地把豌豆从他的床上抱起来，来到这间空卧室里，将他轻轻地放在床上，替他掖好被子。
这个时候，豌豆终于用游丝般的气声说到：“湘哥，湫姐……我会死吗？”
豌豆沙哑的声音充满忧惧，这让湘和湫听见后都十分揪心。
“怎么会呢，”湫蹲下身肯定地说，她轻轻地拍拍豌豆，“你放心，豌豆，我和湘哥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好好地休息吧，我们多陪你会儿。”
“没关系，你们去工作吧，不能因为我影响了你们。”
“守护你就是我们的工作，豌豆。”湫微笑着轻声说，“不要害怕，不要有心理负担，安安心心地睡一觉，我们就在这儿待着，不让别人来打搅你。”
豌豆“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紧张的表情舒展开来，疲倦不堪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等到豌豆睡着后，湫和湘才走出卧室，讨论起豌豆的情况来。
“豌豆的这次惊恐发作比前天凌晨那次还要严重。”湫说。
“嗯，他的应激障碍加重了，他太害怕了，害怕埃德博士，害怕陌生人。”湘说。
“我觉得是他在地下室受到惊吓后，我们没有给他足够的关怀，心里的创伤一直没有愈合，才变成这样的。”湫看着豌豆，眼神中带着一丝歉疚。
“是啊，他病了我们是有责任的。”湘也看向豌豆，忧虑地说，“他现在的这种情况，很可能真的有心理疾病了，我们得重视起来。”
“我们得叫心理医生来给他看看。”湫说。
两人刚说到这里，忽听见楼下别墅大门一开一关的声音，随着大衣、帽子和手套的声音接连响起后，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湘和湫望向楼梯口，是邓也，她步伐轻快，上来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经过湘和湫时，她没有慢下脚步，仅是象征性地冲湫微笑示意了一下，便进自己房间里了。
“今天邓也下班好早。”邓也回屋后，湫说。
“我觉得是她昨晚一直没回来。”湘说。
“她从昨天通宵工作到现在？”湫诧异地说。
“很有可能。”湘点头道，“待会儿晚餐前找她聊聊吧，一来问问她工作的进展，二来，她的专业是神经医学，我们可以让她帮忙看看豌豆的病情。”
湘和湫将豌豆房间的门闭上，回到一楼工作室，准备继续和团队里的其它人一起研究易北冰的资料。
然而，湘和湫走进工作室，却发现工作室里面并没有埃德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