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偏见
“不可能的，蓝染他一定是……”小野看上去有些暴躁，他挠着自己的短发，说道，“我不会看错的！”
佐久间没有说话，但是他傲慢的眼神和像打量货物一样的视线，激怒了小野。
“喂，佐久间泽人！你这是什么表情！”小野上前一步，揪住佐久间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们一族早就没落了，你仍然成天端着那副傲慢的架子，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佐久间拂开他的手，然后轻轻掸着衣领，好似沾上了什么灰尘一般，轻蔑道，“那真巧，我看你也不顺眼。”
“我们一族就算再落魄，也比你这底层的小家族强得多。不像你，成天削尖了脑袋，想往贵族身边靠。说得不好听，就想是条闻见了肉味的狗。”说着，他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蓝染，“……呵，这肉看起来也不新鲜。”
“你！”小野暴起，抡起拳头就要想往佐久间的脸上砸。要不是真央里不允许同学之间动武，他轮起的就不是拳头，而是斩魄刀了。
“有点血性。”佐久间面不改色，“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出身贵族，这么粗鄙的举止，真是丢了贵族的脸。”
蓝染站在门边，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突然有些想回去了。
从他上午在前门那排队等待第一轮测试的时候开始，他就有些不喜欢这个地方。那些贵族看向流魂街平民的眼神里，无一不是轻视和嫌弃。这是个别现象，还是瀞灵廷的普遍风气？如果是后者，那这个地方真是让人倍感失望了。
当初在现世时，他也曾经入过误区。那时他也以为身为贵族就高人一等，直到在和青木武馆的众人相处了一段时间，他才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贵族——真正的贵族要竞争更要有风度，更应当像青木一族一样，有着高贵的尊严、品行和追求。
说到底，决定一个人高度的，不是他的出身，而是思想。
眼前的两人还在争论不休，刻薄的嘴脸和言语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们在做什么？”突然，一个声音从蓝染身后传来。他应声看去，一个精干男子正在他身后。
那男子打量了蓝染的装束，心下了然。他朝蓝染点点头，友好地笑着：“我是这的舍长伊藤，你就是木村老师说的那个一回生吧？”
蓝染收起了心中纷乱的想法，回礼道：“是的，初次见面。”
伊藤似乎很有威信，他朝那争执得满脸通红的两人拍了拍手，制止了两人的闹剧：“你们两家同在瀞灵廷，不要伤了和气。”
说着，他将蓝染往前推了推，介绍道：“这是今年A班的一回生，蓝染，刚到尸魂界不久。一回生那边没有合适的宿舍，今后他就是我们宿舍的一员了。来，你们认识一下。”
小野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嗫嚅着嘴唇：“……你刚来尸魂界？”
一旁的佐久间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形容，不屑地撇撇嘴，冷哼了一声：“只是个贱民，值得你费这么大劲？”
蓝染脸上一直费力维持着的友善笑容终于有些破裂了。他曾经受过的良好家教告诉他，不要和庸俗的人一番见识，那样只会拉低自己的格调。但是——他也是个心性傲气的人。
但凡是个身有傲骨的人，在面对这么多诋毁和轻视后，绝对不可能继续忍下去。
“如果是你在这里的话，你会怎么做呢……”那个活泼灵动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蓝染的脑海中，他悄悄攥紧了手指。曾经的他一直被规矩拘束，虽说这样看起来教养良好，但是却十足让人憋得慌。像梨花那样洒脱自由、敢爱敢恨的生活，才是他向往的。
真央，尸魂界，多么崭新的起点。在这里没有曾经约束他的条条框框，何不欢笑？何不随性？蓝染眯起了眼睛，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
“我叫蓝染惣右介，来自流魂街，借宿于青木地甲馆。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依然是礼貌客气找不到一丝错处的语调，但却带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的微妙笑意，“准确的说，我来尸魂界，正满十个月。”
小野章五郎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蓝染的话直接断绝了小野想要拉拢他的心思。论出身，他只是他们口中出自流魂街的“贱民”；论力量，修炼的时间才不过三个月，能有什么力量？
蓝染保持着完美的贵族式微笑，看着小野变幻的脸色，只觉得心里无比畅快。就算他灵力强大又如何？当着他的面，贬低了出身那么多次，还指望他会留下什么好印象吗？
小野的脸色忽青忽红，他两眼冒火地瞪着蓝染，看上去仿佛要吃人一般。然后他气咻咻地推开几人，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舍长伊藤笑呵呵地打着圆场：“来来，别干站着了。”他领着蓝染走到那张唯一空着的床边，“这以后就是你的床位了，你先将行李收拾一下吧，晚些时候我领你在附近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蓝染点头应允。只是当他刚把手中的院服和包裹放下时，就听一旁的佐久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句——
“流魂街的垃圾。”
蓝染动作一顿，心头怒意翻滚。他微眯着眼睛，侧头看过去。棕色的眸子一改平日的温润，凛冽的眼神好似冰山顶上折射出的光，深邃无比。
佐久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瞥慑得心头一跳，虽然他立刻就稳住了心神，但是那一瞬的失态还是让他有些难堪。
“一回生，谁给你的胆量让你对前辈无礼？”他站直了身体，猛地释放出灵压，一步步朝蓝染逼近，“不过是个流魂街的平民，居然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空气仿佛一瞬间变得凝固粘稠了，身体一下子变得很重，仿佛肩上压了什么重物一般。蓝染将快到嘴边的闷哼咽了回去，他握着衣物的指尖有些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