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噩耗
帝国历1157年10月1日的午后，肖恩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就独自骑马出门，前往拉索斯贵族学院。
在之前的一个星期时间内，为了能够成功度过蜕变期，他都一直宅在家中；直到今天，他真正的晋级成为正式骑士；自然需要出门散散心，顺便拜访下亲朋好友。
片刻后，肖恩来到了贵族学院；在学院大门处，出示了他的学员徽章后，就异常顺利的进入了学院内部；今天本就是休息日，故此学院内显得非常的幽静。
他也不以为意，只是静静的走在往日熟悉的小道中；偶尔会回忆起，过去学习中的无虑生活，随即就收敛发散的精神，有些失笑的摇摇头。
数分钟后，肖恩敲响了莫尔院长办公室的房门；随着门内传出，一阵人为走动的声响；很快房门就被轻轻的打开，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莫尔院长本人；只是莫尔院长此时的脸色，显得有些灰暗和阴郁。
这让肖恩很是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院长，您怎么了？抑或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莫尔院长闻言，长叹了一口气；而后他才对着肖恩说道：“肖恩你来了…我曾说过，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拜访；只是…哎，先进来吧，我们坐下说。”说完后就让过肖恩，之后他又亲自带上房门。
进入办公室后，肖恩立刻发现此刻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草味；他微微皱眉的看了眼莫尔院长，又看了看摆放在桌上，此刻还冒着浓烟的骨质烟斗。
“出了什么事？”随着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肖恩对着面前的，莫尔院长开口询问道；此刻他看着，莫尔院长的眼神十分的平静；但微微低沉的话语中，却仿佛蕴含者一股力量般。
同时肖恩的心中，闪过各种可能；不由得猜测着，也许是院长，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让他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但无论遇到多么艰难的事，最好控制住自身的情绪。
因为急躁，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有心平气和，才能正确的思考对策；当然，如果是遇到不幸的事，那就准备组织语言，进行安慰吧。
“哎…你有些时日，没来我这了；最近很忙吗？”莫尔院长迟疑了下，并没有回答肖恩的问题，反而是询问起了他的近况。
肖恩看着面前的莫尔院长，感觉出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态；虽然心中不停的猜测着，但他依旧语气平静的回答道：“还不错，最近有些小小的突破…”说完后，他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莫尔院长；不禁眉头紧皱，同时语气肯定的问道：“出事了？”
“哎…”莫尔院长第三次，发出了叹息声；稍顿了顿后，他才情绪低落的对肖恩回答道：“是啊…出事了；你还记得小安得森吗？”说完，又拿起桌上的烟斗，大口抽了起来。
“嗯…我当然记得安得森学长；之前，我和他都参加了讨伐水贼的战役。他，他怎么了？”肖恩扬了扬眉毛，回忆了记忆中有限的几次，与安得森学长见面的情况。
“就在刚才，警备队来人传信；说…说小安得森在讨伐麦克斯强盗团的战斗中，不幸战死…”莫尔院长闻言，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烟斗；而后，语气低沉、眼含悲伤的回答道。
“什么…怎么可能…”闻言，肖恩立刻惊讶的问道。他当然知道，安得森学长是老安得森爵士的次子；虽然如同肖恩一般，他没有继承权；但无论如何，他都是贵族出身。
现在，安德森学长，竟然意外死于强盗之手；这对于整个临水城官方，都将是一个巨大的耻辱；肖恩不禁问自己：被狠狠打肿脸的贵族议会，又会做出怎样疯狂的回应？
“到底是怎么回事？”惊讶过后的肖恩，语气又恢复了低沉和平静。
莫尔院长微微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开口说道：“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形，不过他的遗体，会在后天运回临水城；想必到时，就可以知道详细的情况。”说完，他又低头继续抽着，手中的烟斗。
“议会和城主府中，有什么消息吗？”闻言，肖恩转动心念；而后就继续问道，同时他眼神中，也闪过一道寒光。
“这消息，今天才刚传回临水城…”莫尔院长低头回答道，随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他们需要时间讨论…不过，想必在小安德森回到临水城前；就会有结果出来…”
“增援讨伐部队？还是更换之前的指挥官？”闻听了莫尔院长的回答，肖恩不禁自言自语的猜测道。
“可能…是同时进行。”莫尔院长皱眉稍作思考，而后才给出了他的答案。
肖恩缓缓点头，他也有着相同的想法；毕竟，现在死了一个贵族学员；贵族议会和城主府，又怎么可能容忍，麦克斯强盗团的继续存在；所以增兵，就成为了必然选择。
至于为什么要更换，之前的指挥官人选；显然贵族议会和城主府，都需要这么一个背黑锅的人；毕竟对于议会中，那些掌权贵族们来说；不让‘在野’的贵族们抓住把柄，借此嘲笑他们的无能；甚至是对他们发起攻击，使他们失去在议会中的权力，才是至关重要的事。
虽然原指挥官还不至于处死，或者将军衔职务一撸到底；但想必，他以后也会前途暗淡。肖恩不由得有些同情，这个将被撤换的指挥官；但谁让他这么倒霉的，摊上这个事呢。
“麦克斯…哎…”莫尔院长有些惋惜，也有些感慨的默默自言自语道。
“院长，您认识那个强盗团的首领？”肖恩闻言后，很是意外，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啊，他原本也是学院内的奴仆…”莫尔院长听到肖恩的询问后，缓缓的开口回答道。随后他的眼神，就陷入了回忆；肖恩见状，并没有开口打断莫尔院长；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陷入回忆中的老人。
于是此刻的房间，在一片沉默之中；只有烟斗冒出的淡淡烟雾，慢慢弥散至整个房间。
十数分钟后，莫尔院长才用低沉的语气回忆道：“十几年，快有二十年了…当初的麦克斯，还只是一个17、8岁的青年；我记得，他是一个非常努力的孩子；而他的骑士天赋，同样也非常的出色；现在，我依旧能够回忆起，他那开朗和善的笑容…可惜，可惜…”
“院长，您那个时候，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习…”肖恩看着面露自责的莫尔院长，试图安慰他道。
莫尔院长对着肖恩摇了摇头，然后他接着说道：“后来…他的才能得到了学院中，很多学员的认可；有些学员就想着，招募他成为自己的仆从...哎…”说完莫尔院长又一次，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肖恩几乎已经可以预见，之后发生的狗血剧情；想来定是麦克斯很不识趣的，拒绝了所有意图，招揽他的贵族学员；然后，被恼羞成怒的贵族学员们，集体报复；最后，大概是付出了，什么血的代价。
所以，他才生出了复仇之心；之后愤而前往南荒山脉，落草为寇；最终他凭借着过人的能力，和出色的运气，成为了强盗团的首领；这情节，怎么有些像是小说中主角的待遇？一副傲骨天生，却又不识时务的臭屁像。
肖恩不由的撇了撇嘴，很是不屑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想要成功除了天赋和努力外，还要事事小心谨慎的态度；你不能一副你就是命运之子，仿佛清楚自己就是小说主角般；而毫无顾忌的，去打所有人的脸；那不仅会碰的头破血流，还会付出异常残酷的代价。
果然，紧接着莫尔院长就继续说道：“麦克斯，拒绝了所有学员的招募；之后…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他那青梅竹马的恋人，被发现浑身赤裸的，死在了贫民窟的小巷中；然后…然后他就彻底的变了，变的沉默寡言，性格也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最后他消失了，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几年之后，传来了他成为强盗团首领的消息…”说完后莫尔院长突然抬头，眼神灼灼的看着肖恩；那眼神中让肖恩感觉有着期盼，同样也有着无法掩饰的自责。
闻听了全部经过后，肖恩不免有些唏嘘、有些感叹；但同时他也立刻，明白了莫尔院长的意思。期盼是希望，他能够引以为戒，从麦克斯的毁灭之路中吸取教训；自责是为了他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启蒙者的责任，没有在麦克斯走上毁灭前，成功挽救他。
“院长，你阻止不了…而且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肖恩语气低沉的开解莫尔院长道。
“哎…是啊，我不可能阻止得了，所有的贵族学员…”莫尔院长认同了肖恩的话，情绪顿时有些低落。随即立刻期盼的说道：“如果在他堕落前，我可以劝阻他的话…”
肖恩闻言后，严肃的对着莫尔院长摇头，打碎了他的期盼；让他的话语声渐渐微弱，直至彻底不可闻。
“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就该承担所有可能的后果…这也许就是他的宿命。”肖恩面对莫尔院长那苍老的面容，缓缓的开口说道。随即又接着开口：“院长，您对每个您教过的学生都尽力了，就像安德森学长那样；这也许同样是命运的安排，您不该为此自责…”
肖恩知道，他的安慰显得很是苍白；但面对命运的残酷，他又该如何，安慰面前将一生，都倾注于教导学生的老人呢？当人习惯性的逃避时，真的要感谢命运，愿意出来背这个黑锅。